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蘇寒的臉上。
他緩緩睜開雙眼，一夜的修煉讓他精神飽滿。
轉頭看向床鋪，碧瑤已經不在房內，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桌上留著一張字條，字跡娟秀中帶著幾分俏皮：“本姑娘去覓食了，順便打聽點消息，勿念。”
蘇寒微微一笑，將字條收起。
這確實是碧瑤的風格，閑不住，愛湊熱鬧。
他起身簡單洗漱，準備前往山海苑。
剛打開房門，卻見陸雪琪也正好從隔壁房間走出。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清晨的陽光灑在陸雪琪清冷的臉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暖意。
她今日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少了幾分平日的凌厲，多了幾分柔和。
“早。”蘇寒率先打破沉默。
“早。”陸雪琪輕輕點頭，“你要去山海苑？”
“是，你......”
“我與你同去。”陸雪琪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山海苑的藏書，我也有些興趣。”
蘇寒沒有拒絕。
兩人并肩走下樓梯，在客棧大堂遇到了正拎著幾個油紙包回來的碧瑤。
“喲，這么早就一起出門啊？”碧瑤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她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蘇寒：“喏，河陽城最有名的蟹黃包和杏仁茶，本姑娘排了好久的隊呢。”
蘇寒接過，還溫熱著：“多謝。”
“哼，算你有點良心。”碧瑤看向陸雪琪，晃了晃手中的另一個油紙包，“陸師姐，我也給你帶了一份，不過不知道合不合你這位仙子的胃口。”
陸雪琪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碧瑤會給她帶早點，沉默一瞬，還是接了過來，輕聲道：“多謝碧瑤姑娘。”
碧瑤擺擺手，湊到蘇寒身邊，低聲道：“我打聽到，那個齊昊一大早就帶著幾個青云弟子出城了，說是探查城外最近的異動，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煩我們了。”
蘇寒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消息。
三人簡單用過早點，便一同前往山海苑。
山海苑位于河陽城東，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筑群，飛檐斗拱，古木參天。
門口有弟子值守，查驗身份。
陸雪琪亮出青云門小竹峰首座的令牌，值守弟子立刻恭敬放行，甚至沒有詢問蘇寒和碧瑤的來歷。
碧瑤小聲對蘇寒道：“嘖嘖，青云門的名頭就是好用。”
山海苑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廣闊，亭臺樓閣，回廊曲折，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書香和墨香，以及一種歲月沉淀的寧靜氣息。
負責管理藏書閣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道號“清虛”，是青云門安排在此處的長老，修為深不可測。
他看到陸雪琪，微微頷首：“雪琪師侄，今日怎么有空來老夫這里？”
“清虛師叔，”陸雪琪執晚輩禮，“我與兩位朋友想查閱一些古籍，特別是關于上古器物、傳說秘聞之類的記載。”
清虛長老渾濁的目光掃過蘇寒和碧瑤，在碧瑤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碧瑤立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但她依舊笑嘻嘻地，毫不畏懼地與清虛對視。
清虛長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緩緩道：“三層東側，‘異物志’、‘上古秘聞錄’、‘九州搜奇’等典籍都在那里，你們自去查閱便是。切記，不可損壞書籍，不可大聲喧嘩。”
“多謝師叔。”陸雪琪再次行禮。
三人依言登上三樓。
三樓更加安靜，書架高聳，直抵穹頂，上面密密麻麻擺放著無數竹簡、玉簡、帛書和線裝古籍，充滿了滄桑的氣息。
他們按照清虛長老的指引，來到東側區域，開始分頭查找。
蘇寒直接走向標注著“上古器物”的書架，他目標明確，就是要尋找關于輪回鏡和那神秘羅盤的線索。
書籍浩如煙海，許多古籍用的還是晦澀的古文字，查閱起來頗為耗時。
蘇寒沉下心來，一本一本地翻閱。
陸雪琪則對記載奇聞異事和地理志類的書籍更感興趣，或許是想從中找到關于幽冥之地或者空間裂隙的記載。
碧瑤耐著性子翻了幾本，就覺得頭昏眼花，她對這些故紙堆實在提不起太大興趣，便悄悄溜到記載各地風土人情和奇聞軼事的書架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逝。
陽光透過高窗，在布滿灰塵的空氣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不知過了多久，蘇寒拿起一卷名為《萬寶錄》殘卷的玉簡，將神識沉入其中。
里面記載了無數奇珍異寶的圖樣和簡介，大多殘缺不全。
突然，他的神識停留在了一幅模糊的圖案上。
那圖案描繪的是一個古樸的羅盤，周圍有日月星辰的刻痕，中心似乎有一個小小的凹陷。
圖案旁只有寥寥數字：“司南星盤，據傳可指引失落之物，然年代久遠，真偽難辨，或與‘輪回’之說有關。”
司南星盤！
蘇寒心中一震，強壓下激動，繼續往下看，可惜后面關于這“司南星盤”的記載就中斷了，玉簡似乎有所殘缺。
他不動聲色地記下這個名稱，繼續查閱。
又過了片刻，在另一本獸皮制成的《幽明雜錄》中，他找到了一段關于“輪回鏡”的記載，同樣十分簡略：“輪回鏡，幽冥至寶，掌生死輪回之秘，破碎于上古之戰，碎片散落天地間，得之者可窺輪回一線......”
這些信息與他所知大致吻合，但并沒有太多新的內容。
臨近正午，三人都有些收獲，但似乎都沒有找到決定性的線索。
蘇寒將他找到的關于“司南星盤”和“輪回鏡”的記載與陸雪琪和碧瑤分享。
“司南星盤？”碧瑤歪著頭，“沒聽說過，不過聽起來挺厲害的，能指引失落之物，難道就是專門用來找輪回鏡碎片的？”
陸雪琪沉吟片刻，道：“古籍記載往往真偽混雜，需要驗證。不過，既然有此名目，或許在其他典籍中能有更多發現。”
這時，碧瑤忽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一本看起來頗為破舊、封面是俗艷彩繪的書：“我倒是翻了本好玩的書，叫什么《河陽城志異》，里面有些本地流傳的怪談，說幾百年前，城外的黑石山一帶，晚上常有奇異光華閃現，有人說是寶物出世，也有人說是鬼火，后來就不了了之了。”
蘇寒和陸雪琪對視一眼。
黑石山？奇異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