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哲為什么尷尬難當(dāng)?
正是因為前天晚上為了保住自已最后的顏面,他當(dāng)著女友和損友,還有好多人的面兒,自導(dǎo)自演了一場并不存在的電話對話。
聲稱梁惟石會親自過來給他道歉,然后看在夏蓉的面子,他才十分勉強地同意了!
事后羅浩還十分天真地問他,梁惟石什么時候過來道歉,被他含糊其辭地應(yīng)付過去了。
原想著等十一長假結(jié)束,他和夏蓉返回遼陽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今天冤家路窄,在金玉飯莊碰到了梁惟石。
更好死不死的,羅浩這個嘴欠的玩意竟然把‘道歉’的事情擺到了明面上,一旦梁惟石矢口否認甚至當(dāng)場翻臉,那就相當(dāng)于把他身上最后一塊遮羞布當(dāng)眾給扯了下來。
夏蓉會怎么看他?羅浩怎么看他?旁邊的人怎么看他?圈子里的人知道這件事,又會怎么看他?
他以后還怎么有臉在圈子里混?
夏蓉狠狠地瞪了羅浩一眼,心里暗罵你個嘴欠的玩意,哪兒顯得著你嘚瑟了?
原本在她很有技巧的說和之下,大家可以心照不宣地將過節(jié)就此揭過,結(jié)果卻跳出這么一個攪屎棍,硬生生把她營造的大好局面給破壞了。
眼看眾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眼看徐敬哲臉色難看,漸漸有破罐子破摔的跡象。
眼看梁惟石眉頭緊皺,不滿之色愈濃,似乎隨時有翻臉的可能。
夏蓉萬般無奈,只好強顏一笑解釋道:“別聽浩子胡說八道,什么道歉不道歉的?都說了是一場誤會。”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推了徐敬哲一下,提醒男友保持冷靜。
羅浩看了看徐敬哲和夏蓉的臉色,又看了看梁惟石的表情,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艸,我特么一定是說錯話了!
是了,道歉什么的,肯定是徐敬哲當(dāng)時吹的牛逼,我特么竟然當(dāng)真了!
這,這特么可咋整?
潘春宇和余文宏交換了一個相同意味的眼神,意思是看到?jīng)]有,在姓梁的那里吃過虧的,可不只咱們倆個。
蔣科長和王副局長似乎嗅到了一種糊鍋底的氣息,眼看氛圍有些不對,他們感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敬哲確實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因為換位思考,如果他是梁惟石,那肯定就是一句‘裝泥馬呢裝,還特么我給你道歉,你臉怎么那么大……’
所以,來吧,放馬過來吧,盡情地蹂躪我吧!
梁惟石想了一想,眉頭漸漸松展開來,臉上重新涌起溫和的笑意,向徐敬哲伸手說道:“那晚的事兒我聽大鵬說了,當(dāng)時大家都喝多了,可能都有些沖動,沒控制住自已,事后他們也挺后悔的。這樣,我替他們道個歉。剛才蔣科長和夏蓉都說了,大家是朋友嘛,怎么能為一點兒小誤會傷了感情?”
聽到這番話,徐敬哲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一怔之后,他立刻伸出雙手和對方牢牢相握。
兄弟啊!感謝啊!太特么給面了啊!
就沖你這句話,以后有事兒你說話!
“其實也不能全怪你朋友,就是大家喝多了,鬧了點兒誤會。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都別放在心上。來來惟石,咱們坐下來喝酒。”徐敬哲瞬間笑容滿面,十分熱情地邀請道。
對他這樣的紈绔來說,面子大于天。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面子絕對不能丟!
原本已做好了丟臉丟到家的打算,現(xiàn)在梁惟石竟然主動給了他臺階下,維護住了他的面子,試問他心里怎么能不感激?甚至還產(chǎn)生了‘既然你我如此有緣,不如結(jié)拜為兄弟’的念頭!
