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各有心思,唐佳宜和徐赟輝雖是有婚約,但兩人之間很是冷淡,只簡單的打了一招呼徐赟輝便帶著人走了。
外邊兒風大有些冷,俞安和唐佳宜坐進車里。她沒有馬上發動車子,想說點兒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坐下副駕駛座的唐佳宜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和你沒關系,我都不介意你就別過意不去了。就算沒有你堂妹,也還有別人。”
她太知道俞安這人,她就是一根筋,現在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兒肯定是在為她堂妹和徐赟輝的那點兒破事在糾結。
俞安仍是不自在,可在這事兒上她沒有任何可替俞箏辯白的。她勉強的笑了笑,系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她本是要送唐佳宜回家的,誰知道車子開了一段時她突然說道:“找個地方喝一杯。”
她今兒已經喝了不少酒了,俞安有些擔憂,但見她神情寂寥,到底還是未說什么,陪著她去了酒吧。
唐佳宜到地兒后兀自點了酒喝了起來,俞安還要開車,沒有喝酒,就在一旁坐著。
她的腦子還混亂得很,不知道唐佳宜怎么會和徐赟輝牽扯到了一起。到現在她仍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心里有太多疑問,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唐佳宜的身上。她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不在乎,正慢慢的喝著酒,眼皮也未抬一下。
俞安很快收回視線來,就在一旁安靜的坐著,嘈雜的酒吧里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幸而唐佳宜沒在這邊坐多久,喝得差不多便往買單起身往外邊兒。
她完全將俞安當成了司機,話也沒說一句,上車就閉上眼睛睡覺。回到她住的地兒,俞安本是打算送她上樓的,她擺擺手同她道別,搖搖晃晃的走了。
不知道俞箏是否回來,雖已經到樓下,但俞安也沒上樓去。從停車場里走出去,到外邊兒去攔車。
路上接到老劉助理的電話,說她剛才同客戶溝通時沒能說清楚讓對方產生了誤會,對方說他們派一都什么都不懂的人敷衍他,現在客戶大發雷霆,嚷著要停止同公司的合作。
她嚇壞了,不敢給老劉打電話,便給打給俞安,想請她幫忙給客戶打個電話。
這小姑娘有時候做事兒一板一眼的不夠圓滑,遇到小心眼的客戶連不知不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她想起自己剛到老劉身邊時的那段日子,盡管已經足夠小心但還是會犯錯。現在看起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兒,但那時候也像這小姑娘一樣惶恐難安。
她安慰了對方幾句,讓她將客戶的聯系方式給她,她會馬上給對方打去電話。
掛了電話小助理很快給她發來客戶的號碼,她撥了過去。
客戶倒不是真那么難纏,只是覺得自己被輕慢了,俞安親自打了電話道歉后對方的語氣軟了下來。
安撫好對方,俞安輕吁了口氣,想著這都是我些什么事,也給小助理發了短信告知她沒事兒,讓她不必擔心。
回到家洗漱后倒在床上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今兒的事兒有些多,她躺在床上睡不著,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鄭啟言來。想著他這時候在干什么。是在應酬還是有別的事兒。
腦子里有些這個念頭時她自己被嚇了一跳,她的臉一熱,她是怎么了?竟然會想起這人。
她不愿去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停好車正準備上樓時就見鄭啟言從另一邊兒走過來。大清早就見到這人,俞安不自覺的想起昨晚來,她的神情里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客氣的叫了一聲鄭總。
鄭啟言神采奕奕目光銳利,見這女人的神色間似是有些異樣,問道:“大早上的怎么了?”
俞安立刻就說了一句沒怎么,上前一步按下電梯。
鄭啟言笑了一聲,說道:“我怎么感覺你看見我像是有點兒心虛,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這人純屬是胡說八道,俞安立即就否認。
鄭啟言一點兒也不急,見電梯已經下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沒有就沒有,你急什么?等今兒下班再好好談。”
這人丟下那么一句話,先進了電梯里。
這時候正是上班的時候,陸陸續續的有人進電梯,兩人再無任何交流。
鄭啟言一早上都在忙,中午時趙秘書敲門進來詢問是否給他訂餐,他看了看時間,想起早上看到那女人嬌嬌怯怯的樣兒心里不由一動,說了句不用,他中午有事。
趙秘書關上門出去后他正要給人打去電話手機就先響了起來,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看了一眼后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他聽著,掛了電話后沒將電話撥出去,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他到地兒時俞箏已經在包間里坐著了,兩人上次已經見過一次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打量著這進來的男人。
鄭啟言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將車鑰匙丟在桌上,哼笑了一聲,沒有繞彎子,直接了當的說道:“你是在耍著我玩嗎?”
俞箏笑了笑,但那笑意卻是假得很,說道:“我哪敢耍鄭總您,而且耍您對我又有什么好處?”
“那你這些日子面也不露是什么意思?”他想要盡快從她的手里拿到東西,上次也已經談得差不多,但現在她卻好像沒有要將東西拿出來的意思?
鄭啟言知道她年紀雖小但心思卻多得很,不像俞安一樣想些什么都能猜出來。他雖是不怎么將她放在眼里,但她手里的東西重要,他不得不紆尊降貴的親自見她。
俞箏眉眼彎彎,說道:“我知道鄭總急,但也得先讓我看看您的能力和誠意。這些東西事關我的安全甚至是性命,我當然得小心點兒,想必您應該也能理解。”
鄭啟言的臉色一沉,唇角似是有一抹嘲諷,說道:“你想怎么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一點兒也不費勁,俞箏的臉上露出贊賞之色,說:“我和鄭總不一樣,這是我唯一的底牌。鄭總如果拿了這東西去發揮不了它真正的作用,您可以蟄伏再慢慢來,但我不行。您應該很清楚姓徐的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我需要足夠的保障,東西交給您之前,請給我準備一筆錢,一旦有危險,我要立刻離開。”
這顯然是她早就想好了的,條理清晰語氣不疾不徐。
這要求倒是不過分,鄭啟言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需要多少錢?”
