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一下，毫不拖泥帶水的說道：“第一，童欣的輿論已經完全壓下去了，你們也不必擔心后續；第二，我不想趁人之危，童欣現在炙手可熱，你們確定要轉簽到我們公司嗎？”
她停頓一下，接著補充一句：“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不想用壓下輿論的事情來要挾你們必須轉簽，我們兩家公司今后也可以長期保持合作關系。”
其實我還真沒想到孫婉婷會這么說，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她肯定是白賺的。
可是她居然還為我們著想，這份情我不得不承。
楊學林也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幾乎沒有猶豫，便直接說道：“不用考慮了。”
孫婉婷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然后便將一份文件從她的新款古馳包里拿出來，推到會議桌中間。
“這是我初步擬定的意向協議，關于童欣女士轉會到海達傳媒的相關條款，你們可以先看看。”
她的語氣隨即公事公辦道：“包括違約金、后續資源傾斜、分成比例，都在里面。”
楊學林率先拿起協議看了一眼，然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才對孫婉婷說：
“孫總，這條件……是不是太優厚了？這違約金幾乎只是象征性的，后續的資源承諾也……”
“童欣小姐的價值，值得這個價。”孫婉婷打斷他。
“而且，現在轉會，海達需要投入額外資源進行公關維穩，這部分隱性成本，協議里體現不出來，我們心里有數。”
說著，她又看著我，繼續說道：“再說，以童欣小姐現在的市場價值……說句大實話，她這個時候轉會來我們公司，這個便宜我就是白撿的。”
孫婉婷說得沒錯，童欣現在就是后起之秀。
盡管這次的輿論會對她產生一些影響，可是藝人特別是童欣這種新人，是需要這些關注的。
哪怕是這種不太好的輿論，只要利用好了，那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傳。
這種曝光，比任何營銷都管用。
孫婉婷自然清楚這一點，隨意她開出的條件是相當優厚的。
我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謝謝孫總，那我們就開始簽約吧。”
孫婉婷笑著點點頭，卻又帶著一絲探究問道：“林總，我有點好奇。據我所知，天鹿傳媒雖然規模不如海達，但發展勢頭很好。童欣小姐更是你們一手捧起來的臺柱子。在這個節點上，如此輕易地放走她，甚至主動促成轉會……這不像純粹的商業行為。”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除非，有比商業利益更重要的事情，或者說，更大的麻煩，讓你不得不這么做？”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對她說道：“孫總，我讓童欣去你們公司，其實很大一方面因素是我個人原因。”
孫婉婷也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了。既然是林總的私人事務，我也不便多問。海達有能力也有意愿保護好旗下的每一位藝人，童欣小姐過來后，我們會制定詳細的安防和公關預案，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多謝。”我再次道謝，這次更加真誠。
“不必客氣，各取所需。”
孫婉婷干凈利落的說完，然后站起身來說道：“協議細節，我的法務團隊會盡快和楊總對接。如果沒問題，盡快安排童欣小姐來京市簽約。”
我也跟著站起身來，向孫婉婷伸出手說道：“孫總，合作愉快！”
她和我握了握手，隨即也和楊學林也握了握手。
我繼續對她說道：“那孫總，后續就由楊學林跟你對接了，有人任何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孫婉婷笑了笑道，“其實咱們兩家公司今后真還可以好好聊一聊一些合作上的事。”
我也正有此意，于是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沒問題，你和楊學林溝通就好。”
“行，那我先回去了，后面聯系。”
“孫總我送你。”楊學林隨即伸出手說道。
孫婉婷卻笑看著楊學林，說道：“叫我學姐就行了。”
楊學林訕訕一笑，將孫婉婷送了出去。
等他回來后，他又拿起協議看了一眼，突然又向我問道：“林哥，童欣她直到這件事嗎？”
我搖了搖頭，點上一支煙后，說道：“不知道，你跟她說吧。”
“我？”楊學林顯得很無奈。
“對，公事公辦就行，我也會跟曾若楠講清楚的。”
“那曾若楠呢？也跟著童欣去海達嗎？”
“肯定呀，他們的合同都一起轉過去。”
楊學林眉頭微皺，沉思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心里應該也會有些情緒，但卻沒有再多問。
我遞給他一支煙，然后對他說道：“學林，有什么話別憋在心里。”
“沒有林哥，我就是覺得……你這么做肯定也有你自己的原因，要不是情非得已，你肯定也不會這么做。”
我點了點頭，楊學林隨即岔開這個話題，突然笑了笑道：“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孫婉婷竟然和我一個學校的。”
我也跟著笑了笑道：“你沒聽見她最后說得那句話么？”
“啥話？”
“讓你叫她學姐，還不明白啊？”
楊學林一臉茫然道：“這有啥好奇怪的，她不就是我學姐么。”
我嘆口氣，搖著頭笑道：“你呀你！難怪你年齡這么大了還單身。”
楊學林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頓時嗤笑道：“林哥你想啥呢？人家可是海達董事長的女兒，我什么人啊？別想了。”
“那你覺得她怎么樣嘛？”
“可以啊！又漂亮，又有氣質，挺好。”
“那不就行了么，反正她現在也已經離婚了。”
說著，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爭取一下，爭取以后成為海達的總經理，到時候我都得仰仗您了。”
楊學林連忙擺手：“不不不，林哥你這話說的太夸張了。”
一陣說笑后，我也才正色道：“行啦，童欣那邊轉會的事情你就辛苦點，盡快完成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智科那邊一趟，你先忙。”
“嗯，林哥你慢走。”
離開天鹿傳媒，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反而像是被無形的壓力包裹著，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重。
童欣的事情暫時算是有了一個妥善的安排，但我知道，這僅僅是按下了一個葫蘆，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
葉佳怡的資金異動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頭，提醒著我危機遠未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