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能在花海中找到我嗎?(4000字)
業(yè)血峰靈泉的二十丈外?!列?,完;(本·~ˉ神?{站£& ±./首|發(fā)-/
蕭墨站在一棵樹后,他的身姿跟身旁的梧桐一般挺拔。
他抬起頭,通過樹葉的縫隙,看著這一片蔚藍色的天空。
因為大戰(zhàn)的原因,萬道宗的上空沒有一朵云彩。
叮咚的泉水聲從他的身后悠悠傳來,配著山林間的蟲鳴,更顯得幾分的安靜。
一炷香后,蕭墨的身后傳來落葉被踩踏而發(fā)出擠壓的聲音。
轉(zhuǎn)過身,血魁站在了蕭墨的面前。
在靈泉沐浴了之后,她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紅裙,一襲長發(fā)披肩而下,微微帶著泉水的濕潤。
她的臉色盡管依舊蒼白,可依舊給人一種不羈的妖冶之感。
好象這個女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那么的驕傲。
“怎么?你小子一直看著我干嘛?難道你終于發(fā)現(xiàn)我長得很好看了?!笨粗捘⒁曋约旱囊暰€,血魁微微勾起。
“也就那樣而已?!笔捘裆匠?。
他注視血魁,不是因為她的模樣,而是她越發(fā)虛弱的命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去哪里?”
蕭墨問道。
血魁說要出去走走,蕭墨自然是陪著。
只不過在走走之前,血魁去靈泉沐浴,然后換了身衣服。
蕭墨便是在二十丈外的距離等著。
“我也不知道,就隨便走走唄?!?/p>
血魁背負著雙手,裙擺下的長腿往前邁出,一陣清風吹過,裙擺貼在女子的腿上,可以看到那近乎完美的腿型,那雙穿著云紋繡花鞋的小腳更是不老實,一下又一下踢著樹林的石子。
這個三千多歲的女子,此時就象是個踏青郊游的小女孩一般。
蕭墨沒有多言,只是跟在她的身邊。
紅裙與黑衫,明明是相對的顏色,但此時走在一起,看起來卻有幾分的舒服。
約莫一炷香之后,血魁來到了萬道宗的萬魔鎮(zhèn)之中。
雖然說萬道宗發(fā)生了極大的變故,一天之內(nèi),萬道宗宗主沒了,宗內(nèi)的仙人境以及玉璞境頂層戰(zhàn)力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原本的三成。
但是在這萬魔鎮(zhèn),依舊是十分熱鬧。
畢竟大多數(shù)修士的心中,都只有自己而已,高層如何,與自己何干呢?
天塌了,還有宗內(nèi)的長老們撐著。
哪怕萬道宗沒了,沒了就沒了唄,自己大不了去另一個宗門。
只不過在萬魔鎮(zhèn)之中,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所有修士的談資。鴻特小稅蛧 已發(fā)布蕞新章潔
無論是在路邊的酒鋪還是在鶯鶯燕燕的青樓、茶館、酒樓,每個修士都在議論著。
而就當蕭墨和血魁二人走在城鎮(zhèn)街道上的時候,不少修士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們。
這些修士皆是一愣,然后停下腳步,注視著二人,緊接著象是人傳人一般,越來越多的修士注意到蕭墨和血魁。
他們下意識讓開道路,不敢靠近他們,神色之中滿是緊張。
但對于這一切,蕭墨和血魁皆沒有放在眼里。
“方大娘,來一壺桑落酒?!?/p>
走到一個酒鋪前,血魁對著酒鋪老板娘喊道。
“呦,血魁啊,你身體怎么樣?還行嗎?聽說你受了不小的傷勢。”
穿著圍裙的酒鋪胖老板娘關(guān)心地問道
“還好,沒什么大礙。”血魁笑著道,“這不是一感覺好一些,就想喝大娘你釀的酒嗎。”
語落,血魁解下腰間朱紅色的酒葫蘆,酒葫蘆印著一朵血魁花。
血魁將酒葫蘆丟給老板娘:“老樣子,打滿?!?/p>
“好嘞,我前些日子釀的一壇桑落酒可好喝了,一直給你留著呢?!狈酱竽锝舆^酒葫蘆,掀開最里面一壇酒的酒封,給血魁打滿。
“謝大娘了?!毖舆^酒葫蘆,手肘捅了捅蕭墨,“愣著干嘛,付錢啊。”
蕭墨遞過十枚下品靈石。
當蕭墨付錢的時候,血魁已經(jīng)和老板娘告別,一邊喝著酒一邊走遠。
蕭墨搖了搖頭,只能跟上。
方大娘看著師徒二人離開的背影,不由攥緊了手中的靈石,眼眸中的擔憂再也壓抑不住
離開萬魔鎮(zhèn)之后,蕭墨跟著血魁來到了一座山峰。
這一座山峰不屬于宗內(nèi)的任何一個人,不過是尋常的荒山而已。
不過當蕭墨往著深處走去的時候,一座墓碑,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只見碑石上刻著【業(yè)血峰第十任峰主——周如詩之墓】
血魁走到墓碑之前,打開酒壺,清澈的酒水從葫蘆口中緩緩倒下,從左到右,在墓碑前劃了一條直線。
“這個地方,就是我?guī)煾?,也是你師祖的墓了。?/p>
血魁蓋上酒葫蘆,目光直視著墓碑,緩緩開口道。
“在我三歲,尚且懵懵懂懂的時候,你師祖將我?guī)狭松健?/p>
她教導(dǎo)我功法,將我撫養(yǎng)長大。
對于我來說,她不僅是我的師父,也象是我的娘親。
但是小時候,我并不喜歡她,覺得她太羅嗦了?!?/p>
說著說著,血魁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閃過一抹溫柔:“你師祖管我很嚴很嚴,而你師父我小時候可是很叛逆的。`x~q?u·k?a_n.s.h¢u*w-u/.-c?o′m!
