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了眾人一句,季青棠神清氣爽地回到自己的硬臥隔間,此時隔間里沒人,她便拿出傅守家塞做的香酥小炸魚吃。
放的時間久了,小炸魚不酥了,但味道不錯,慢慢吃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吃飽后洗漱一下便又睡了過去,而另一邊的葉云在醒來后立馬指認了葉雄和那對夫妻。
三人被公安單獨關在隔間里,等到站后再送往公安局,他們幫葉云聯系了他的父母,對方表示讓小孩坐到站,然后再讓人過來接。
季青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沒多久乘務員就帶著已經消腫的葉云來了。
乘務員將大概處置情況告訴季青棠后又對她表示感謝。
“同志,昨晚真是太感謝您了,為了感謝您,我們列車免費給您送飯,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盡管告訴我們。”
季青棠搖搖頭,她對火車上的吃食不感興趣,倒是有點擔心地問:“那個葉雄事后不會找我報復吧?”
乘務員表示:“不會的,我們沒有把您的資料告訴任何人,您以后也沒有機會看見他了。”
聞言,季青棠放心了,等乘務員走后,葉云蔫噠噠地沖季青棠鞠躬道謝,“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昨晚我還以為你不會救我呢。”
昨晚季青棠一言不發地閉上眼睛,當時葉云還以為他不想救他,結果“睡”一覺醒來,知道是她救了他,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季青棠淡定地點點頭,想到昨晚這小孩說的話,便問他:“你說你認識我是真的?還是想騙我救你?”
葉云瞄了季青棠的臉,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好像認錯人了,我認識的那個姐姐沒有你這么……丑。”
季青棠感覺自己受到了世界上最嚴重的語言暗殺,她瞪圓眼眸,顫著手指他:“你什么意思?你說我丑?”
葉云搖搖頭,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從乘務員放在地上的大包翻出一張照片。
“你自己看嘛,這個姐姐就是比你好看,比你白,臉上比你干凈。”
季青棠冷哼一聲,探頭過去一看,愣了:“這不就是我嗎?”
黑白照片上的人正是十八歲的季青棠,她記得這張照片好像是寄給謝呈淵的吧,怎么會在這小屁孩身上?
“你這照片哪里來的?”
葉云迷茫了,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季青棠,實在是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撓撓腦袋,小聲說:“這是我堂姐許芳的東西,她上個月來我家玩不小心落下了,我這次去看我哥哥,順便拿給她。”
問清楚小屁孩的地址后,季青棠的眉毛徹底皺在了一起,小屁孩他哥竟然和謝呈淵一個部隊的!
那個叫許芳的人也在部隊里當護士,那么問題來了,這個許芳為什么有她寄給謝呈淵的照片?
她壓根就不認識這個叫許芳的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原因,看來只能等見到謝呈淵才能搞清楚了。
與此同時,黑省翁島。
一輛軍綠色吉普車碾著碎石到達部隊門口,副駕駛車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率先下來的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裹在熨燙得筆挺的軍褲里,軍靴沾著未完全干透的泥巴,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內探身而出。
那人足有一米九的個頭,身姿如蒼松般挺拔,寬闊肩膀撐起那身帥氣的軍裝,更顯英氣逼人。
小麥色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深邃的眼眸猶如寒夜中的星辰,銳利而明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透著堅毅與果敢。
謝呈淵脫下軍帽,隨手揉了揉微長的發絲,松開后頭頂幾縷發絲輕輕飄動,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不羈的帥氣。
“謝哥,我親哥,你媳婦是不是要來隨軍了?”三團的團長葉星比謝呈淵大十歲,私底下卻天天喊謝呈淵叫哥。
謝呈淵沒理他,腳步停都沒停一下,大步流星直奔宿舍,那腳步急得跟身后有狗追一樣。
葉星:“跑那么快干啥,小芳說小云過幾天就到了,弟妹不是也要來,你讓弟妹給我買點滬市的大白兔奶糖唄。”
“你要謀殺你弟?”
葉星:“??”
“你腦子前幾天被蘇軍挖走了?你弟不是對奶過敏?”
謝呈淵懟了葉星一句后,回到宿舍拿上香皂和洗臉盆去澡堂洗澡,路過炊事員種的薄荷時,猶豫了下,伸手摘了一大把。
澡堂里人不多,謝呈淵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洗了一遍又又一遍,旁邊的葉星早就洗好了,正在搓洗衣服,那張嘴卻比手還忙。
“謝哥,你媳婦以前不是不愿意來隨軍嗎,這回怎么愿意來了?是不是想你了?”
謝呈淵結婚的事部隊里沒人不知道,而葉星是除了領導外,唯一一個知道季青棠是資本家小姐的人。
每次謝呈淵立功,葉星都會在心里可惜地想:要不是因為季青棠的身份,謝哥早就升副師了。
但想歸想,葉星心里的話可不敢說出來,那話一旦說出口,他和謝呈淵就沒得兄弟做了。
別人都是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而在謝呈淵這里完全相反,老婆是他命,兄弟是破布。
“不是她不愿意來,是我不舍得讓她來,這里壞境不適合她,她身體弱。”
葉星的話剛說完,謝呈淵立刻回了一句,然后繼續搓洗頭發,直到將自己洗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硝煙味后,又用薄荷水沖了一遍。
葉星嗅著濃郁的薄荷味,無語片刻,又忍不住說:“你不想她來,那干啥早早就申請好家屬房?”
“我樂意。”
謝呈淵懶得解釋,在他心里季青棠做事向來不需要理由,不管在哪里,他都會提前做好迎接她的準備。
就連在謝家老宅都有一個他給她精心準備好的房間,她不來住,他也不讓別人進去碰。
之前他提前申請好家屬房就是怕她哪天心血來潮跑來隨軍,她皮膚嫩,住招待所不行,所以他干脆要了個家屬房準備著。
洗完澡,謝呈淵手腳麻利地洗好衣服,然后用薄荷水泡上,等了幾分鐘才擰干曬好。
謝呈淵對著鏡子給自己剪了寸頭,刮了短短的青色胡茬,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她應該會喜歡后,滿足地點點頭。
“葉星,你攢下來的票呢?先借我用用。”
“票?那玩意都在小芳那里,唉,小芳雖然不是我親堂妹,但是勝過親堂妹,啥都搶著管,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你都要啥票?”
葉星一邊往醫務室走一邊問謝呈淵。
“什么都要。”謝呈淵想到季青棠肯定不會帶很多東西,便想著提前給她都準備好。
謝呈淵急著出門,便跟葉星走了一趟,醫務室不遠,走幾分鐘就到,葉星進去拿票,他在外面等。
沒想到和葉星出來的不止是票,還有葉星二叔領養的女兒,許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