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今兒能早點兒休息,誰誰知道才剛回到別墅那邊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鄭晏寧打來的,他懶得搭理,往樓上去去洗澡去了。
待到洗完澡出來,手機上已是好幾通未接來電,有陌生號碼,也有老宅那邊打來的,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老宅那邊的人急急的告訴他,說小鄭先生好像在外邊兒同人打了架,聽說已被急救車拉去醫(yī)院了,現(xiàn)在夫人已經趕過去了。
鄭啟言恨鐵不成鋼,他忙得連歇口氣的時間也沒有,他卻到處惹禍。他罵了幾句,心里覺得讓他受點兒教訓是好的,但又放心不下,還是匆匆的趕去醫(yī)院那邊。
他過去時鄭晏寧已經做完了手術,小腿骨折,身上雖是還有其他傷,但都是皮外傷。
朱虹正拉著他的手詢問著什么,鄭晏寧瞥見鄭啟言進病房,虛弱又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哥。
鄭啟言一看他這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問了一旁的醫(yī)生幾句,知道沒什么大礙放下心來,本是想訓斥鄭晏寧幾句的,見他一張臉蒼白如紙,到底還是隱忍了下去,讓他好好養(yǎng)傷休息,有什么事他來處理。
在醫(yī)院里待到深夜才離開,開著車出了停車場,空中又飄起了細密的雪花。昏黃的路燈下道路凄清,他將車靠在路邊停下,抽了一支煙,這才駛往別墅那邊。
隔天俞安往樓上去找鄭啟言簽字,一連去了兩次他都不在。直至快要上班時上去才遇見他。
她敲了辦公室的門后叫了一聲鄭總,鄭啟言抬頭看了她一眼,讓她進去。
這人像是才剛發(fā)過脾氣,臉色不是太好,俞安的心里咯噔一聲,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文件交上去就被鄭啟言抓住了幾組數(shù)據(jù)挑刺,這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她難以招架。面紅耳赤的說她重新改了再過來。
鄭啟言卻是不耐得很,說:“誰有空一遍一遍給你檢查?當我是教小學生么?就在這兒立刻改。你都來公司多久了?這點兒事也做不好?”他說完又問道:“石敏哪兒去了?”
俞安回答說石經理出差了。
他沒再吭聲兒,只是指了指沙發(fā)那邊讓俞安去那邊改。
辦公室里安靜極了,全程兩人無任何交談。他今兒來公司晚,偶有人會過來找他,看見埋頭干活兒的俞安都會看上幾眼,雖沒有人問什么,但她也羞愧難當,只恨不得將臉遮起來。
辦公室里來了幾撥人后終于清靜下來,俞安看了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下班了。
冬天黑得早,外邊兒已經暗了下來。她往鄭啟言那邊看了一眼,他仍舊在伏案工作,這場景像極了了許多個夜晚里他在她那邊辦公的場景。
俞安有那么瞬間的恍惚,回過神來心里不由一凜,暗想自已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斂了斂心神繼續(xù)開始查資料。
只是剛收斂了心神鄭啟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點兒也不急,慢條斯理的接了起來。電話那端的人也不知道是誰,他的語氣聽起來挺客氣,同對方聊了十來分鐘,對方好像是約他出去玩兒還是怎么的,他回了忙,沒時間。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什么,他懶洋洋的回答道:“認識,前幾天見過一面。印象?我能有什么印象?去去去,我能盯著人小姑娘看?那不成流氓了?”
