所以最好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最好是雙方都愿意，這樣合作起來才愉快。
客棧賺得開心，武當那邊收到老天師的遺體也開心。
王野見張浩點頭后，便拿起手機走向門口。
而霍秀兒見張浩的生意暫時告一段落，便連忙跑到張浩面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滿懷期待地望著張浩低聲道：“掌柜在上！我九門霍家霍秀兒愿拜掌柜為師！望……”
霍秀兒突然發現她還不知道掌柜的叫什么，于是求助般地看向旁邊的昊邪。
只見昊邪將目光移開，撇著嘴輕聲道：“咳咳……張浩……”
話音剛落，霍秀兒趕忙接上自己的話茬繼續說道：“霍秀兒愿拜陰陽客棧掌柜張浩為師！希望師傅收留！”
張浩哭笑不得地看著霍秀兒，不得不承認霍秀兒看起來磊落大方。
現在還能像她這樣單膝跪地求拜師的已經很少見了。
不過……他畢竟是陰陽客棧的掌柜。
腳踩陰陽界，他的徒弟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一是要有天賦，二是要能扛得住因果。
畢竟是陰陽先生的徒弟，日后可能會遭遇各種事情。扛不住的話反倒是害了她。
于是他淡淡一笑說道：“我這徒弟不是那么好當的。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在客棧住一段時間吧。住一段時間之后再說拜師一事。”
張浩說得委婉，但霍秀兒卻像是鐵了心一樣，今天一定要拜張浩為師，于是繼續說道：“掌柜的要是不收我，我就一直跪在這里！什么時候收我為徒，我什么時候起來！”
這話聽起來有點無賴，但院子里卻沒有人生氣。
畢竟讓一個姑娘在這里跪著已經是一個女孩子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行為了。
張浩挺喜歡霍秀兒的這股勁，但還是那句話：陰陽先生的徒弟不是那么好當的。
“我張浩也不是什么人都會收為徒弟的。你有沒有本事拜入我門下，日后再看！”
于是張浩看了一眼昊邪，昊邪領會了張浩的意思后，馬上走到霍秀兒旁邊拉起霍秀兒，同時在她耳邊輕聲道：“好了，這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你先不要這么著急。先按照掌柜的說的來，真要想拜師的話，就先在客棧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就當做是適應，也當做是張浩小哥對你的一個考驗。不要心急，張浩小哥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只要你能經受得住客棧的考驗，經受得住張浩的考驗，拜師這事就有希望。”
霍秀兒聞言，覺得頗有道理。
畢竟她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客棧的厲害。
雖然沒有看到張浩出手，但也看到了昊邪的出手。
以前昊邪是什么樣的人，她作為九門的霍秀兒經常和昊邪一起玩自然是非常了解。
但是現在一看昊邪，已經儼然一副高人模樣。
這種差別明顯就是被這位掌柜教導出來的。
所以想要當高人的徒弟，自然不是誰都能當的。
沒有考驗是不可能的。
而且高人收徒怎能隨意就收？
考察自己一番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自己接下來要好好表現了！
尋思了一下，霍秀兒決定自己就在客棧里給未來的師傅當女仆伺候好他，早晚有一天他會同意收徒的！
于是她點點頭，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笑嘻嘻地看著張浩說道：“好，那我在客棧住一段時間。但是我可先說好了，張浩哥哥你要是不收我，一輩子都賴著你！你不僅要管我飯，還得管我住！”
張浩苦笑一聲，微微搖頭。
另一邊王野已經走到了墻角，撥通了武當掌門道玄真人的電話。
