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九年,二月第十四日清晨。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下來的那一刻。
真正的狩獵者,張開了獠牙。
就在金剛理禪師率領著一部分的精銳軍隊,突襲足利義嗣率領的軍隊,并且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
有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到來。
并且直接從金剛理禪師的軍隊側腰沖了過來。
“嗖嗖嗖!”
“嗖嗖嗖!”
伴隨著一道又一道箭矢落下來。
有著十數名佛兵直接被射中。
當這幾名佛兵仰倒的那一刻……
“嗚嗚!”
“嗚嗚!”
那些戰馬蹄抬起來仰天長嘯,好生悲愴。
金剛理禪師率領的軍隊側腰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讓原本還處在沖鋒的金剛理禪師的軍隊,頓時就有些馬叉蟲亂。
然而。
很顯然朝著金剛理禪師率領的軍隊發起的沖擊并沒有結束。
“砰砰!”
“砰砰!”
上千人的盾兵,從疾馳而來的戰車之中沖了下來。
他們拿著重盾,迅速的朝著佛兵進行沖擊。
巨盾撞擊著佛兵騎著的戰馬,將它們撞得七葷八素。
頃刻間佛兵所形成的戰線形成的沖鋒之勢,瞬間瓦解。
“砰!”
“砰!”
當第二輪巨盾兵舉起手中的巨盾,朝著佛兵沖擊之時。
“駕駕駕!”
“駕駕駕!”
他們身后的騎兵,一躍而起,疾馳著騎兵而來。
他們手中拿著長槍,朝著佛兵狠狠的刺了上來。
“滋啦!”
“滋啦!”
瞬間又是上百名佛兵直接被刺下了馬。
巨盾兵抓住機會,往前橫壓而來。
“嗖嗖嗖!”
“嗖嗖嗖!”
同時無數的弓箭朝著佛兵的戰陣激射而出。
箭雨落了下來。
迅速的淹沒了這些佛兵以及他們的戰馬。
等待著又一輪箭雨即將落下來的那一刻,躲在巨盾后的士兵直接抽出來了彎刀。
“唰唰唰!”
“唰唰唰!”
巨盾兵拿著彎刀,就開始收割從戰馬上摔下來的佛兵。
同時巨盾開始向前壓進。
頃刻間血流成河,騎兵也開始和佛兵廝殺了起來。
“嗖嗖嗖!”
“嗖嗖嗖!”
緊接著當第二輪箭雨落下來了之后,有著一條又一條的繩索拉了下來。
“滋啦!”
“滋啦!”
當這些帶著繩索的箭矢被點燃之后,頓時火光一片。
原本就有些亂了的佛兵隊伍更加的混亂了起來。
再加上進入佛兵戰圈廝殺的騎兵。
整個佛兵的隊伍,更加的混亂。
越來越多的佛兵,開始倒下。
而趁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
佛兵損失已經超過了上千之數。
等到金剛理禪師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滿地人頭滾滾了。
他看著沖散了佛兵軍陣的為首的李景隆,眼睛通紅。
布滿了血絲。
他大聲質問道:
“大明!”
“你們瘋了嗎?”
“你們為什么針對我們南朝,難道我們不是盟友嗎?”
他是萬萬沒想到李景隆居然會突然發難。
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了。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有能掀翻北朝統治的機會。
只要北朝少了這足利義嗣那么一切都將會結束。
結果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大明居然好死不死的對他們動手了。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隨著無數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金剛理禪師的眉頭一挑一挑的。
他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
有時候擔心什么,就會來什么。
“殺!”
“殺!”
只聽到一聲聲震天的聲音響起來后。
有著一個又一個舉著火把拿著刀的身影從陰影之中沖了出來。
這些身形矮小的身影,速度非常的快。
他們迅速的靠近了金剛理禪師所率領的佛兵隊伍。
大明的義軍!
也到了。
……
洪武二十九年,二月的第十四日早晨。
當太陽露頭的那一刻開始后。
原本藏在陰影之中的大明義軍全部都露頭了。
只見他們手持著火把,迅速的靠近。
他們朝著金剛理禪師率領的佛兵大軍發起沖鋒。
很顯然!
