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賀時年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家,里面坐了一個不速之客。
馮安平。
見到他,賀時年眉色一凜。
他怎么來了?
是剛剛來,還是早就來了?
如果早就來了,豈不說明,他和喬一娜單獨待了一個晚上?
想到這里,賀時年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換做以往的他,早已怒火中燒,讓馮安平滾出去了。
但,自從當(dāng)了秘書,他在這方面的隱忍強大了很多。
盡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但也不代表會接納這個人。
“時年,你回來啦。”
見到賀時年,喬一娜連忙迎了上來。
馮安平也起身,賀時年看向他,道:“馮局長怎么來了?”
此時的馮安平依然西裝革履。
但已經(jīng)沒有了第一次在喬一娜家見到他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
“賀秘,你好。我來這邊辦點事,剛好路過,見燈亮著,就順便上來看看。”
賀時年放下公文包,道:“馮局長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事。”說到這里,他下意識看了看表,道:“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馮安平離開后,喬一娜問道:“時年,你怎么這個態(tài)度?他好歹是我單位領(lǐng)導(dǎo),你不給他面子,至少應(yīng)該給我面子吧?”
賀時年看向喬一娜,道:“那我應(yīng)該什么態(tài)度?倒水奉茶,敬若上賓?”
“不是,時年,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和馮安平真的一點事沒有,你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他,好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和這些無關(guān)。”
放下這句話,賀時年去沖澡,喬一娜卻追了過來,道:“對了,時年,今晚的書記辦公會怎么樣?討論了哪些職務(wù)問題?”
“書記辦公會不是最終決議,還要上常委會,這些和你沒關(guān)系,我建議你不要打聽。”
喬一娜聽后就是面色一變,道:“賀時年,你有沒有當(dāng)我是你女朋友,未婚妻?連這都瞞著我,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賀時年不想理她,就要關(guān)洗澡間門,喬一娜卻伸手擋住了。
“賀時年,你老實交代,給你發(fā)信息的那人是誰?”
賀時年微微一愣,道:“就一個高中同學(xué)?”
“高中同學(xué)?我看是情人吧?”
聞言,賀時年眉色一凜,道:“別瞎說。”
“我有沒有瞎說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只是一般的普通同學(xué),你有必要刪除她發(fā)的信息?”
賀時年轉(zhuǎn)頭沉聲道:“你看我手機?”
“我看了,怎么樣?我不但看了,我還打電話過去了。”
“什么?誰讓你打電話了?”
可以看得出,賀時年臉上已帶有怒意。
“哼!”喬一娜哼了一聲,又道:“如果我不打過去,能知道你這個高中同學(xué)是個女的?”
賀時年沉聲道:“以后,不要再翻看我的手機,這是第一次,下不為例。”
喬一娜不依不饒,怒道:“我就看了,怎么樣?如果你心里沒鬼,我看你手機,你怕什么?”
“我不讓你看我的手機,是因為,上面有工作上的保密信息,這些信息是不能泄露的。”
賀時年說完,啪了一聲關(guān)上了浴室門。
喬一娜還在嘮叨個不停,讓賀時年愈發(fā)心煩意亂。
洗好澡出來,賀時年在角落里見到了兩條煙,兩瓶酒。
他目光看向了喬一娜,道:“這東西誰送的?”
喬一娜怒氣還未消,道:“還能是誰,馮安平唄。”
一聽,賀時年神色就是一凜,走過去,打開包裝看了一眼。
煙是大重九,酒是飛天茅臺。
兩條煙,兩瓶酒。
按照市場價估算,至少六千元。
“你明天退還給他。”賀時年冷冷說了一句。
喬一娜怒火未消,見賀時年這么說,道:“為什么?這是他送你的,向你示好。既沒有要求你做什么,甚至連任何要求都沒提,你有必要如此小心眼嗎?”
賀時年真有些生氣了,盡量控制著怒火道:“無功不受祿,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再者,這煙酒的價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賀時年,你什么意思?”
“上次去你家吃飯,你爸拿出的茅臺是你拿的吧?我想問問,以你的身份,什么人會送你這么好的酒?”
聞言,喬一娜的目光有些閃躲,道:“就是一個朋友。”
“我勸你以后別背著我干這些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些道理不用我告訴你吧!”
“我就收了兩瓶酒,有什么?我們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誰不收禮?就你清廉,一個秘書而已,你有必要這么謹慎嗎?”
賀時年懶得和她廢話,道:“總之,明天退還給他,并告訴他,以后別搞這套。”
“我不退。”喬一娜的態(tài)度堅決而傲慢。
賀時年聞言,直接提著東西,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喬一娜在后面喊道。
“紀(jì)委。”
“什么?賀時年,你是不是瘋了?你將這東西拿去紀(jì)委,豈不是讓人知道這是馮安平送的?”
“馮安平他爹可是縣委常委,常務(wù)副縣長,如果得罪了他,你以后在縣委還有什么好日子?”
“我的職務(wù)是秘書,我的工作是服務(wù)好吳書記,我不去招惹對方,至于是否得罪,我可管不著。既然你不愿退還,那我就只有交給紀(jì)委了。”
見賀時年的態(tài)度堅決,喬一娜態(tài)度松了下來,道:“好啦,好啦,我明天退給他還不行嗎?只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樣你就將他徹底得罪死了。”
賀時年卻淡淡道:“我和他本來就不是同類人。”
當(dāng)晚,兩人因為發(fā)生了不愉快,賀時年獨自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睡。
但這晚,賀時年卻怎么也睡不著。
不知為何。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段蕓枝的身影,隨即,過往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噴涌而出。
第二天,賀時年和吳蘊秋一起上樓,見田冪還在自己的房間打掃。
賀時年有些奇怪。
往日這個時候,田冪早已打掃好衛(wèi)生了呀。
難道昨晚她也沒睡好,起晚了?
送吳蘊秋到辦公室,返回的時候,田冪還在。
賀時年問道:“田冪,辛苦了。”
田冪沒有理會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道:“你是不是要當(dāng)縣委辦副主任了?”
賀時年奇怪地看著她,道:“沒有呀,你聽誰說的?”
田冪道:“縣委辦都在傳,說是昨晚的書記辦公會通過的。”
一聽,賀時年只覺大腦一陣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