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畢拍著胸膛。“那吳小哥你不用擔(dān)心。老牛我再窮，六位數(shù)的存款還是有的！”
喲？小圓湊了過來。“大牛子錢挺多啊！爺想吃點兒好的。啥時候帶爺去這市里最貴的飯店整一頓！”
牛畢哭喪著臉。“我說圓哥，你都贏了我和我弟弟多少錢了？還讓我倆請客。”
“真摳門兒！”
小圓不滿地用翅膀尖兒戳了戳牛畢軟乎乎的胖肚皮，還挺有彈性的。我們都大笑起來。整個白天，我都待在牛畢的吊腳樓里。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聽他說說這渝城里玄門江湖圈子里的一些奇聞異事，探討一下修行方面的問題……餓了的話，他一個電話，就直接從磁器口古鎮(zhèn)的核心區(qū)域叫了一份外賣送過來——是磁器口非常出名的黔江雞雜。牛畢說，他和這兒最有名的一家雞雜店老板很熟。說來也怪，這磁器口古鎮(zhèn)在渝城的主城，但黔江卻是距離主城區(qū)非常遠(yuǎn)的一個叫“黔江”的地區(qū)。結(jié)果這遙遠(yuǎn)區(qū)縣的食物，卻成了主城磁器口古鎮(zhèn)的一道名菜！所謂“雞雜”——也就是雞胗、雞腸、雞肝、雞心、雞血等所有內(nèi)臟下水之物的統(tǒng)稱。選最新鮮的雞雜，將其與川渝一帶特有的泡海椒、泡蘿卜和蔥姜蒜等辛香酸辣之物同炒。再以熱菜油大火爆炒，既可以去除雞雜的異味。最后用紅油燒制，類似火鍋一樣端出。麻、辣、鮮、香、脆、嫩……讓人食欲大增！味道極好，讓我連吃了六大碗米飯！比他們仨加起來吃得還多。給牛畢、牛德恒兩兄弟都看呆了。完全不敢相信我居然這么能吃！“吳小哥，你這……也實在太能吃了吧！但你居然一點都不胖？我飯量連你一半不到，卻這么胖。”
牛畢低頭看看肚子上面的肉——把他那身道袍都給撐得凸出來一塊兒，顯得有些委屈。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說實話，如果愿意的話，我還能夠再吃十碗！修習(xí)內(nèi)家拳法，本來就是對肉身潛能的一種開發(fā)。實力越強，肌肉骨骼所需要補充的能量就越多。所以飯量也越大！據(jù)說內(nèi)家拳化勁到了巔峰的那些武道宗師們，既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吃一口飯，也能夠一頓吃掉半頭牛。十分驚人。……深夜，子時一到。我們就出門，走到磁器口古鎮(zhèn)門口的停車場。牛畢開車，一路朝著渝中的鵝嶺公園而去。鵝嶺公園，其實原本是一個私家住宅園林。一九零九年，清末宣統(tǒng)元年。一位來自云南的鹽商父子，花了十萬兩白銀建造而成。那時候名字還叫【宜園】。整個宜園依山而建，從山腳到山頂，都是這富貴人家的私家領(lǐng)地。融合了中西風(fēng)格，精致又不失大氣。重點是，因為這是渝城市中心的一座山嶺。所以在整個步行通往山頂?shù)倪^程中，一直能夠俯瞰渝城兩江交匯之景，非常震撼。解放之后，宜園改名為鵝嶺公園，對全體市民們開放……我們到達(dá)公園門口的時候，周圍早已經(jīng)寂靜無人。甚至連附近一段路的幾盞路燈都壞了，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如此。畢竟聽牛畢的意思，全國各地鬼市的存在，“朝廷官府”必然是知道的！現(xiàn)代社會，一切都要在朝廷的管控之下——個體的修行者或許在沒有犯下滔天大罪的情況下，上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如果做的太過火，肯定完蛋！至于一些大的修行世家、門派之類，肯定都和上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很多這樣的靈異界大勢力，本身就在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鬼市，自然如此！甚至還聽說，鬼市的交易額，上面還是要抽成的。當(dāng)然咯，這都是牛畢聽來的各種八卦小道消息。是真是假，他也說不清楚。看著面前已經(jīng)緊閉上鎖的公園大門——是一扇很寬的高高鐵門，我問。“什么個規(guī)矩？”
牛畢笑著道。“吳小哥，沒啥規(guī)矩。只要能夠在不破壞公園大門的情況下，順利地進(jìn)入公園內(nèi)部，然后走到兩江亭就行。”
牛德恒朝著右側(cè)的小偏門飄了過去。“嘿嘿，看我的！”
他朝著門鎖吹出一個灰色的煙氣。咔噠。一聲輕響。門鎖開了。牛德恒推開小鐵門，還很搞笑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和牛畢就笑著走了進(jìn)去。小圓自然是直接翅膀一扇，就從大鐵門上面飛過去，還得意洋洋地叫嚷著。“你們真是不行啊，麻煩！看看本鳥爺！一扇翅膀，輕松搞定。”
我：“……”真是懶得和這二貨啰嗦。進(jìn)了鵝嶺公園大門，眼前就有左右兩條路——都可以抵達(dá)山頂。根據(jù)牛畢的建議，我們選擇了左邊上山的路。正是從左側(cè)上山，能夠一覽渝城夜景。我還是第一次，在這么高處俯瞰渝城市區(qū)。果然是高樓林立，萬家燈火，給人一種奇妙的疏離感和瑰麗之感。往山上走了一會兒，就沒有之前進(jìn)門時的寂靜了，人開始多了起來，有了一些喧鬧嘈雜之音。呃……準(zhǔn)確地說呢，不止是“人”多。還有靈異界各種能修行之物！我看到有離地三尺飄著的半透明鬼魂。我看到有動作僵硬的尸祟，從氣息來看至少也是兇尸級的。我看到有磨盤大的蛤蟆，一跳一跳的。有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蟒蛇，蜿蜒著爬行。還有淡黃色的狐貍，灰色的狼……等等。都在往山上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鬼、尸、妖混合在一起的場面。頓時瞪圓了眼睛，左顧右看的，非常好奇。一副非常沒有見識的樣子。果然，小圓這蠢鳥收攏翅膀降落在我肩膀上，賤兮兮地嘲諷道。“吳小子啊，你這簡直就跟鄉(xiāng)巴佬進(jìn)城一樣啊！東張西望，真是給本鳥爺丟臉了。”
我斜著眼睛看它。“怎么？你以前來過這兒？”
小圓把胖肚皮挺了挺，得意地說道。“嘿嘿！雖然這渝城的鵝嶺鬼市，爺還是第一次來。但不說各個地方的小型鬼市，九大鬼市里面的……比如云南那邊的洱海鬼市，陜西那邊的秦嶺鬼市，浙江那邊的良渚鬼市，申城那邊的廣富林鬼市，帝都的皇城鬼市，東北的長白鬼市，爺全都去過！怎么，非常厲害吧？吳小子，還不趕緊叫大哥。”
我還沒說話，旁邊的牛德恒就有點疑惑地問。“圓哥，所有的鬼市，不都是有錢就能隨便進(jìn)的嗎？厲害的點在哪兒？”
小圓一怔，然后氣得用翅膀啪啪啪扇牛德恒的肚子。“讓你多嘴，讓你多嘴！爺說厲害就厲害。”
“哎喲，圓哥別打了。我肚子疼，要拉稀了！”
“你一個鬼，拉啥？”
哈哈哈！我和牛畢都大笑起來。這蠢鳥，想裝逼沒有成功。一向精明的牛德恒，這次沒配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