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沒了衣服阻礙的黑虎猶如魚兒入了水,圍著不停撲騰的黃小鶯游,愣是沒讓對方碰它一下。
好幾次黃小鶯都想抓住它,想借著它的身體上岸,偏偏這只狗跟人精似的,就是不靠近她。
黃小鶯昏沉望了越來越近的身影一眼,不甘心地閉上眼睛,陷入昏迷的瞬間,身體的不自覺往下沉。
就在她往下沉的一剎那,黑虎果斷往下一扎,咬住她的衣領,將人拖到季驍瑜身邊。
黑虎這次學聰明了,它上次在水里吃了虧,差點死在水里,這次記著季青棠曾經說過的話,等人暈了,沒力氣了再救。
“別碰她,來個女同志給她做人工呼吸!”
季驍瑜將黃小鶯拉起來的那一刻,謝呈淵正好趕上了,在季驍瑜想伸手救人的瞬間及時阻止,又順手點了一個傻愣在不遠處的女同志。
那個女同志正好是黃小鶯的朋友,被謝呈淵冷冰冰的語氣驚醒,隨后急忙滑過來按照謝呈淵的指示給黃小鶯做急救。
一分鐘后,黃小鶯吐了水,蜷縮著瑟瑟發抖,那位女同志便把目光放在謝呈淵身上。
“謝副師,能不能借一下您的外套?小鶯她好像很冷,可能要把衣服換下來才行。”
謝呈淵看人沒死就不想管了,抬眼看了附近圍著的男同志一眼,冷冷道:“找他們。”
說完,謝呈淵轉身就往季青棠身邊滑去,黑虎甩了甩身上的冰水,從自己的衣服里咬出兩片老姜嚼嚼咽下。
再叼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也跟上謝呈淵的腳步,接著季驍瑜也抱著凍得臉色發紫的小男孩跟上。
“怎么樣了?”季青棠的手掌一陣陣的疼,方才喝了點靈泉水才好一些,但她身體敏感,一點點痛都受不了。
現在一看見謝呈淵,眼淚又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鼻尖和眼尾都紅彤彤的,泛著令人心軟的破碎感。
“沒事,會有人送她到醫務室的,我們先回去。”謝呈淵扔了腳下的“腳滑子”,將季青棠抱到懷里,大步往家屬院的方向走去。
小遲帶著糯糯和呱呱抹著眼淚坐到“小車”上,由黑虎拉著回家。
幾人來到醫務室,謝呈淵找了位軍醫給季青棠看了手和膝蓋,好在只是一點皮外傷,并沒有傷得很深。
小男孩也沒什么事,捂暖了再吃點姜湯就好了。
不過黃小鶯就慘了,她本來身體就不好,掉下去之前身體都還在冒汗,一熱一冷,直接要了她半條命。
也是她活該,季青棠都說了冰層裂開了,讓人不要過來,她偏要過去,這下好了,不死也得躺半個月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滑冰?”
季青棠小口喝著謝呈淵喂她的紅糖姜湯,想到他方才一路飛奔而來的畫面,忍不住問了一句。
謝呈淵小心將她的發絲挽到耳后,又喂了她一口姜湯才低聲說:“有人告訴我你在那里落水了。”
“你來的時候我剛開始滑,那人又怎么知道我會落水?”季青棠擰了擰眉,飽滿嘴唇被熱湯潤得紅艷艷的,像一顆成熟度剛好的櫻桃。
她舔了舔唇,說:“那個人應該是黃小鶯的朋友,我看見她和她朋友嘀咕了幾句什么,然后她朋友就離開了,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我等下讓人去調查,你別操心,先把姜湯喝完,然后我送你回去。”
謝呈淵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像是還沒從看見她摔倒那一刻的恐懼里醒來。
小遲和糯糯呱呱也嚇到了,正挨著她緊緊抓著她的衣角,時不時摸摸她的手腕,哭紅的眼睛里滿是對她的擔憂。
“沒事,別怕,等手上的傷好了,媽媽教你們滑冰,帶上爸爸一起好不好?”
季青棠把姜湯喝完,伸手將兩個孩子樓到懷里哄了哄,卻不想兩個孩子紛紛搖頭,“不要,我們不滑,媽媽也不滑,爸爸也不許滑。”
小遲贊同地點頭,“太危險了,下次我們拿洗澡盆滑就行了。”
謝呈淵看著季青棠沒說話,手指一下下撩撥著她垂落在肩膀的頭發,把發絲撥過來又撥過去,柔軟的發絲不停摩擦著指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這個動作讓心里所有驚慌和害怕都奇異地消失了。
季青棠哄了三個孩子一會兒,放松下來的身體就開始有點困了,懶洋洋地靠在謝呈淵的胸膛上。
兩分鐘后,謝呈淵感受到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身體也軟了下來,腦袋微微靠側邊。
謝呈淵小心把自己的外套將她裹住,然后讓小遲牽著糯糯和呱呱,幾人先回家去了。
家里的炕和被窩都暖洋洋的,季青棠迷迷糊糊地自動滾到被窩里,然后摟著熟悉的腰腹沉沉入睡。
許是滑冰的時候被嚇到了,她做了一個自己掉入冰水里的夢,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哆嗦,隨后開始窒息。
“棠棠,老婆!”
謝呈淵著急又親昵地抱著她,手指剛碰上她的肌膚就知道她有點發燒了,過一會兒又感覺她不呼吸了,嚇得他心臟都縮了好幾下。
季青棠被謝呈淵喊醒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和身體特別的重,靈魂好像被上了水泥,僵硬且沉重。
“你發燒了,先喝點水,我給你量體溫。”
量完體溫,謝呈淵又拿來退燒藥喂她,期間一直不停和她說話,生怕她暈過去。
季青棠吃了藥又被謝呈淵抱著睡了一覺,發了一次大汗,半夜就退燒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身體雖然還沒什么力氣,但比昨天已經好了一大半。
“媽媽喝水。”
“姑姑吃這個水果,我溫過了,不冷。”
季青棠坐在沙發上,面前擺了一大堆吃的,手邊還放著一杯羅漢果茶,一杯蜂蜜水,電視也調到了她最愛的頻道。
謝呈淵以她受傷生病的借口,從李師長那里磨了半天假,在家陪她一早上,下午就要去忙了。
季青棠喝著謝呈淵煮的拆骨泥猛粥,后背靠在他懷里,一邊張嘴喝粥,一邊看著電視笑。
謝呈淵沒看電視,低頭看著她說:“李師長說二哥救了兩個人,或許可以破例正式成為一名真正的軍犬訓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