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職業裝的前臺小姐笑容甜美。
“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羅飛摘下墨鏡。
“找你們管事的。”
“請問您是...”
“羅飛。”
羅飛淡淡道。
“來借錢。”
前臺低頭查看電腦,笑容突然僵住。
她抬頭仔細打量面前這個穿著考究的男人,手指悄悄按下了桌下的警報按鈕。
不到三十秒,六個穿黑西裝的壯漢從兩側走廊圍了過來。為首的光頭肌肉幾乎撐爆襯衫。
“先生,大額借貸需要提前預約。”
羅飛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向VIP區域。
“五百萬,現在就要。”
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光頭壯漢的臉色變了。
“多少?”
“五、百、萬。”
羅飛一字一頓。
“現金。”
前臺小姐手忙腳亂地拿起電話。
兩分鐘后,一個梳著背頭、穿著阿瑪尼西裝的男人大步走來。
他左耳戴著鉆石耳釘,右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及時雨”二把手楊開的標志。
“李老板是吧?”
楊開皮笑肉不笑。
“久仰。里面請。”
VIP貴賓室比大廳還要奢華。真皮沙發,紅木茶幾,墻上掛著價值不菲的油畫。
疤哥被攔在外面,只能透過玻璃門緊張地張望。
楊開翹著二郎腿坐下,小弟立刻遞上雪茄。
“李老板要借五百萬?用什么抵押?”
羅飛沒有接雪茄。
他拿起茶幾上的鋼筆,在一張A4紙上寫下兩個遒勁的大字。
李順。
“就這個。”
羅飛將紙推到楊開面前。
楊開愣住了。
他盯著紙上墨跡未干的名字,臉色逐漸陰沉。
“李老板,這個玩笑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
羅飛靠進沙發。
“名字押給你,三天后連本帶利還六百萬。”
楊開猛地拍桌而起。
“你他媽耍我?!”
他一把掀翻茶幾。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玻璃碎裂聲驚動了外面的保鏢。
槍同時對準了羅飛的腦袋。
疤哥在門外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后退兩步。
羅飛卻笑了。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整了整袖口。
“楊經理,我勸你冷靜點。”
“冷靜你媽!”
楊開暴怒地揮拳。
“給我廢了他!”
拳頭帶著風聲襲來。
羅飛眼中紅光一閃,【超級力量】激活!
“砰!”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么。
楊開突然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墻上。
石膏板凹陷出一個大坑,楊開嘴角溢出血沫。
六個保鏢愣在原地。
羅飛的身影快得帶出殘影,只聽見”咔嚓”幾聲脆響,六把手槍已經變成零件散落一地。
“啊,!”
楊開捂著肋骨慘叫。
“我的...我的骨頭...”
羅飛走過去,單手掐住楊開的脖子將他提起來。
三百公斤的握力讓楊開眼球凸出,臉色漲得發紫。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羅飛輕聲問。
楊開頭頂浮現出一串血紅色的文字。
【暴力催收致3人死亡,強迫賣淫團伙主謀,強奸罪6起,非法囚禁...】
羅飛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些許。
“能...能...”
楊開拼命點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羅飛松手,楊開像破麻袋一樣摔在地上。
他蜷縮著咳嗽,斷掉的肋骨刺得肺部生疼。
“金庫密碼。”
羅飛蹲下身,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
“我知道你們每天備著一千萬現金。”
楊開瞳孔驟縮,這是公司最高機密!
“給你三秒。”
羅飛的手指按在楊開斷裂的肋骨上。
“三...”
“我說!我說!”
楊開崩潰地嚎叫。
“在...在老板辦公室保險箱!指紋加密碼!”
羅飛滿意地拍拍他的臉。
“早這樣多好。”
他站起身,環視一圈噤若寒蟬的保鏢。
“帶路。”
辦公室里的保鏢們面面相覷。
他們平時耀武揚威,此刻卻不敢輕舉妄動。
剛才羅飛一個人放倒他們八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速度和力量。
“聾了?”