俞箏比了一個數字,鄭啟言臉上的神色淡淡的,說道:“俞小姐是不是太過自信了?我連東西都沒見著你就敢獅子大開口,當我是冤大頭?”
俞箏笑了起來,說道:“我這可不是獅子大開口,鄭總是生意人,我們這同談生意也差不多,我會開口要這價,那是因為東西值這價錢。當然,信不信由您。”
鄭啟言沒說話,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要先看看東西。”
俞箏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就一弱女子,鄭總難道還怕我坑你?東西目前給不了您看,也不在我身邊。我必須先保證我自己的安全。合作么,基本信任是要有的,如果鄭總并不信任我,那我們也沒合作的必要了。”
鄭啟言看著她,沒有說話。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兒,顯然并不擔心他不同她合作。
這小丫頭片子雖是年輕,但心機卻深得很。好處都被她一個人給占完了。
他還沒有說話,俞箏又接著說道:“他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就算是當前礙于某些原因不發作,但一旦有機會,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報復回去。這點兒,鄭總心里應該很清楚。還有,我聽說他們家已經在暗地里搭上了一大人物,那位再往上是遲早的事兒。如果真到了那時候……”
她的語氣意味深長,話雖是沒說完但鄭啟言已知道她的意思。
鄭啟言的臉色一沉,問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他一直都關注著徐家那邊,但這事兒他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還是他的消息來源有問題?
“我我聽到他打電話。”俞箏說道。
徐赟輝最開始同她在一起時打電話做點兒什么都會避著她,但這人一向自負,大概是見她乖巧覺得她翻不出什么風浪來在她面前越來越沒了忌諱,偶爾甚至還會同她炫耀一些事兒。她開始時不覺有什么,只聽著玩兒,后來心生不安,但要脫身已難。
從徐赟輝口中透出來的,那這事兒就是八九不離十了?鄭啟言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一時沒有說話。
包間里一時安靜極了,俞箏也不著急,端著茶杯慢慢的喝著茶。
過了幾分鐘甚至更長的時間,鄭啟言才開了口,說道:“我需要去準備。”
俞箏很爽快的應好,說到時她會聯系他。說到這兒的話鋒一轉,說:“您也別滿世界找我,一旦被他看出端倪來,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說完這話,她起身直接走了。
鄭啟言卻沒急著走,在包間里抽完了一支煙,這才起身離開。
他的車停得不遠,上了車之后他手支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會兒才拿出手機來,找了一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那邊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鄭總。
“你那邊有沒有什么新消息?”鄭啟言問道。
那邊說沒有。
鄭啟言默了片刻,說道:“我這兒有消息說徐家那位很可能會再往上走。”
電話那端的人聽到這話有些吃驚,說道:“我怎么一點兒也沒聽說?”他當然不會懷疑鄭啟言消息的真實性,馬上說道:“我這就去再查查,有消息馬上給您回復。”
鄭啟言點點頭應了句好。掛了電話,他發動車子,駛離了停車場。
他一直想著俞箏的話,車子駛了一段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走神差點兒闖了紅燈他來了個急剎車,拿出了手機來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但電話還沒撥出去他又掛斷,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他開著車回了公司,彼時趙秘書才剛吃完飯回來,見他竟那么早回來有些吃驚,估摸著他應該沒吃東西,便詢問他是否給他訂餐。
鄭啟言應了一聲好,想吩咐她什么最后卻又沒說,只揮手讓她出去。
俞安今兒早早的下了班,去超市采購了一些日常用品后回到家中已是八點多,她剛放下東西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鄭啟言打來的,他開口就問道:“什么時候下班?”
俞安愣了愣,說:“我今天已經下班了。”
她這時候才想起這人早上說的那句下班再談的話,她壓根就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得知她已經走了鄭啟言也沒生氣,問道:“做飯了嗎?”
聽這人的意思是要過來吃飯,俞安說自己才剛從超市里回來,過來要吃東西只能煮面。
她說著想起自己搬家的事兒這人還不知道,又吞吞吐吐的同他說她搬了家,已經沒住之前住的那地方了。
鄭啟言雖是不喜歡她以前住的地兒,但這女人搬家竟然沒告訴他,他是有些不高興的,輕哼了一聲,讓她將地址給他,直接掛了電話。
這時候不堵車,他過來得很快,二十來分鐘就到了。這小區的車位也比較寬裕,不用再到處去找地兒停。
乘電梯上樓,他敲門時俞安正在廚房里忙,關了火快步去開了門。鄭啟言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量這屋子,這邊比她之前的地兒寬敞不少,還有多了一個小書房,布置簡潔卻不失溫馨。
他沒做任何評判,俞安丟下一句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就匆匆的去了廚房。
家里食材有限,她做了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切了從超市里剛買回來的醬牛肉。
她在廚房里忙著時鄭啟言走到了廚房門口,見著他略略有些不自在,說道:“先坐會兒吧,面馬上就好了。”
鄭啟言點點頭嗯了一聲,但卻沒有動,就在廚房門口站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