此時，電話另一邊傳來一道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喂？小王野，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王野摸了摸頭嘿嘿一笑，隨即說道：“嘿嘿，掌門您還沒睡啊？真是精力充沛！那什么，還真是有點事想問問您的意見！就是前段時間，我在入世游歷的時候去過一片古戰場，你猜我碰到了誰？”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隨即滿是疑惑地問道：“小王野，大晚上的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跟我猜謎來的？我哪知道你遇到了誰啊？古戰場？在古戰場你能碰到誰？”
王野突然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變得嚴肅起來，因為將要談及他們祖師爺的問題，不能再吊兒郎當了。
“掌門，我在那片古戰場發現了我們祖師爺，清玄真人！”
剛說完，便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道訝異的聲音：“什么？清玄真人？你小子大晚上的是不是喝多了？清玄真人都已經仙逝三百年了你見到他？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欠打了你！”
王野聳聳肩，就知道掌門會是這種反應，于是等掌門說完之后才開始解釋。
“掌門大人，我確實目睹了清玄真人的遺體，而非其生前的風采。”
“關于清玄真人逝世的詳情，歷任掌門理應心知肚明。”
“您不是比我更加了解此事嗎？”
“我現在滿心想的，是如何將祖師爺的遺體安然送回武當山。”
“我記得您曾提及，祖師爺仙逝后，若遺體留有遺物，置于門派中可為門派帶來福運，堪稱鎮派之寶。”
“我這也是為了武當的興衰著想。”
此言一出，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掌門似乎在回憶有關清玄真人的往事。
良久，掌門的聲音才再次從電話中傳來。
“唉……”
“據傳，清玄真人執掌教派時，確曾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而他的遺體究竟何在，確實無人知曉。”
“如此說來，你剛才所言，倒也并非全然無稽之談。”
“那你現在意欲何為？既然偶遇祖師爺，便應將其帶回，此刻致電于我，莫非是想讓我為你派車？”
“武當可沒這等閑車可用！”
王野苦笑搖頭，他豈是為了要車？
他根本無法帶走祖師爺。
祖師爺如今威力無窮，他別說帶祖師爺回去，就是靠近都性命難保。
于是，他解釋道。
“并非如此，掌門！”
“實情是，祖師爺的遺體在古戰場上竟未腐未爛，而且似乎還產生了靈性！”
“他現在能活動自如，您知道嗎？”
“我上次在古戰場遇見祖師爺時，險些被他一掌擊斃！”
“我拼死才逃了出來。”
“什么？”電話那頭傳來掌門的驚訝之聲。
“祖師爺的遺體發生了異變？”
“嗯……這種可能性并非沒有。遺體若帶有執念，或葬身于陰煞、殺氣、怨念深重之地，都有可能發生異變。”
“所以啊！”王野突然激動地說道，因為他即將切入正題，“我正在想辦法將祖師爺的遺體帶回去。”
“現在我遇到了一位高人！”
“這位高人能鎮壓遺體，精通陰陽之術，他手下的員工都差點把我打個半死。”
“若有他相助，我想……請祖師爺歸山應非難事。”
“但問題是……這位高人雖然愿意幫忙，但他的收費方式卻頗為奇特！”
“奇特？”電話中掌門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疑惑，“能有何奇特之處？無非是錢財多少的問題？”
“這點您放心，只要能請祖師爺歸山，多少錢都不在話下。”
“武當雖不富裕，但香火不斷，這筆報酬我們還是能承擔得起的。”
王野苦笑一聲，問道。
“那如果這位高人不要錢，而是要壽命和氣運呢？”
“哈？”電話中傳來掌門的驚愕之聲，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么？”
“要什么？”
“壽命？氣運？”
武當掌門頓時睡意全無，心中震驚不已。
他并非沒有聽說過交易壽命氣運這類事情。作為掌門，他的見識遠超常人。
但這種交易，只在很久很久以前，古代傳承尚未斷絕時，才會出現。
因為那時有厲害的陰陽先生，他們往往會開設陰陽客棧，而高明的陰陽先生就是這樣收費的。
那種高人，早已對金錢看淡。
他們追求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氣運、壽命、陰齡、功德……