周旋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把玩著一把蝴蝶刀。刀光在他指間翻飛,劃出冰冷的弧線。
曾建沒說話,只是默默掏出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在眾人面前掃過。
保鏢隊長咽了口唾沫,顫抖著指向走廊盡頭。
“那...那邊...”
羅飛拎起楊開的衣領,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往前走。
楊開的皮鞋在地板上刮出兩道長長的痕跡,混合著血跡和尿漬。
老板辦公室的指紋鎖在楊開顫抖的手指下亮起綠燈。
羅飛輸入密碼時,楊開眼中帶著僥幸,只要他們打開保險箱,觸發隱藏警報...
“咔嗒”一聲,保險箱門彈開時,楊開的表情凝固了。
沒有警報,只有一疊文件和一把備用鑰匙靜靜躺在里面。
“你以為我們沒查過安波的安保系統?”
羅飛輕笑,取出鑰匙在楊開眼前晃了晃。
“三年前從德國進口的保險柜,警報線路早就被我們斷了。”
楊開面如死灰。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眼前這群人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有備而來的職業罪犯。
金庫大門開啟時,連見慣大場面的周旋都吹了聲口哨。
整面墻的現金碼放得整整齊齊,像一塊塊紅色磚頭。
羅飛卻皺起眉。
“只有八百萬?”
“今...今天剛轉走兩筆...”
楊開結結巴巴地解釋。
“你們不是說只拿一千萬的一半嗎?”
曾建一腳踹在他膝蓋上,楊開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羅飛從懷里掏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欠條,龍飛鳳舞地簽上”李順”兩個字。
“五百萬,借款。”
羅飛把欠條拍在楊開臉上。
“利息按銀行基準利率算,夠公道吧?”
楊開抖得像篩糠,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留下借條就意味著這不是搶劫,警方根本不會立案。
這種手法他們高利貸公司常用,沒想到今天被人用在自己頭上。
羅飛開始裝錢時,疤哥從陰影里鉆了出來。
這個滿臉刀疤的毒販眼睛發直地盯著成堆的現金,喉結上下滾動。
“見者有份。”
羅飛突然扔給疤哥一捆鈔票。
“五十萬,不用打收條。”
疤哥手忙腳亂地接住,嶄新的百元大鈔割破了他的手指。
他抬頭時,羅飛已經帶著兩個手下揚長而去,只留下滿室狼藉和呆若木雞的眾人。
楊開在羅飛身影消失的跳起來,歇斯底里地大喊。
“攔住他們!快他媽攔住他們!”
保鏢們如夢初醒,抄起家伙沖出去。走廊里立刻傳來打斗聲,但不到三十秒就歸于寂靜。
當楊開跌跌撞撞跑出去時,只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手下,個個鼻青臉腫,而羅飛三人早已不見蹤影。
“報警!馬上報警!”
楊開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戳動。
“喂?110嗎?我們公司被搶了五百萬!”
掛斷電話后,他又顫抖著撥通另一個號碼。
“波...波爺,出大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然后傳來玻璃杯砸碎的脆響和一個陰冷到極點的聲音。
“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為什么凌晨三點吵醒我。”
當安波趕到公司時,大陽派出所副所長徐峰已經做完筆錄準備離開。
這個精瘦的警察看到安波時明顯緊張起來,警帽下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徐所長,這明顯是搶劫案啊!”
楊開拽著徐峰的袖子不松手。
徐峰為難地搖頭。
“楊總,對方留下了借條,還有借款人的簽名。這...這最多算經濟糾紛。”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安波,聲音越來越小。
“除非你們能證明這個'李順'是用暴力手段強迫你們...”
“放你媽的屁!”
安波突然暴喝,嚇得徐峰一哆嗦。
“老子的錢被人明搶了,你跟我說是經濟糾紛?”
徐峰后退兩步,硬著頭皮解釋。
“波爺,規矩您比我懂。沒監控,沒傷痕鑒定,光憑口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楊開完好無損的西裝。
“實在立不了案啊。”
安波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當然明白徐峰的意思,他們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怎么可能讓警方調取公司監控?
