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這種東西,在未到元嬰期以前,沒有經過真正的蛻變,其實是很脆弱的。
若是神識與某種特殊的寶物對轟在一起,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神識都是會受到損耗的!
用神識探查周圍的環境,與用神識進行戰斗,這兩者間的區別很大。
消耗的精神能量也相去甚遠。
一旦損耗的神識能量過多,整個修士自身都會受到影響。
這種神魂之力,可不像靈力那么容易恢復。
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月余以上,都是很正常的事。
若是被一些特殊法器或秘術針對,御神之術受挫,使用這神魂之術的人,未來的道途就此斷絕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真正的神識攻擊,在同級別的低階修士戰斗中,基本上是很難遇到的。
因為風險太大了,不值當!
洛言先前之所以能打出,那么恐怖的創傷。
歸根究底就是因為,那陰之雷霆的本質,就是無形無質、無相無跡的。
會想著將三殺劍經結合在一起,也是因為隨性而為。
洛言認為,當劍道神通與雷法結合在一起,應該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功效。
最終的結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達到了一擊必殺的效果。
以洛言現如今在斗法方面的造詣,可以稱得上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嫻熟。
自然不會被某一招某一式,給束縛住思想。
盡管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能一擊必殺的招式有好幾種。
可將三殺劍經的力量,與陰之雷霆結合在一起,才是最無聲無息的。
所以洛言才會毫不猶豫的使出,那種招式來。
沒曾想,他的率性而為,反倒給這場生死約斗,帶去了一種誤解。
被六奇閣的人誤認為,是靈劍山的劍修,在拿他們試劍!
不久,當洛言再次回到生死樓的時候,就連宮裝女子也感到有些詫異了。
因為僅在半炷香之前,她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一雷法道人將六奇閣的核心弟子給殺了。
還是在光明正大的情況下,一對一給擊殺掉的。
兩人的戰斗時間,前后加起來,甚至沒有超過兩柱香的時間。
可想而知,那雷法道人的實力,是該有多么恐怖了。
這樣的一幕,自然被北留城中的各大勢力得知。
紛紛猜測這青衣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甚至就連宮裝女子自己,也在暗暗驚嘆起,那家伙不愧是黑殺令的轉承者。
正當她開始猜測起,后續有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時。
造成這一切禍事源頭的正主,卻回到了生死樓中。
儼然一幅,把這里當作是自己休憩地的模樣。
這讓宮裝女子一時之間,都顯得有些愣然。
不知是該夸贊,眼前這家伙的實力高絕,還是該腹徘他的心大。
按理說,作為陰影殿組織的暗殺者,怎么也該低調一點。
或者是尋一不為人知之地,將自己的行蹤給隱藏起來。
可青衣道人則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依舊我行我素,回到了生死樓中。
全然不在意六奇閣這種大型勢力的反撲。
恍若沒有一點危機感。
“尊上,擊敗那位六奇閣天才的人,是你嗎?”
宮裝女子沏了一杯靈茶,端到洛言面前,仿佛毫不知情的問起。
她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變過。
一幅與外界知之不深的模樣。
“明玉仙子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試探貧道是嗎?”
洛言的目光不抬,接過那杯靈茶,淡然的抿了一口。
這所謂的暗殺任務,幾乎已經被他給裸在明面上了。
這種時候還遮遮掩掩的,沒有任何的意義。
從始至終,他就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行蹤。
若是六奇閣的人找上門,那就全殺了,也省得他再去浪費時間挨個約戰了。
“沒想到尊上的實力如此驚人,僅憑一手犀利的雷法,就能將六奇閣的人給擊敗。”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妾身可是很是大吃了一驚呢......”
宮裝女子輕輕淺淺的笑著,俏臉白皙,紅唇誘人。
她的美目泛著波光,好似要將面前的這青衣道人給看穿。
不知這是哪家的天驕,跑到這里來歷練了。
能惹了一個大勢力,還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只能是另外一個大勢力的人了。
并且一上來就對六奇閣的人下死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短短片刻,宮裝女子的心間就劃過百般思緒。
裝作猶豫片刻,她表現出很關心的姿態,俏臉緊張:
“尊上殺了一位六奇閣的核心弟子,就不擔心被他們的人找上門嗎?”
“要知道在北留城中,可是有他們的執事長老在,其修為最低也是金丹期,那個層次的高手。”
“所以尊上要不還是,出城去躲一躲吧......”
宮裝女子很清楚,以六奇閣在北留城中的影響力,只要用心去找,就一定會找到這里來的。
青衣道人的身份氣息已經暴露,屆時再呆在這里,是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察覺到的。
到了那時,再想離開,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看在那塊黑殺令牌的面子上,宮裝女子還是覺得應該要勸上一勸。
“沒事的,貧道對隱匿自身氣息的本事,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就算是被找上了門,只要我不出這生死樓,相信憑借著這樓里的陣法禁制,還是足以保證我的安全的。”
“或者說,明玉仙子是因為擔心貧道惹出來的禍事,影響到生死樓的日常運轉嗎?”
洛言的視線落在四周的那些陣紋上,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
以他現在的陣法水平,竟然不能看穿這座生死樓的禁制。
可想而知,這座閣樓的陣法等級,至少也是三階的水準。
“尊上說笑了,妾身在,生死樓自然在。”
“妾身若走,生死樓依舊在,這是從未變過的規則。”
“既然尊上的心里,已經有了確切的主意,妾那身就不再叨擾了......”
面對青衣道人有意無意的試探,宮裝女子很聰明的并未選擇接話。
因為陰影殿與生死樓是兩條獨立出來的線。
她對面前的青衣道人尊敬,是忌憚那塊真正持有黑殺令的人......