若有人想與他們交易，除非以這些作為酬金，否則想讓這種級別的陰陽先生出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種高人，只存在于古代的傳說中。
現在還有如此厲害的人嗎？
武當掌門不禁愣了半晌，而王野則認真地點了點頭。
“掌門，您沒聽錯，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這么做生意。”
“若是平常時候，遇到這種事我就不會打擾您了。”
“畢竟這事聽起來挺荒唐的。”
“但這次不同，這位高人的徒弟都那么厲害，扎出來的紙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還有那位掌柜，竟然抓了個陰差放在院子門口看門。”
“我真覺得這位高人非同一般，所以不太敢輕易答應，萬一他真的能收取壽命什么的，我的小命就沒了。所以我才來征求您的意見。”
此時，掌門也不禁愣了一下。
“扎紙？”
“鎮陰差？”
“這人這么厲害？”
“你有沒有見過他親自出手？”
王野搖了搖頭，然后說道：“那個扎紙人的兄弟我倒是見過他出手，不過他們掌柜的，我還沒見過。”
掌門微微沉吟，一時也難以判斷。
過了半晌，他才在電話中對王野說道。
“算了，聽你這么一說，這人的本事應該不小，試試吧。”
“既然是做生意，我想他開的價錢應該不會太離譜。”
“如果他真的能將我武當山的祖師爺送回來，武當千年的基業，分他一點氣運也不算什么。”
“這件事你就看著辦吧，別吵我睡覺了。”
王野尷尬地笑了笑，然后點點頭，看著手機說道。
“好的，掌門，那我自行處理了。”
“不過真要算賬的話，這我得算在整個武當的頭上，我自己這點氣運壽命，我怕我不夠付款的。”
電話那頭傳來掌門不耐煩的聲音：“隨你隨你，真要是能將祖師爺送回來，武當的氣運不會因為這單生意而減少。”
“沒準還會更加興旺！”
“行了，掛了！”
說完，王野便聽見手機中傳來一陣忙音。
他苦笑一聲，微微搖頭。
“哎，掌門的脾氣，還是讓人有些摸不透啊。”
“不過掌門的意思，我怎么沒明白呢？”
“什么叫……有祖師爺鎮山，氣運不減反增？”
“難道祖師爺歸山，真的會有這么多好處嗎？”
掛斷手機后，王野回頭看向張浩、昊邪、王胖子等人，然后走了過去。
“怎么樣，野總，商量好了嗎？”一見王野過來，王胖子便熱情地搭上他的肩膀問道。
“嘿嘿，王總，叫我王道長就行了，我真不是什么總……”王野笑了笑，然后看向張浩，“掌柜的，剛才和掌門商量了一下。”
“所以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就是……如果真的要收取氣運的話，是要收取我們武當山全部的氣運嗎？”
“如果遺體沒有送回呢？”
張浩擺擺手道：“沒那么夸張。我們是做生意的，生意的原則就是價錢要公道，買家能接受。”
“首先聲明一點，你給我們的委托任務如果沒有完成的話，客棧不收取任何費用。”
“如果完成了，客棧則收取你們武當山所有道士一年的壽命、氣運或者功德。”
“這個你們可以自行選擇。”
“不過我想你們掌門應該告訴過你，有祖師爺鎮山的話，對你們的好處是很大的。”
“我收取的這一年壽命、氣運，和你們祖師爺歸山后的好處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所以王道長也不必有太多擔心。”
“客棧就是專門做這種生意的，為了回頭客，自然是不會坑害我們的客戶。”
王野眨眨眼，頓時放心了不少。
不過剛才聽到要用自己的壽命作為酬金時，還是有些嚇人。
仔細想了想，這種收費模式應該能讓大家都滿意。
客棧這邊雖然只收取一年的壽命、氣運或功德，但武當山道士眾多，一人一年加起來，對客棧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而武當山的損失與祖師爺鎮山的好處相比，顯然是利大于弊。
“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王野松了口氣。
這單生意怎么看都是他們武當賺了。
不過客棧也不虧，算是難得的雙贏局面。
隨后王野問道：“掌柜的，那我們何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