夏蓉美目之中閃閃發(fā)光,心說不愧是我一直以來的性幻想對象。這份大氣,這份肚量,這份處事智慧,遠非一般男人能比。
旁邊的蔣科長等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氣,他們隱約猜到梁惟石和徐敬哲之前似乎有點兒不愉快,但現(xiàn)在話說開了,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對梁惟石來說,‘打臉’其實很容易,只要他把臉一翻,再加上一頓冷嘲熱諷輸出,保管就讓徐敬哲和夏蓉當(dāng)場社死。
然后呢?爽了嗎?
梁惟石實在不覺得,這種低級的打臉會給他和讀者老爺們帶來多少樂趣。
相反,在對方已經(jīng)主動拋來橄欖枝的情況下,依然決定狠狠抽對方一巴掌,結(jié)果只會招致對方更為猛烈甚至是不死不休的報復(fù)!
平時不惹事兒,遇事兒不怕事兒。
這是梁惟石行事的基本原則,活了兩輩子的他早已過了逞一時之快完全不考慮后果的幼稚階段。
重生的確是一種優(yōu)勢,但不意味著無敵。
尤其在發(fā)展初期,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卻一味放縱自已狂妄的情緒,結(jié)果只能是一場悲劇。
‘剛極易折,強極則辱’,有時行事方式稍稍柔和一些,輕緩一些,反而有可能獲取更大的收益和回報。
連偉人都曾經(jīng)說過,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就算不交朋友,那也不必搞成死敵。
因此面對著徐敬哲的邀請,梁惟石笑著說道:“這里有我三個老同學(xué),他們都知道我對酒精過敏喝不了酒,所以我只能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了。”
夏蓉連忙開口作證道:“惟石高中的時候就是班里有名的‘一杯倒’,沒關(guān)系,‘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來來來,大家干杯。”
隨著大家舉杯碰杯,一飲而盡,包間里又充滿著快活的氣氛。
喝了一杯茶后,梁惟石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這包房他當(dāng)然也不好意思要了,當(dāng)然了,他也不相信,這些‘朋友’會好意思就讓他這么走。
一旁的王副局長立刻把飯莊老板叫了過來,給梁惟石開了一間‘金玉錦繡’豪華大包。
其實梁惟石這邊一共就四個人,委實有些浪費。
不過盛情難卻嘛,執(zhí)意推辭的話,唯恐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服務(wù)員仿佛換了個人兒似的,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在旁邊伺候著。
程宇鵬和郝明臣剛才還擔(dān)心梁惟石單槍匹馬闖曹營吃虧呢,于是一直在門外摩拳擦掌隨時準(zhǔn)備沖進去接應(yīng),卻沒想到梁惟石不但毫發(fā)無損地出來了,而且還是被里面的人熱情似火地送出來的。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沒過多一會兒,就有什么蔣科長王局長肖主任之類的一幫人過來敬酒,然后這些人前腳剛走,徐敬哲和夏蓉就接踵而至。
仔細觀察,徐敬哲左眼的淤青還隱約可見,但這廝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主動提杯表示‘千言萬語在酒中,就讓一切都隨風(fēng)。’
夏蓉也盡顯溫柔和善的一面,拉著梁佳慧的手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
在交談當(dāng)中,得知梁惟石的堂妹正打算自主創(chuàng)業(yè),徐敬哲立刻把胸脯一拍大包大攬道:“妹妹你盡管把公司開起來,不是你徐哥吹牛,不管你那邊有多少貨,你徐哥都能找人給你安排了。”
夏蓉也笑著對梁惟石說道:“我爸的廠子平時搞福利也發(fā)農(nóng)產(chǎn)品什么的,雖然需求不算大,但解決佳慧公司初期的銷量,還是沒問題的。”
梁惟石心說我等的就是你倆這話,于是立刻給堂妹遞了個眼色,微笑說道:“還不趕緊謝謝你徐哥和你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