他起身慢慢的踱到身后的落地窗前,同電話那端的人扯了幾句,還是答應了對方的邀約。
這人不知道是忘了俞安的存在還是怎么的,旁若無人的站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支煙,這才返回辦公桌前繼續(xù)辦公。
此后便安靜了下來,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到了差不到八點,俞安總算是改好將文件重新遞給他過目。他拿過看了看后仍是不太滿意,指了幾個地兒讓她繼續(xù)改,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讓人訂兩份快餐。
俞安還想問自已能不能帶回家修改的,這下只得將話咽了回去。重新回到沙發(fā)那邊坐了下來。
趙秘書估計是已經下班了,送便當進來的是新來的小秘書,將快餐擺好。
鄭啟言讓人先下班,處理完手上的活兒,才往俞安那邊看了一眼,說道:“先吃東西。”
俞安本是想說自已不餓的,奈何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只得放下手中的事兒去先吃飯。
快餐味道不怎么樣,只能充饑。菜有些咸,俞安吃了幾口就想喝水。飯還沒吃多少水倒喝了不少。
鄭啟言看了她一眼,問道:“不合胃口?”
“沒有。”俞安趕緊的搖頭。
兩人默默的吃完了一頓飯,俞安主動的收拾了桌子。待到收拾完畢后她繼續(xù)工作,那邊的鄭啟言則是接了幾通電話,
這人不知道是臨時有事還是怎么的,最后一通電話接完便關了電腦,讓俞安帶回家做,明兒早上過來給他。
俞安自是求之不得,趕緊的收拾了東西先一步離開。
等著她回部門一趟再要乘電梯下樓時,其中一部電梯已到停車場,鄭啟言已經走了。
電梯等了一會兒才上來,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起了今兒鄭啟言的那通電話來以及那天趙秘書說的話,一時怔怔的走起了神,直到電梯門快要合上,她才反應過來伸手擋了擋趕緊進了電梯里。
年底雖是忙也是值得期待的時候,有同事已經算起了會發(fā)多少年終獎,今年的業(yè)績不錯,獎金應該不少。俞安聽著大家的議論,自是也十分期待,也暗暗的算了自已的年終獎,雖然比起其他人算不上多,但她已經很滿意了。
這天下午,她去見了客戶后已是下班時間,她同石敏說了一聲后沒有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才剛到家里給自已煮了一碗面,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竟是鄭啟言打來的,她看了看后很快接了起來,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鄭總。
“你現(xiàn)在在哪兒?”鄭啟言直接問道。
她不知道這人有什么事,回答道:“我見了客戶后回了家……”
她一頭霧水,還沒有問他怎么了,他就丟下一句讓她在家里等著,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這人這通電話讓人莫名其妙,俞安的一顆心提著頓失胃口,一碗面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干凈,提著一顆心等著這人過來。
鄭啟言來得很快,半個來小時就過來了,進門后開口就說道:“給你堂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
這人沉著一張臉,俞安其實是有所預料的,試探著問道:“怎么了?”
鄭啟言很是不耐煩,說:“讓你打個電話廢話怎么那么多?”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已的態(tài)度不太好,他稍稍的緩了緩,說道:“我有事找她。”
看他這樣兒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俞安低低的說了句她打電話她未必會接,但還是將電話撥了過去。
如她所預料的一般,電話雖是通了,但一直沒有人接。鄭啟言并不死心,讓她繼續(xù)打。
俞安想說她不接她繼續(xù)打也沒有用,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未說出口,依言將電話撥了過去。
這次撥過去后電話被掛斷,她再打過去后手機直接關了機。
她估計俞箏已經是猜到她是為什么給她打電話了。
手機關了機她看向了鄭啟言,這人的臉色更是難看,問道:“還有什么別的辦法能聯(lián)系得上她嗎?”
俞安搖搖頭,回了句沒有。
她說的是實話,但鄭啟言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怎么的,幽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一時沒有動。
隔了片刻之后,他才收回了視線,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她如果聯(lián)系你了馬上給我打電話。”
俞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看向他問道:“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人同俞箏是一樣的,讓她不用管,只說她如果打電話回來問清楚她在哪兒給他打電話便直接走了。
隨著這人離開,俞安又拿起手機來給俞箏撥了電話,她的手機仍舊是關機的,俞安估計一時半刻都不會開機了。
她的心里有些擔憂,撥了幾次都仍是關機后到底放心不下,拿著鑰匙出了門,打算去她住的公寓那邊看看。
她心知她呆在公寓那邊的幾率極小,但不去看看又哪能放心得下?
