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看到一表人才的霍硯修,周春鳳眼睛頓時一亮,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啊,比顧臨川可好看多了!
沈清禾本來已經忘了霍硯修年輕時候的樣子,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年,但他四十幾歲的樣子她卻在精神病院的電視機里看過一次,彼時的他身居高位,是顧臨川也要巴結的大人物。
采訪員問他為什么不結婚,他的回答是沒有找到可以共度余生的另一半,他不想將就,也不想耽誤別的女同志。
這讓當時的沈清禾大為震撼,對比顧臨川那個賤人,霍硯修的教養和人品簡直是太好了。
“春鳳,你們來了。”沈紅衛的老娘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從屋內出來,她穿著粗麻喪服,應該才哭過,眼眶還是紅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慧芬,你......別太難過了。”周春鳳見她這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慧芬嬸子,節哀。”沈清禾也輕輕出聲,她小的時候還經常跟在沈紅衛后面玩。
汪慧芬輕輕點了點頭,沈清禾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當然知道他們一家三口現在過來是干什么的,“進來坐。”
沈紅衛的靈堂現在還擺在堂屋里,他們站在院子里都能聽到屋內傳來的哭聲,這靈堂要等辦完喪事之后才能撤走,他們這會兒進去肯定不方便。
周春鳳連忙道:“我們就不進去了,霍同志救了我家囡囡一命,我們是特地來跟他道謝的。”
沈清禾看著霍硯修,面色真誠地開口:“霍同志,謝謝你救了我。”
霍硯修禮貌點頭,“不用客氣。”
“霍同志,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囡囡,我們鄉下也沒什么好東西,這些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了,你一定要收下。”
周春鳳趕緊把手里東西都往霍硯修手里塞,“是啊,都不是什么值錢東西,我知道你們當兵的不能收貴重物件兒,這些東西你放心,肯定沒問題的!”
霍硯修搖搖頭,擺手推拒,“救人是我身為軍人的責任,這些東西我不能收。”
“哎呀怎么不能收啊?這些東西又不值錢,霍同志,你就收下吧......”周春鳳硬是要塞給他,熱情得霍硯修都有些招架不住。
在旁邊憋笑的徐晨風看了一會兒好戲才站出來幫霍硯修說話:“嬸子,我們部隊確實有這個規定,不能拿人民群眾一厘一毫,不值錢的東西也不能拿,硯修這要是拿了,回頭要是被舉報了他可是要受到懲處的。”
“誰敢舉報?舉報了我上他家鬧去!”
霍硯修無奈,“嬸子,我真的不能要,這是規定。”
周春鳳這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人家都這么說了,她總不能害人家吧?
沈清禾努力回想,上輩子霍硯修好像也沒有收下禮物,只是應邀請去她家吃了頓飯,就開口:“霍同志,既然你不能收東西,那就去我家吃頓便飯吧?”
周春鳳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對對,霍同志,那晚上你就來家里吃頓便飯!這總不違反你們部隊的規定了吧?”
“還有這位同志,也一起去!”
“我也有份?”徐晨風有些意外,他當時見有兩個人下河救人就沒下去。
“人多熱鬧嘛!而且霍同志一個人,我們也怕他不自在,霍同志,你覺得咋樣?”
吃頓飯霍硯修倒是沒有拒絕,要是一點兒都不讓表示,他們心里恐怕也一直不能放下這事兒,“那就麻煩嬸子了。”
“好好好,兩位同志一定要來啊!”
徐晨風摸了摸鼻子,看來他這回還是沾了霍硯修的光。
......
周春鳳去大隊給老三沈青柏打電話讓他沒課就早些回來,順便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什么肉菜,沈興慶去地里叫沈青山和沈青松回來幫忙,沈清禾就自已回了家。
八月的天正熱,她出了一趟門感覺臉上汗津津的有些粘膩,就從井里打水上來洗把臉,涼涼的井水驅散了燥意。
看著鏡子里的自已,沈清禾還覺得一陣恍惚,她摸了摸臉,不是記憶中的干燥粗糙,而是嫩滑細膩。
她是鵝蛋臉,臉型流暢,額頭光潔飽滿,眉毛粗細剛好且微微上挑,眼睛又大又亮,鼻子精致挺翹,嘴唇薄厚適中,整個人像一朵剛淋過雨的牡丹,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還是難掩明艷動人。
她是真的重生了,永遠不會再回到那冰冷冷的精神病院里了。
沈清禾對著鏡子笑了笑,年輕的感覺真好,自由的感覺真好,活著的感覺真好!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盒開了封的雪花膏,手指捻了一小坨用手心化開均勻涂在臉上。
外面堂屋傳出聲響,她聽到一陣說話的聲音,估計是大嫂、二嫂她們回來了。
沈清禾把雪花膏收好,又換了一身耐臟的灰色粗布衣裳。
劉蘭英和朱玉秀剛從地里回來,身上的衣服都濕了,紅撲撲的臉上還能看見一些汗珠。
劉蘭英一臉郁悶,剛去地里沒一會兒就又被叫回來了,真是白跑一趟,不過比起下地干活,她還是寧愿在家里做飯的。
“小妹,你在家啊。”
“大嫂、二嫂,天太熱了,我打點水給你們洗把臉。”沈清禾笑著說。
劉蘭英有些受寵若驚,跟朱玉秀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平時小妹跟她們的關系雖然也好,但打水洗臉這種貼心的事情她從前也只給婆婆做過。
剛把水打上來,周春鳳就回來了,懷里還抱著個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