那些錄像里全是非法拘禁、暴力催收的證據。
等徐峰灰溜溜地離開,安波一腳踹在楊開肚子上。
“廢物!連家都看不住!”
楊開捂著肚子蜷縮在地,嘴角溢出血絲卻不敢擦。
辦公室里的保鏢和員工全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李順...”
安波捏著那張欠條,指節發白。
“查!給我查遍江城所有道上的,我要知道這個李順是什么來路!”
同一時刻,疤哥正跪在水哥的倉庫里,額頭抵著冰冷的水泥地。
水哥的鱷魚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露出那張被刀疤分割的臉。
“五十萬?”
水哥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你他媽當我是要飯的?”
疤哥喉結滾動。
“水哥,那小子絕對是大魚!他開口就要五十公斤貨...”
“啪!”
一記耳光抽得疤哥眼冒金星
。水哥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看向墻上掛著的照片,那是豪門KTV的監控截圖,畫面里一個穿軍裝制服的男子正在和魏總交談。
“認識這人嗎?”
水哥陰森森地問。
疤哥搖頭,血從破裂的嘴角流下。
“少校,緬甸來的。”
水哥松開手,從抽屜里取出一把老虎鉗。
“他和魏總見面的消息,整個江城只有五個人知道。”
他慢慢踱步到疤哥身后。
“現在有人提前在KTV布了局...”
疤哥突然明白過來,渾身發抖。
“不是我!水哥!我對天發誓!”
老虎鉗夾住他左手小指時,疤哥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水哥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最好不是你。否則...”
鉗子猛地收緊,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倉庫里格外清晰。
“少校的手段,連我都保不住你。”
“現在,說說那個要五十公斤貨的小子。”
水哥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上的血跡。
疤哥蜷縮在地上,左手小指已經扭曲變形。
他強忍疼痛,聲音顫抖。
“水哥...那小子叫李順,是彩云那邊過來的。他...他帶著兩個小弟,開口就要五十公斤冰糖...”
水哥挑了挑眉。
“哦?這么囂張?什么來頭?”
“不清楚具體背景,但...”
疤哥咽了口帶血的唾沫。
“他在彩云那邊名聲很臭。聽說...聽說他把自己老丈人活活打死了。”
水哥突然來了興趣,蹲下身盯著疤哥。
“繼續說。”
“更絕的是...”
疤哥眼中帶著恐懼。
“他老丈人死后,他和丈母娘還有小姨子...搞在了一起。”
水哥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
笑聲戛然而止,他一把揪住疤哥的衣領。
“那他憑什么覺得能從我這里拿走五十公斤貨?”
疤哥的喉結滾動。
“他...他就報了個名字,說要五百萬...”
“什么名字這么值錢?”
水哥若有所思
“他說...他說他叫李順。”
疤哥的聲音越來越小。
“然后...然后就帶著人去'及時雨'借錢了...”
水哥松開手,站起身來回踱步。
“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一個名字就敢要五百萬?”
他突然轉身。
“后來呢?”
疤哥掙扎著坐起來。
“聽說...聽說他們真的從'及時雨'拿了錢走...”
水哥的表情凝固了。
他慢慢走到疤哥面前,皮鞋尖挑起疤哥的下巴。
“你知道'及時雨'是誰的場子嗎?”
“波...波爺的...”
“對,波爺。”
水哥冷笑。
“江城放貸這一塊,波爺說一不二。他背后是誰你知道嗎?”
疤哥搖頭。
“魏總。”
水哥吐出這兩個字,看到疤哥瞳孔驟縮,滿意地笑了。
“現在你明白為什么少校和魏總的見面這么重要了?”
疤哥渾身發抖。
“水哥...我真不知道這些...”
水哥沒理會他的辯解,繼續道。
“波爺在江城混了二十年,從沒被人這么打過臉。你覺得,他會放過這個李順?”
疤哥搖頭如撥浪鼓。
“所以...”
水哥點燃一支煙。
“我們等著看戲就好。如果這個李順能活過三天...”
他吐出一口煙圈。
“那這五十公斤貨,我親自送給他。”
疤哥有些震驚
“水哥...您要和他交易?”
水哥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