俞箏果然是不在公寓的,她按了半天門鈴都沒回應,只得離開。
在路上她想著俞箏可能會去的地方,回家她是不會回去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有關系比較好的朋友,但她并不認識那些人沒有聯(lián)系方式。
回到家中,她想了想后還是給俞箏發(fā)了短信,問她去哪兒了電話怎么打不通,她本是想說鄭啟言過來找她的,但短信編輯好又刪掉,沒有說這事兒。
短信發(fā)出去后如泥沉大海,并沒有任何回應。倒是鄭啟言那邊不知道是急還是怎么的,又給她打了一次電話,詢問她有沒有聯(lián)系到俞箏。答案自是沒有,鄭啟言什么都沒有說,掛了電話。
這一夜俞安時不時的看著手機,但直到她凌晨睡了過去俞箏都未給她回電話。
隔天早早的起了床,見手機上沒有任何電話,她想了想后往她父母那邊打了電話。
這時候雖是還早,但胡佩文已經起床,已經在廚房里開始做早餐了。
俞安同她說了幾句后問起俞箏是否在他們那邊。
胡佩文回答了一句在,小聲的說這會兒還沒起床,女兒那么早打電話來顯然是不太對勁的,她馬上又問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想到俞箏竟真在他們那邊,俞安放下了心來,說沒什么事兒,她電話打不通她有點兒擔心,又讓母親別告訴俞箏她打過電話的事兒。
胡佩文應了下來,遲疑了一下告訴俞安,這次俞箏過來有些不對勁,整個人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昨晚很晚了還聽見她和別人打電話。
俞安想馬上過去的,但早上她有事兒抽不出身來,就讓胡佩文將俞箏留在家里,她待會兒中午休息時會回去一趟。
雖是知道俞箏在父母那邊,但她沒有告訴鄭啟言,打算她待會兒過去看看再說。
中午她借著飯點的時間外出,她想著事兒有些心不在焉的,車子開了一半才發(fā)覺有些不太對勁,后邊兒有輛車很像鄭啟言的車。
怎么就那么巧的遇見了他?俞安嚇了一大跳,仔細的去看車牌,果然是他的車。
怎么會那么巧的遇見他?俞安的腦子里亂糟糟的,還想著這是巧遇,直到車子駛上了另外一條道見這人的車仍還在后邊兒跟著,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并不是什么巧遇,這人就在跟著她,明目張膽的,甚至沒有任何遮掩。
他怎么會知道她要干什么?難道這人一直在盯著她?
俞安想到這,再也做不到淡定,很快找了個地兒停下了車。
她的車停下,鄭啟言也停在了她的后邊兒。她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走到鄭啟言的車前,抬手敲了敲車窗。
鄭啟言就沒打算遮掩什么,很快放下車窗。
“你什么意思?”俞安抿緊了唇問道。
“沒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去見你堂妹嗎?我也順道去見上一見。”鄭啟言懶洋洋的說道,抬了抬下巴,說道:“站著干什么,帶路吧。”
俞安當然不會給他帶路,站著沒動,抿唇說道:“我哪兒都不去。”
她打算馬上返回公司,誰知道才剛轉過身,就聽鄭啟言慢騰騰的說道:“她能躲一天兩天十天或是半月,但你覺得她能躲上一輩子嗎?”
俞安的身體僵了起來,還沒說話他又說道:“趁我現(xiàn)在還愿意好好說話,你最好帶我去見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冷哼了一聲,眸光銳利。
他這明顯是在威脅,俞安的身體僵了起來,抿緊了唇站著沒有動,她心里著急不已,在這一刻陷入了進退兩難中,暗怪自已那么不小心,竟被這人跟了一路才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