時間又過了十多天。
洛言先前執行的那個暗殺任務,終于完全爆發了。
六奇閣的人經過氣機回溯,發現那青衣道人的氣息,竟然完全消失了。
哪怕是他們請動自家的金丹期長老施法,也不過是查探到一點若有若無的氣機。
以一個筑基期修士的手段,在暴露自身氣息的情況下,要想不被逮到。
除非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躲入了北留城某一家勢力的禁制深處,要么就是離開了這片地界。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說明他們想找到那位青衣道人,是很難的。
吃了這么一個大虧的六奇閣修士,自然不甘心此事就如此了了收場。
由幾位筑基期大圓滿的修士領頭,二十幾位筑基同門一起,直接跑到靈劍山的駐地,當面進行質問。
態度自然也提不上能有多好,畢竟門中的師兄弟,剛被御劍之術給碎了神魂。
可靈劍山的劍修得知了這一切以后,自然是不認的。
他們不認的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御劍之術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神通。
很多大型勢力手中,都有這種劍道神通。
甚至在他們靈劍山的山門前,還將大部分的劍道神通,都給光明正大的擺了出來。
只要是想學習劍道的修士,都可以去學習。
所以六奇閣的人被御劍之術給殺了,就將矛頭對準了他靈劍山。
這不是妥妥的故意找茬不是?
盡管那位死去的六奇閣弟子,其神魂破碎的方式,真的很像是門中的御神之術。
可對方又拿不出確切的證據來。
所以靈劍山的人,即便是猜到,可能是哪位門中的師兄弟故意為之。
他們也是無所謂的。
劍修的脾氣本就火爆,動不動就喜歡干架。
現如今有人送上了門,這個由頭自然不會放過。
管他那雷法之修是故意陷害,還是同門師兄弟搞的鬼。
一切都不重要了。
瞅這六奇閣的人,氣勢洶洶的樣子,他們就想干架。
所以態度就變得更加隨意了。
雙方先是為此事爭執了一番。
最后直接大打出手。
于是很有意思的一幕便出現了,生死樓中的任務目標上,竟然出現了大量靈劍山,與六奇閣弟子的暗殺名單。
雙方都不再隱藏,借著生死樓這個中間人,開始互相攻殺起雙方的弟子來。
不過這只限于年輕一輩的筑基期修士。
這兩方勢力的長老,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似乎是直接把這當作是一次,試煉門下弟子的機會。
放任門中的小輩去廝殺。
實力低下的弟子,就乖乖呆在城中不要亂跑。
自認為有幾分實力,想出風頭的家伙,就出去打架......
這樣一來,反倒是洛言這個罪魁禍首,則被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這樣的情形,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同時也令他對中州的尚武之風,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真的是一言不合,就找人干架的修士比比皆是。
在這段時間里,洛言一直呆在生死樓中,思考接下來的斗法之路,到底應該怎樣去走。
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為了那門《紫微璇樞雷》,就去耗費大量的時光,只為暗殺別宗弟子。
這樣的效率太慢,且沒多大意義。
因為他是修士,不是殺手!
自然不愿意為了一個暗殺目標,就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篩選、排查在出城人員的名單上。
洛言是來修行的,而不是來抓碩鼠的!
可除了千佛寺,靈劍山,六奇閣這少數幾家,大型勢力的弟子以外。
其余的人,在知曉自己被陰影殿的殺手盯上了以后,都會下意識地隱藏起自己的行蹤。
這一點,從洛言持有的血殺令牌,里面的暗殺任務列表,久久不曾變動,就可以大致推測出來。
并且宮裝女子先前的話語中,也隱晦的提到了這一點。
再加上修士因為是長生種的原因,本就對時間觀念比較淡薄。
暗殺名單上的目標,誰又能猜到他幾時出城?
幾個月時間,甚至好幾年不出城,都有可能!
現如今六奇閣的人與靈劍山的劍修,在城外互相拉開陣勢,雙方的年輕一輩,幾乎都湊到了一塊。
彼此之間打得不可開交。
即便是洛言想去約戰,也沒有這個機會。
千佛寺一脈的和尚,平日里更是喜歡呆在,南邊的那座小廟中參禪、打坐、悟法.....
所以能被洛言瞧上眼的暗殺任務,除去這幾家的弟子以外,別的他還真看不上。
總不能直接暴露自己,引得靈劍山與六奇閣的人,都把矛頭對準到他的頭上吧?
洛言可不認為,僅憑著陰陽兩行的雷法造詣,就能夠不將那么多的大宗弟子放在眼里了。
和一個人單對單的打,以及一個打一群,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若是洛言可以不顧一切,爆發出自己全部的真正實力的話。
將這兩家駐守在北留城中的筑基期修士,全部擊敗,應該也沒多大問題。
可問題是,現在的他,其雷法到了一個瓶頸,亟待突破。
否則就起不到磨礪自己的目的。
憑借著五行神通,一路橫推,對自身的蛻變是一點用沒有。
所以當洛言的實力,被套上了一層束縛以后,其對敵方式,自然就得加以改變。
并且陳老祖口中的‘強者之心’,在洛言看來,無非是一種堅定不屈的信念罷了。
要想擁有這般信念,其實是可以通過不斷的生死戰斗,將自己的斗法經驗提高到極深的層次。
當與人斗法的經驗十分豐富了,哪些人可以視為對手,哪些人又不足為慮。
基本上通過直覺就能判斷出來。
所謂的‘無敵’,也僅是一種高超且豐富的斗法經驗罷了。
若他的對手是金丹期修士,即便是‘無敵’的信念再爆棚,這也是一種笑話。
所以洛言這幾天,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折中的辦法。
既能完成生死樓中的任務,又不用耗費太多精力,去了解別人的情報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