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沈清禾同志?”那個公安同志沒有搭理明顯不是個善茬的周春鳳,而是直接問,他的目光掃視了院子里的人一圈,最后定格在沈清禾身上,看年齡應該是她吧?
“我是,公安同志你們找我有啥事嗎?”
見她確實是沈清禾,兩個公安都松了一口氣,因為這位他們都覺得這位沈清禾同志長得很是面善,應該不是什么蠻不講理沒有同情心的人吧?
“我們今天來是因為去年林映雪同志造沈清禾同志謠言的事情,當時判的是林映雪同志要去邊疆的農場改造一年半時間,但是因為她正懷孕就推遲到她生完孩子,我們估摸著林映雪同志現在已經過完了月子就上門了。”
沈清禾點頭,面上看不出來什么情緒,“原來是這樣。”
她也不問他們過來找她是要干什么,那兩個公安同志要勸說的話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里,也不好說出來,場面就有些尷尬。
其實他們現在過來是干什么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沈家人都不是傻子,都沒作聲。
最后還是張滿芳按捺不住了,哭喊著沖到沈清禾面前,想要抓住她的手,“清禾啊,之前的事情是小雪做得不對,她知道錯了,你就看在你以前差點兒嫁到我們家的份上原諒她行不行?小淵現在才一個多月,真的離不開他娘啊,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小雪真沒法走啊,你行行好,去公安局里把這事兒撤了吧行不行?”
還看在差點兒嫁進他們家的份上,沈清禾聽了這話都想吐了,她跟他們家可沒有半點兒情分,就算有關系,那也是仇恨!她可沒忘記上輩子自已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七年,面前的這四個人每個都是知情者和縱容者,甚至林映雪還是害死了她全家的人!
周春鳳頓時坐不住了,站起來罵:“你咋好意思說這些話的?你難道不知道林映雪是為什么會被判去農場改造的?她造謠我閨女,想毀了她的一輩子,這跟殺人有啥區別?別說判一年半,就算判十年我都覺得輕了!還看在你們家的份上,我們兩家可沒有半點兒關系!你們要多遠給我滾多遠!”
一個公安頓時皺起了眉,這個嬸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他開口:“嬸子,你們都是一個村里的,認識了這么多年,也知道這位林同志家里現在的情況,她家里根本離不了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周春鳳以前也對公安同志又敬又怕,但這兩年跟公安打交道的次數多了,她感覺好像也好多了,尤其是他現在說的這種屁話更讓她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公安同志還是林映雪她們請來的說客?你們不是來帶林映雪去改造的嗎?那來我們家干啥?這也是你們局長安排的任務?”
“你!”那個公安氣得臉色通紅,這鄉下人就是沒有禮貌!還一點情理都不通。
他也不搭理周春鳳,而是看向沈清禾,“沈同志,這件事的當事人是你,你是最有資格對這件事發表意見的,聽說你以前跟顧臨川同志還差點兒結婚了,想必你們兩家以前關系還不錯,現在他已經死了,只留下孤兒寡母這么可憐,就算過去有什么恩怨,你也應該讓它都過去,還一直揪著不放有什么意思?”
另一個公安也開口:“是啊沈同志,林同志家里的男人都死了,就這一個獨苗了,才一個多月,你就讓他們母子分離你真的忍心嗎?而且這位顧玉華同志馬上就要結婚了,要是林同志去了邊疆,那她們家里就只剩下張滿芳同志和一個小孩了,她還要下地賺工分,這怎么帶孩子?你就通融通融吧,做點善事也能給自已積德啊。”
沈清禾都氣笑了,“你們是說我如果不原諒林映雪就是在做惡毒的事兒是嗎?你們怎么不想想林映雪為什么會被判去農場改造呢?也許你們認為我現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那也不該揪著這件事不放,但那是因為我堅強!”
“你們也有媽,也有姐姐妹妹,也有女性親戚吧?你們想想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她們身上,你們還會勸她們放棄懲處作惡的人嗎?這些年有多少姑娘因為這些莫須有的謠言而毀了一生、甚至自殺的也不在少數,你們是覺得她們可憐還是像林映雪這樣造謠的人更可憐呢?”
“這......”兩個公安都被懟得啞口無言。
張滿芳大喊:“可是你現在不是啥事兒都沒有嗎?而且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你以為你能跟那個霍硯修處上對象嗎?他那是因為愧疚才跟你在一起的,不然他那樣的家世能看得上你一個鄉下姑娘?”
沈清禾不怒反笑,“照這么說我還應該感謝林映雪了?”
張滿芳重重點頭,梗著脖子說:“當然了,不過謝謝就不用說了,你只要去公安局把小雪的這事兒給撤了,咱們就兩清了!”
“我呸!”周春鳳氣得要死,胸口止不住地起伏,“你個老潑貨還真是臉皮厚啊,這種不要臉的話你都能說得出口!我告訴你們,撤案是不可能的,你們現在都給我滾出去!”
“還有你們,就算你們是公安又怎么樣?公安就可以擅自闖進別人家里嗎?你們再不滾小心我去報給其他的公安!”
沈興慶臉色難看地開口:“公安同志,你們請回吧,這事兒沒有商量的余地!”
沈青松也說:“判她一年半已經是便宜她了!”
“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公安說,“林同志家里的這樣的情況,她走了,你讓這孩子怎么辦?”
“公安同志你這話說得就有點好笑了。”沈清禾冷笑,“顧家的孩子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為了他委屈我自已?對,我就是這么的冷血無情,公安同志你們倒是心善得很,那你們把孩子接走養啊,這樣不就完美地解決了孩子沒人照顧的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