大明就是沖著金剛理禪師來的。
這些大明的義軍,也絲毫沒有想要客氣的日子。
“該死!”
“真該死!”
金剛理禪師沒想到李景隆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撤!”
“快撤!”
他幾乎是大吼道,趕緊率領著佛兵,趁著大明的義軍沒俯沖下來的時候逃離。
然而,就在此時,李景隆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
“既然來都來了!”
“那么來者都是客,不是嗎?”
李景隆騎著戰馬,直接攔住了金剛理禪師的退路。
他和煦的笑著,看著金剛理禪師狼狽的模樣。
“你們欺人太甚!”
金剛理禪師看著廝殺的佛兵,心頭絞痛。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他培養起來的精銳。
這些佛兵,是他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
而這一批來到博多的佛兵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原本以為會在這一場和北朝,大明的較量之中大放異彩的。
沒想到居然被做局了。
金剛理禪師只恨自己手里頭沒有多余的力量。
“呵呵!”
“方丈何出此言?”
李景隆進一步的逼近金剛理禪師,他淡笑著看著他。
仿佛是在和一個老友好久沒見。
生分的打招呼。
金剛理禪師臉色是瞬間青而又紫。
他為何會如此,難道大明不知道嗎?
“李景隆!”
“你們大明別欺人太甚了真不怕貧僧魚死網破不成?”
金剛理禪師又驚又怒,低聲威脅道。
雖然他只有五千佛兵,還死了不少。
但是要是真的拼起來,大明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哦?”
“是嗎?”
“可是方丈是不是忘了你們的敵人,不止我們大明一個呢?”
李景隆聽到金剛理禪師的威脅,絲毫不在意。
如果南朝的敵人,只有他們大明一個的話,那么金剛理禪師的話,確實有威脅。
但是……
如果南朝的敵人不止他們大明一個呢。
金剛理禪師愣了愣。
然后就聽到了一聲暴喝響了起來。
……
“老禿驢!”
“拿命來!”
足利義嗣率領著他的大軍整軍朝著金剛理禪師沖鋒。
“喝!”
他大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三下五除二就直接砍翻了幾名佛兵。
其他的北朝的騎兵,也發起來了沖鋒。
他們迅速的沖開了佛兵的戰陣。
足利義嗣更是直接朝著金剛理禪師而來。
十分的果斷。
其實當足利義嗣看到了李景隆動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幾乎是同一時間立刻發起了沖鋒。
頃刻間,三軍纏斗在了一起,徹底的亂作一團。
北朝軍。
南朝軍。
還有大明軍,不分敵我的廝殺。
頃刻間血流成河。
洪武二十九年,二月的第十四日。
足利義嗣率領著北朝軍對金剛理禪師的佛兵隊伍發起來了第三次沖鋒。
金剛理禪師的佛兵隊伍此時已經損失了超過四成。
死傷無數。
當然足利義嗣率領的大軍也同樣損失慘重。
金剛理禪師所率領的佛兵畢竟是精銳。
足利義嗣的大軍足足是折損了超過六成。
而大明,在李景隆的指揮之下,幾乎都是死傷的義軍。
不過這些義軍悍不畏死。
哪怕是真的犧牲,也拖死了最少一兩個之多。
仗著數量優勢,兩萬的義軍足足是拖死了南朝佛兵,北朝鎮西軍超過三千之數。
伴隨著血流成河之下,無數的尸體浮現了出來。
就這么隨意的丟棄,金剛理禪師看著死的越來越多的佛兵。
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他抵擋了三輪進攻后,親衛趕緊上前來護駕。
“損失如何?”
金剛理禪師臉色十分陰沉的說道。
他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動向變化。
此時此刻,他能明顯感覺到不僅僅是他的佛兵損失慘重了。
就連足利義嗣所率領的大軍人數也在銳減。
“陛下,我們的佛兵損失超過了六成,現在只剩下兩千左右!”
那一名親衛當即就匯報了起來。
只是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誠惶誠恐。
畢竟原本五千多的佛兵精銳。
眨眼間就只剩下了兩千不到。
他真的擔心金剛理禪師一個暴起,做出傻事。
“該死!”