尤其是當我得知自己的天賦之后,就更加叛逆了。
于是乎,你師祖經(jīng)常打我。
她打我,我就反抗。
反抗不過,就又被打。
但是我不服,就又反抗。
甚至啊,你師父我當時的念想,就是等自己長大了,境界超過那個臭娘兒們了,就把她吊起來打!
讓她天天打我,老娘也要讓她嘗一下被打的滋味,把她的大屁股打到開花的那種!”
“太孝了”蕭墨下意識感慨道,但仔細一想,這也確實象是血魁的風格。
“太孝了?哈哈哈哈”血魁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著,甚至笑出了眼淚,“‘太孝了’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詞呢,你小子嘲諷人有一手的嘛?!?/p>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血煞的笑聲逐漸停下,她深呼吸一口氣:“可是啊當我知道你師祖‘死’在白骨禁地之后,我感覺天塌了。
那一天,我在院子里坐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那個老娘們啊,其實對我挺重要的?!?/p>
血魁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這塊墓碑:“這座山,是你師祖出生的地方,她曾說過,等她死了,我就把她葬在這里。
我找不到她的尸首,只能給她立一個衣冠冢,就是這個了。
但后來我越想越是感覺不對勁,覺得你師祖沒有死。
然后我就去找。
最后,我找到了一個秘境。
那是一個古墓。
那個古墓存在多久,是誰的,我無從所知,但是里面的兇險,哪怕是我現(xiàn)在想起,都心有馀悸?!?/p>
“在那個古墓里面,有很多天材地寶,里面的法陣極為深奧,很多修士剛剛踏入那古墓,就魂飛魄散,也就是在那個地方,我受了重傷?!?/p>
血魁側(cè)過頭,認真地看向蕭墨。
“以青鳶的性格,想必在我昏迷的時候,她什么都跟你說了。
三千年前,我回到萬道宗之后,告訴青鳶——我是因為破解古墓的一個上古法陣失敗了,這才受了重傷。
實際上,我是騙她的?!?/p>
“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個上古女修的殘魂,與她大戰(zhàn)了一場,她對于陣法的運用極為可怕。
雖然我將她的殘軀鎮(zhèn)壓了,但自己的靈脈根骨也近乎全毀。
好在的是我在那古墓里找到了一個禁法,以自己大道前程為代價,換取了約莫三千年的壽命。
而我之所以能夠從那個殘魂的手中活下來,還得虧了這個東西。”
語落,血魁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把碧綠的玉鑰匙,鑰匙上布滿著晦澀的上古銘文。
“這是什么?”蕭墨眉頭蹙起。
“誰知道呢。”
血魁搖了搖頭。
“這是業(yè)血峰自古成立以來的峰主信物,當時我快死在那殘魂手中的時候,這鑰匙綻放耀眼的光芒。
那個上古女修癡迷地站在地上,口中一直說著‘對不起’。
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我只能趁那個機會滅了她?!?/p>
“現(xiàn)在”血魁走上前,將玉鑰匙掛在蕭墨的脖子上,“在你師祖的見證下,這把鑰匙現(xiàn)在歸你了,以后啊,業(yè)血峰就交給你了?!?/p>
看著那玉鑰匙,蕭墨神色有些復(fù)雜。
“好了,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毖牧伺氖捘募绨颍x開了山峰。
但是飛回業(yè)血峰的時候,血魁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且眼皮越來越重,看起來就快要睡著了一般。
看著身邊血魁的模樣,蕭墨不由低下了眼眸。
此時的青鳶姐還在為血魁煉丹。
