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山腳下,晨霧尚未完全散去,林間鳥鳴清脆。
蘇寒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感受著體內金丹初成后澎湃的靈力,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全身。
陸雪琪靜立一旁,白衣勝雪,氣息愈發清冷出塵,顯然三日參悟讓她在劍道之上再有精進。
碧瑤則好奇地活動著手腳,指尖隱隱有微不可查的靈蠱之光流轉,她對新覺醒的巫族血脈與傳承既感到陌生又興奮。
王守仁目光掃過三人,尤其是在蘇寒身上停留片刻,撫掌笑道:“金丹已成,道基穩固,后生可畏。黑巫山神宮之緣,果然非凡。”
墨淵大長老亦是滿臉欣慰:“你們能得巫族上古傳承,亦是與我族有緣。先回部落,再從長計議。焚香谷之事,需謹慎應對。”
眾人返回黑巫族部落。部落位于群山環抱的一片山谷之中,木屋依山而建,風格粗獷古樸,空氣中彌漫著草藥與煙火的氣息。族人們見到大長老歸來,紛紛行禮,目光好奇地落在蘇寒三人身上。
接下來的幾日,蘇寒一邊鞏固剛剛突破的金丹期修為,熟悉暴漲的力量,一邊與王守仁探討輪回鏡的奧秘。他將兩塊輪回鏡碎片取出,放在靜室內的石桌上。碎片非金非玉,觸手溫涼,邊緣呈現不規則的斷裂痕跡,表面刻有無比繁復古老的紋路,似星辰運轉,又似萬物生滅。當兩塊碎片靠近時,會發出輕微的嗡鳴,散發出淡淡的混沌光澤,邊緣的紋路似乎有生命般微微蠕動,試圖連接在一起,但總隔著一絲難以逾越的間隙。
“果然如此,”王守仁仔細觀察后,神色凝重,“輪回鏡破碎已久,靈性大損,需集齊所有碎片,并以特殊方法或契機,方能重聚。古籍中提及的‘輪回往生’,涉及時空本源之秘,絕非等閑。鬼眼魔君如此急切尋找,其圖謀恐怕遠超尋常的稱霸野心。”
蘇寒點頭,將碎片小心收起:“前輩,當務之急,是應對焚香谷的發難,絕不能讓他們禍及黑巫族。然后,我必須繼續尋找其他碎片。”
“正是。”王守仁沉吟道,“焚香谷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那鬼眼魔君狡猾無比,此次借題發揮,一來是想逼你現身,二來是想攪亂局勢,他好渾水摸魚。我們需得查明他的真正目的,以及……他背后是否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陸雪琪與碧瑤走了進來。陸雪琪直接道:“打探消息的族人回報,焚香谷已聯合了青霞派、玄冥宗等數個門派,聲勢不小,不日便將抵達黑巫山外圍。”
碧瑤補充道:“我還用新領悟的蠱術,從幾個附近活動的焚香谷探子身上‘問’出點東西,他們似乎很確定神宮寶藏就在我們部落,而且……他們提到一個詞,‘圣教’。”
“圣教?”蘇寒與王守仁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與警惕。這顯然是一個未曾聽聞過的勢力名稱。
“看來水比我們想的還要深。”王守仁站起身,“兵來將擋,我們先布置好防御。墨淵大長老已召集族人準備。蘇寒,你們剛得傳承,還需時間消化,但強敵當前,恐怕磨練也要提前了。”
蘇寒眼中閃過銳芒:“前輩放心,我們并非怯戰之人。”
……
黑巫族部落迅速進入戰備狀態。古老的巫陣被激活,道道靈光從山谷各處升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族中戰士手持淬毒弓弩,隱匿于山林險要之處。墨淵大長老坐鎮中央祭壇,溝通祖靈之力。王守仁則負責總覽全局,調度人手。
蘇寒、陸雪琪、碧瑤三人也沒有閑著。蘇寒嘗試將“輪回往生訣”的感悟融入自身功法之中,雖只是初窺門徑,卻對靈力的運轉操控有了全新的理解,金丹期的修為愈發得心應手。他甚至隱隱感覺到,輪回鏡碎片與這法訣之間存在著某種深層次的聯系。
陸雪琪于月下練劍,“明月劍典”與她原本的冰系功法相輔相成,劍光愈發清冷凜冽,如月華傾瀉,帶著一股凍結神魂的寒意。她本就天賦極高,三日參悟雖短,卻已抓住了劍典神髓。
碧瑤則跟著族中的巫蠱師學習,百蠱真經博大精深,涉及養蠱、馭蠱、煉蠱乃至以身化蠱的種種秘術,與她覺醒的血脈共鳴,進境一日千里。她不僅能操控各種毒蟲蠱物,更能以巫力凝聚蠱影,詭譎難防。
兩日后,黃昏時分,天際傳來破空之聲。數十道流光由遠及近,落在黑巫山外圍的山巒之上。以焚香谷為首,青霞派、玄冥宗等門派修士數百人,旌旗招展,殺氣騰騰。為首者,正是焚香谷谷主赤陽真人,身旁跟著臉色陰沉的白護法,以及幾位其他門派的長老。
赤陽真人聲如洪鐘,傳遍山野:“墨淵!交出神宮寶藏,以及殺害我谷長老的兇徒,否則今日便踏平你黑巫族!”
墨淵大長老的聲音自山谷中沉穩傳出:“赤陽,你焚香谷覬覦神宮已久,勾結邪魔,嫁禍我族,何必假仁假義?要戰便戰!”
“冥頑不靈!”赤陽真人怒喝,“諸位道友,隨我破陣!”
大戰瞬間爆發。各色法寶光芒、道法靈光如雨點般轟擊在部落的防護光罩上,激起陣陣漣漪。黑巫族戰士憑借地利與巫陣頑強抵抗,毒箭、蠱蟲、巫咒層出不窮,讓聯軍一時難以寸進。
蘇寒三人并未立刻現身,而是隱匿在暗處,觀察戰局。
“果然有蹊蹺,”王守仁低聲道,“聯軍看似聲勢浩大,但攻擊頗有章法,像是在試探,也像是在……等待什么。”
蘇寒運轉輪回往生訣,神識比以前敏銳數倍,他隱隱感覺到一股隱藏極深的陰冷氣息,游離在戰場邊緣,如同毒蛇般窺伺。“是鬼眼魔君的氣息,他果然來了,但真身未現。”
就在這時,戰場異變陡生!
聯軍后方,數名玄冥宗修士突然祭出一面黑色幡旗,陰風怒號,無數怨魂厲魄自幡中涌出,撲向黑巫族防護陣。這些怨魂并非攻擊光罩,而是附著其上,瘋狂吞噬巫陣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