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棠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以前每天動不動就去店里嘗一嘗新菜,或者自己開車去很遠的地方,就為了那一口特色菜。
然而現在想去外面吃飯只能蹬自行車,家里現在沒車開了,去借又麻煩,自從去了黑省后,她出去吃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不過不是不能去,而是覺得外面的菜都沒有謝呈淵做的好吃,外面的食材也沒有空間里的好,所以完全沒有要出去吃的欲望。
滬市這座城市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她和謝呈淵的回憶,小時候他們天天在外面玩,對很多地方都非常熟悉。
現在回來了,她也想去看看那些地方,吃一吃以前吃過的東西。
“你明早不是要摘桂花?”
季青棠不止想去外面吃飯,還想早早起來和謝呈淵摘桂花,可是一旦早起,她必須要先補覺了才能出去。
謝呈淵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桌下的大手輕輕捏了捏她柔軟溫熱的手,低聲說:“我們可以中午出去吃,早上打完桂花你還可以睡。”
聞言,季青棠滿足地點點頭,開心得不停用指尖去撩他的掌心。
軟軟指尖有點像喵咪的墊子,若有似無地在手掌上踩踩停停。
兩人的小動作沒人發現,大伙兒都在忙著搶碗洗,三個孩子在沙發上琢磨新到手的玩具,傅守家在給季青棠泡茶。
茶是傅守家前不久特意讓傅承恩弄來的太平猴魁,原本是打算寄過去給季青棠,卻不想她突然回來了,正好可以親手泡給她喝。
太平猴魁具有“猴魁兩頭尖,不散不翹不卷邊”的特點,一般每朵茶都是兩葉抱一芽,俗稱“兩刀一槍”。
沖泡后,茶湯青綠透明,滋味鮮爽醇厚,回味甘甜,香氣鮮靈高爽,帶有持久的蘭花香,還具有獨特的“猴韻”。
季青棠空間里也藏著一大堆,因為茶太多,沒幾天就換著喝,所以每樣消耗都不大。
但傅守家泡的太平猴魁確實好喝,小時候她經常偷喝傅守家給她爸爸泡的太平猴魁,喝完又怕被知道,就往茶杯里加涼白開。
不加還好,一加上,她爸爸一喝就知道她偷喝了,她爸也壞,從來不說怎么發現的,每次一發現就罰她給他彈琴。
還罰她把太平猴魁的相關知識背下來朗誦,到現在她都還記得太平猴魁的青葉采摘十分嚴格,具有“四揀八不要”的規定。
要求揀山、揀叢、揀枝、揀尖,芽葉過大、過小、瘦弱等都不要。
制作工藝有傳統手工制作和改良手工制作兩種,傳統手工制作分為殺青和烘焙兩道工序,烘焙又分為毛烘、足烘和復焙三道工序。
喝完茶,傅家人就回去了,季家再次恢復安靜,但不是往日的那種毫無人氣的寂靜。
季青棠和謝呈淵帶著季驍瑜、三個孩子一起去頂樓給季家長輩上香。
原本季家祠堂是單獨一個大宅子,后山就是祖墳,有專人看守,但自從動蕩開始,她爺爺和父親就把祖宗們請到了家里,避開外面的混亂。
現在祠堂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上次離開之前她都來不及去看,這次回來得再去看看,盡量把祠堂保下來。
等動蕩結束,她再把祖宗的靈牌請到那邊去。
季青棠望著面前這幾十個靈牌,舉著香,誠懇地拜了三次。
三個大人站在前面,三個小的似懂非懂,笨拙卻穩穩捏著香,跟著大人的節奏拜。
從頂樓下來后,季青棠很安靜,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眼尾染上點點濕潤,猶如沾著露珠的粉色桃花瓣。
三個小孩也困了,坐了好幾天的車,也累得慌,相互道別晚安后,各自回房休息。
房間里點了一支淺淺的花香,一進屋那股困意更盛。季青棠甩了鞋子倒頭就滾到床中央,抱著被子含糊地哼唧幾下便睡著了。
糯糯和呱呱先把季青棠的鞋子擺整齊,再自己乖乖脫了鞋子,規矩放好,然后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睡在季青棠身旁,睡前還知道和謝呈淵說“晚安”。
謝呈淵給他們蓋好被子,拍拍他們的身體,將明亮的燈關掉,只留下昏暗的小臺燈。
等母子三人的呼吸漸漸平穩,謝呈淵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看了眼,幾分鐘后,外面閃過幾道手電筒的光芒。
謝呈淵目光一冷,小心將窗戶關好,轉身下樓,帶著黑虎悄無聲息地走到大門中間。
幾分鐘后,門口“吱呀”一聲被打開,緊接著隱隱響起倒吸氣的嗚咽聲和黑虎的呲牙聲。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謝呈淵剛醒,正要起床就發現懷里的人也跟著醒了。
季青棠在他懷里輕輕轉了個身,睫毛如蝶翼般顫了顫,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眼底還蒙著層濕潤的霧氣,瞳仁亮得像浸了晨露的黑曜石。
長發凌亂地鋪在他的臂彎與肩頭,幾縷發絲貼在光潔的額角、泛紅的臉頰,還有頸間細膩的肌膚上。
“要去摘桂花了么?”
她抬頭望向他,睡裙的肩帶滑落一側,露出肩頭圓潤的弧度,肌膚在晨光里泛著瑩潤的粉白,帶著淡淡的體溫。
許是清早有點冷,她下意識地往他懷里縮了縮,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腰,指尖無意識地蹭過他的肌膚,腰肢曲線在寬松的裙擺下若隱若現,帶著不自知的柔媚。
謝呈淵聲音微啞,慵懶地“嗯”了一聲。
下一秒就感覺她小巧的鼻尖蹭到他的胸膛,她輕哼了一聲,聲音軟糯帶著鼻音,像小貓般蹭了蹭,呼吸間的熱氣拂在他的皮膚上。
謝呈淵垂眸一看,懷里人眼尾微微上挑,還帶著未褪盡的睡意,卻已透著幾分勾人的風情,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謝呈淵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攬在懷中,掌心貼著她光滑的脊背輕輕摩挲,帶著安撫的力道。
下巴抵著她的發頂,鼻尖埋進她的長發里,深吸一口那混著晨露與她發香的氣息,喉結輕輕滾動,低啞的嗓音裹著剛睡醒的磁性。
“你要是還想睡,就繼續睡。”
指尖順著她的發絲往下滑,輕輕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唇瓣,動作溫柔得怕驚擾了她。
見她眼尾泛著勾人的水汽,他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軟的吻,氣息拂過她的耳廓:“不睡就起來,再亂磨我會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