可血魁的命火只剩下點點的火星,怕已經(jīng)是等不到青鳶姐的丹藥了。
哪怕是等到,那丹藥也無濟于事。
“啊嗚,好累啊,怎么感覺飛了一年”回到業(yè)血峰,血魁雙手交叉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衣裙貼著她蜿蜒的身段。
“那回房休息一下吧?!笔捘_口道。
“不用了。”血魁搖了搖頭,看向了峰頂?shù)膽已逻吷?,“臭小子,陪我去那坐坐?!?/p>
“行?!?/p>
蕭墨和血魁走到懸崖邊上。
當蕭墨剛剛坐下的時候,血魁“嘿咻”一聲,撐著坐在地上,背靠著蕭墨。
“恩舒服”
血魁蹭了蹭蕭墨的后背,調(diào)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師徒二人就這么背靠背地坐在懸崖邊上。
血魁腦袋枕在蕭墨后背,眺望著遠方。
清風于山林間吹過,帶著泥土與樹葉的味道,輕輕吹拂著她的發(fā)絲。
零星的幾只鳥兒從空中飛過,不知要前往何處。
“臭小子?!毖p聲喊道。
“干嘛。”蕭墨的語氣依舊如往常那般。
“你叫我一聲師父來聽聽唄?!毖旖俏⑽⒐雌?,眼眸泛著前所未有的柔和,“我還沒聽你叫過呢?!?/p>
蕭墨:“”
“叫一聲,叫一聲嘛,快叫一聲”
血魁撒嬌道,就象是那天晚上喝醉的她一般。
蕭墨無可奈何,只能喊道:“師父”
聽著蕭墨的聲音,血魁微微一愣,微笑地低下眼眸:“再喊一聲?!?/p>
“師父?!?/p>
血魁抱緊了膝蓋,眼眸泛著點點的濕潤:“再喊一聲?!?/p>
“師父。”
“再喊一聲,大聲點。”
“師父?!笔捘俣群傲艘宦?,“師父你還需要我喊幾聲?”
血魁轉(zhuǎn)過身,手掌往著蕭墨的后腦勺一拍:“你個小子喊我?guī)煾冈趺戳??不是天?jīng)地義的嗎?”
蕭墨:“”
“不過啊”
血魁往蕭墨的身上用力靠了一下,嘴角揚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你小子叫我?guī)煾傅臅r候,確實挺好聽的?!?/p>
蕭墨不想理她,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喂,小子?!边^了一會兒后,血魁又輕聲開口,“你說輪回轉(zhuǎn)世,下輩子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嗎?”
“誰知道呢?!笔捘珣?yīng)道,“你想變成什么樣子?”
“我啊。”血魁晃了晃腦袋,“我想變成一朵血魁花?!?/p>
“血魁花?”
“是啊”
血魁點了點頭。
“我?guī)煾附o我取名血魁,就是因為她在血魁花的花田中,撿到了被遺棄的我。
下輩子啊,我就當一朵花吧,也挺好的。
不過話說回來,若我真的成為了一朵血魁花,你能在花海中找到我嗎?”
“肯定可以的。”蕭墨點了點頭,“花海中最丑的那一朵,應(yīng)該就是了?!?/p>
“說什么呢”
血魁很想再拍他后腦勺,但是此時血魁感覺到自己好累好累,眼睛好重,好想睡覺。
“老娘才不是最丑的那朵,老娘老娘”血魁點著腦袋,拉著蕭墨的衣角,聲音越發(fā)輕微,“老娘是最漂亮的那一朵”
“不管好看還是難看。”蕭墨已經(jīng)快要感受不到身后女子的命火,“如果你真的成為血魁花,那我會讓你盛開在一個不一樣的西域?!?/p>
“不一樣的西域?”血魁的眼簾已經(jīng)半合上,氣息越發(fā)微弱,“什么不一樣的西域呀”
“一個有規(guī)矩的西域?!笔捘貞?yīng)道。
“有規(guī)矩的西域啊真不錯啊”
她的眼睛逐漸閉上,聲音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越發(fā)飄遠。
她捏著蕭墨的手指逐漸松開,腦袋輕輕低著,不再說話,象是睡著了一般。
蕭墨抬起頭,看著這片蔚藍的天空。
“是啊真不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