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老牛是被他體內的牛黃給折磨的不想活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因為人和動物都是一樣的，想一想人得了膽結石，那都能被硬生生的折磨瘋了，所以牛被折磨的不想活了，也就可以理解了。
過了一會兒，王利就目瞪口呆的問王安道：
“四哥，這老牛...這老牛是不是想讓你整死它？”
王安聞言，點了點頭后有點于心不忍的說道：
“嗯呢唄，它這不是不想走，它這應該是得老難受了。”
只是看著主動尋死的老黃牛，王安卻有點下不去手了，轉過頭，王安便對王利說道：
“老五，刀給你，你給它個痛快吧。”
王利看了看王安，又看了看老牛，便從王安手里接過刀，然后一狠心，便將刀子扎進了牛脖子里，直到王利輕輕轉動刀把，牛血才向外噴射了出來。
沒錯，就是噴射，牛血流出的速度那叫一個相當的迅猛，嗷嗷快。
很明顯，王利的這一刀，絕對是扎到牛的大動脈上了。
只是更加牛逼的是，這老牛竟然也不掙扎，甚至連腦袋都不晃悠一下，就那么直挺挺的保持著歪頭的姿勢，好像對死亡非常的迫切。
牛身上的血，是非常多的，只不過牛血這玩意兒腥味兒非常濃烈，口感還是又干又柴的，可以說死啦難吃，完全沒有收集的必要。
隨著牛血的快速流失，這頭老牛的腦袋終于擎不住了，緩緩的下降，最終落在了地上，而等王利將刀抽出來后，老牛那雙一直猩紅著的眼睛，也終于緩緩的閉上了。
只不過在它閉上眼睛之前，還深深的看了王利一眼，似乎是在感謝王利給了它一個痛快。
王利看著已經徹底死去的老牛，突然若有所思的說道：
“四哥，你說我咋角著我干了一件好事兒呢？”
王安聞言點點頭道：
“嗯呢，我也腳著你干了件好事兒。”
說實話，這老牛死前那解脫的眼神兒，著實讓人感覺很是觸動，“萬物皆有靈”這句話，說的更是一點兒毛病也沒有。
不過觸動歸觸動，該干的活還是要干的，該掙的錢更是必須要掙的。
所以短暫的沉默過后，王安就親自操刀，給這老牛的肚子劃開了。
當王安將牛膽從牛肚子里取出來的時候，立刻就明白這老牛為啥要一心尋死了。
因為包括王安的前世今生，王安都從來沒見過剛從動物肚子里取出來的新鮮苦膽，摸起來能是硬邦邦的感覺。
正常的苦膽，都是由膽皮和膽汁組成，就像是一個氣球裝了一些水一樣，摸起來都是軟軟糯糯的。
而這頭老牛的苦膽，卻是基本沒多少膽汁，全是特么的膽結石。
由此可見，這頭老牛活著的時候得有多么的痛苦，因為它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著疼痛的煎熬。
不過明白歸明白，老牛的痛苦卻成全了王安和王利倆人，只見王安看著手里硬邦邦的牛膽，哈哈大笑著說道：
“老五，咱倆又特么的發了一筆小財，哈哈哈哈......”
王利聽到王安的話后，也是滿臉的興奮加激動，迫不及待的問王安道：
“四哥，這些牛黃能值多少錢啊？”
王安想了想，然后不太確定的說道：
“兩千塊錢八成費勁，一千八九應該把握。”
整個牛膽里都是結石，也就是牛黃，沒有經驗的王安都不知道等這些牛黃陰干了得有多重。
不過根據豬砂陰干后的重量推算牛黃的話，那這個牛膽里的牛黃，最少都得有2兩以上。
2兩牛黃，也就是100克，哪怕是按照供銷社的收購價也就是18塊錢一克計算，那也有足足1800塊錢，去掉本錢300塊，王安和王利每人就能分得750塊錢。
在這年代，對別人來說750塊錢肯定能算是一筆大財了，但對王安和王利倆人來說，著實就只能算是小財。
王利聞言，滿臉笑意的說道：
“四哥，整這玩意兒可比打熊瞎子得勁兒多了哈？”
王安點點頭道：
“那肯定的，它也比熊膽值錢啊，牛黃這玩意兒多稀罕啊，我跟你說老五，就咱們整個DJ縣，現在要是想找第二頭有牛黃的牛都特么費勁。”
王利看著王安手中的牛黃，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
“下次也不知道啥前兒能碰上了。”
王安從兜里拿出一個布袋子，小心翼翼的將牛膽包好后，便對王利說道：
“行了，別尋思那沒用的了，抓緊把牛皮剝了，完了卸成大塊的就行，等到家了再鼓搗吧。”
說著話，倆人便一起動手，開始給這老牛扒皮。
看著紅彤彤的牛肉，王安邊咽唾沫邊說道：
“自從頭些年咱們生產隊死了一頭牛，吃過一次牛肉，這都多少年沒吃過牛肉了，哈哈哈....這回咱們兩家可終于能吃上牛肉了，特么的。”
在農村，雖然牛這玩意兒跟騾馬驢一樣隨處可見，但想吃牛肉的話，卻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兒，
當然，騾馬驢的肉也相當少見。
主要是在農村，就從來沒聽說過，誰家會殺牛或者殺騾馬驢這樣干活的大牲口，卻只是為了吃肉的。
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有人這么做的。
王利聞言，卻可憐巴巴的說道：
“咱們生產隊死牛那年，我才11，早都忘了牛肉是啥味兒了。”
王安咂了咂嘴，說道：
“牛肉香啊，老香了，就是這牛是個老牛，還瘦成這逼樣，身上一點兒肥膘都沒有，我腳著這肉夠嗆能有多好吃。”
.....
倆人邊嘮著沒用的嗑，邊一起動手剝牛皮。
該說不說，王安倆人給牛剝皮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等將整張牛皮全都剝下來后，倆人又迅速的將整只白條牛簡單的分成了幾大塊，便直接開始裝車了。
之所以不用花時間倒腸子屎，是因為這牛的腸子里，那叫一個空空如也，非常的干凈，就連草料殘渣都沒有多少。
由此可見，這牛得有多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最后，王安連牛頭牛蹄子都沒扔，也全都裝在了挎斗子上。
裝完車，用土將牛血掩蓋了一下，倆人沒再做耽誤，便一路向靠山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