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蘇紅擔心出事急忙上前拉住我:“算了,林哥算了,趕緊走吧!”
“算了?”
我低頭看著地上哀嚎的男人,又看看蘇紅焦急擔憂的臉,怒火未消道:“他把你害成這樣,一句算了就完了?”
“打他有什么用?只會惹麻煩!”
蘇紅用力拽著我的胳膊,聲音急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看,人都圍過來了!快走!”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還有人拿出手機在拍。
車站保安也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地上的男人捂著肚子,一邊呻吟一邊怨毒地瞪著我:“媽的!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報警!告你故意傷害!”
“告啊!”
我冷笑一聲,腳下又加了幾分力道,踩得他慘叫連連。
“你他媽到處造謠誹謗,毀人清白名聲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要不要我現在就幫你回憶回憶,你在頂奢皇朝是怎么跪舔著求蘇玥給你訂臺,又是怎么在包間里對她動手動腳,被她潑了一臉酒轟出去的?”
我這話一出,周圍人群頓時嘩然,看向地上男人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男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
我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要不要我現在就聯系鵬城的朋友,把你那些光輝事跡查個底掉?看看是誰在血口噴人!”
男人顯然被我唬住了,眼神驚恐,連滾帶爬地想掙脫我的腳:“你……你想干什么?別亂來!”
“林哥!別!求你了!”
蘇紅死死抱住我的胳膊,幾乎是哀求了,“我們走吧!跟這種人渣糾纏,不值得!我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求你了!”
她眼中的焦急和懇求是真切的,還帶著一絲恐懼。
她怕事情鬧大,怕再回到風口浪尖,怕好不容易看到的一點希望被這個垃圾毀掉。
看著她的眼睛,我心中的戾氣慢慢壓了下去。
她說得對,為了這種垃圾搭上自己,確實不值得。
我收回腳,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驚魂未定的男人。
我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冰冷的警告:
“聽著,雜碎。蘇玥現在是我的人。你再敢出現在她面前,再敢亂嚼一句舌根,或者讓她老家這邊再聽到一句關于她的屁話……”
我頓了頓,俯下身,湊近他耳邊。
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森然道:“我保證,讓你徹底消失。說到做到。”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真正的恐懼。
他大概從沒見過這樣赤裸裸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威脅,尤其在這種小地方。
我沒再理會他,反手抓住蘇紅的手腕:“我們走。”
蘇紅被我拉著,踉蹌地跟上我的腳步,擠開圍觀的人群。
她的手腕在我掌心冰涼,微微顫抖著。
保安已經趕到我們面前,攔住去路:“怎么回事?站住!打了人就想走?”
我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地掃過去:“讓開。他先騷擾我朋友,還想動手打人,我是正當防衛。需要看監控嗎?還是想讓我現在就報警,告他誹謗和性騷擾?你們車站管理這么混亂,讓流氓騷擾乘客,要不要也負點連帶責任?”
我的語氣強硬,氣勢逼人,加上剛才顯露的狠辣。
幾個保安面面相覷,一時被鎮住了,竟真的讓開了一條路。
我拉著蘇紅,快步走向去往鵬城的大巴車。
找位置坐下后,蘇紅似乎還有點回過神,她胸口劇烈起伏,臉色蒼白。
“沒事了,別害怕,有我在。”
幾句話讓她慢慢放松下來,她看著我,眼神復雜,有后怕,有感激。
“你剛才……說……你說我是你的人?”
“不然呢?”
我笑了笑,語氣緩和下來:“那種垃圾,不給他點刻骨銘心的教訓,他記不住疼。不把他徹底摁死,他還會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到處散播謠言,惡心人。”
“可是……你說讓他消失……”蘇紅的聲音帶著顫音。
“嚇唬他的。”我輕描淡寫地說,“這種慫貨,嚇唬就夠了。真要動手,還臟了我的手。不過,”
我語氣一轉:“如果他真敢再犯賤,我不介意說到做到。”
蘇紅看著我,沉默了很久。
車廂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蘊藏著驚濤駭浪。
“林哥……”她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你知道嗎?”
“嗯?”
“剛才……你擋在我前面,踩著他,說我是你的人的時候……”
她頓了頓,眼神直直地看著我,“我……我好像看到我爸爸了。”
“啊?啥意思啊?”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被人欺負了,我爸爸會沖上去把那些壞孩子趕跑……那時候他很高大,就像一座山……他把我護在身后,說‘玥兒別怕,有爸爸在’……”
她的聲音哽咽了,淚水終于滑落。
但嘴角卻努力向上彎著,露出一個帶著淚痕的笑容:“剛才,就是那種感覺。好像……好像又有人,愿意擋在我前面,愿意保護我了……”
她抬起手,抹掉臉上的淚水,眼神卻更加堅定和明亮,像是終于找到了某種失而復得的力量源泉。
“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對著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林江河,我蘇玥這條命,從今往后,真的就是你的了!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她那張還帶著淚痕和疲憊的臉上,此刻卻煥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光彩。
那不是對強者的依附,而是一種找到了信仰般的決絕和交付。
我看著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知道此刻任何勸阻或玩笑都是多余的。
這個在泥潭里掙扎太久、被至親拋棄、被流言蜚語刺傷的女人,此刻終于找到了她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錨點。
我看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別再說這種話了,咱們這輩子也不是為誰而活,一定要為自己努力地活下去。”
蘇紅點了點頭,用力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冰涼,卻異常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