“該死!”
金剛理禪師聽到了具體數字之后,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的眼睛徹底的血紅。
他死死的掐住韁繩,指甲也是掐進了肉里。
三千人。
足足折損了三千人。
這可是他蟄伏了多年,花費大量的人力財力,培養出來的佛兵。
忠心耿耿的佛兵。
現在居然死了,全部都死了。
他如何能不氣,金剛理禪師恨不得手撕了李景隆還有足利義嗣。
他恨。
他大恨。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舊是要保持冷靜。
“北朝的損失呢?”
“出來了沒有?”
金剛理禪師血紅著雙眼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看著足利義嗣的方向幾乎是咬碎了牙。
他不覺得是李景隆的錯他更覺得是足利義嗣的錯。
都怪他。
每次遇到他的時候,都會倒霉。
他所鑄就的繁榮也是,他所經歷的落寞也是。
都是因為足利幕府,都是因為足利氏。
他恨極了足利氏,恨極了足利幕府。
“陛下!”
“北朝軍損失也超過了六成,而今只剩下了四千人!”
親衛當即就匯報了起來。
北朝軍損失也挺大的。
但是足利義嗣率領的軍隊人不少。
畢竟是有著足利義滿的支援,讓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隊伍瞬間就壯大了。
“四千人嗎?”
金剛理禪師看著足利義嗣的方向。
他手里頭的佛兵還剩下不到兩千人。
不過個個都是精銳。
如果拼死廝殺的話,說不定能拼死足利義嗣所率領的軍隊。
就是不知道大明會做什么打算。
他不禁是看向了李景隆所率領的大軍。
如今三人所率領的軍隊正在對峙。
李景隆沒有動。
足利義嗣也沒有動。
自然而然的金剛理禪師也不會沒事找事。
三方對峙之下,各方所率領的隊伍就顯得是涇渭分明了起來。
……
與此同時。
足利義嗣看著死傷慘重的大軍,也是有些眉頭緊鎖。
“告訴我!”
“現在大明損失多少?”
“我軍又損失了多少?”
足利義嗣沒想到大明居然會突然出手。
不愧是他的仇敵之一,李景隆這個家伙,他是真的看不透了。
“該死的李景隆!”
他心中更是忍不住暗罵了幾句。
如果僅僅只是和南朝交戰的話。
恐怕能拼個兩敗俱傷甚至直接吃下金剛理禪師的這一批佛兵。
要不是李景隆,要不是大明突然的襲擊。
說實話……
他不會損失這么多,現在損失超過了他的心理預期。
“該死的李景隆!”
他又在心中默默的暗罵了兩句之后,也是目光如電的看向了李景隆。
只見李景隆,舉起來了酒杯,朝著他抬了抬。
很顯然。
哪怕是在爭端開始,并且爆發之后,李景隆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就像是在一個茶館,聽說書先生講書一樣,時不時的就拿出來一壺酒喝起來。
那種悠閑,那種輕描淡寫讓足利義嗣更加的窩火。
“該死!”
“他怎么能這么不在意!”
足利義嗣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誰家好人在大戰的時候還能喝酒聊天。
還能和敵將聊天。
這不是純純的看不起他嗎?
可是他又沒辦法,現在李景隆所率領的大明軍,明顯要比他還有金剛理禪師還要強大的多。
而且規模也大。
就目前來看,光是目測李景隆的大軍就已經超過了上萬之數。
而且數量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
“該死!”
“大內義弘那家伙呢?”
“他不是要支援我嗎?”
足利義嗣又想到了大內義弘那家伙,此時居然不知所蹤了。
越想越氣。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想到了大內義弘居然是沒經過他同意派出斥候刺探情報。
這不是越庖代廚嗎?
……
與此同時。
“阿嚏!”
被分割了兩個戰場的另外一個戰場上的大內義弘打了一個噴嚏。
他確實是想要走,但是走不開。
因為,懷良親王不僅阻礙他的同時。
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兩位!”
“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
只聽,有著一道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人……
赫然是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