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瞬間一邊倒地變成了對周予白犀利吐槽的歡樂圍觀,以及對鄒凱不自量力的群嘲。
鄒凱那條陰陽怪氣的微博,徹底成了笑話。
他本人再不敢回應。
不管怎么說,這波熱度也是蹭到了的。
他發現唱功已經不重要,只要不斷碰瓷云晚,就不缺熱度。
車里,周予白發完微博,神清氣爽,得意地看向云晚。
“晚晚,你看我懟得怎么樣?是不是特別解氣?”
云晚看著他求表揚的眼睛,有些無奈,又有點想笑。
她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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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老宅煥然一新,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木香和花草清氣。
云晚踏進久違的家門,看著熟悉的庭院被修繕得更加精致典雅,心底還是泛起了一絲暖意。
爺爺云振東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著顧云洲如何細心周到,連角落里一株瀕死的蘭花都請人救活了回來。
“晚晚啊,顧云洲外冷內熱。”老爺子感慨道,“你住回來,爺爺也放心。”
這是爺爺第二次用幾乎同樣的話來夸贊顧云洲了。
云晚微笑著點頭,心里卻清楚,顧云洲的“好”,可從來都不是無私的奉獻。
果然,這份“周到”很快顯露出了它的另一面。
第二天清晨,云晚想著去附近常去的素食館買份早點,順便走走,活動一下腿腳。
剛走到大門口,就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耳戴通訊設備的高大男人攔住了。
“云小姐,請問您要外出嗎?”為首的男人恭敬但不容置疑地問道。
云晚一愣,點了點頭。
“需要為您備車嗎?或者,請您告知具體目的地和預計返回時間,我們需要記錄并安排人員隨行。”
云晚微微蹙眉:“我只是去街口買份早餐,幾步路而已,不用麻煩。”
“這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顧先生吩咐過,您的一切外出活動都需報備并由我們護送。”
云晚這才注意到,不僅門口,連院墻周圍似乎都多了些看似隨意站立、實則眼神銳利的陌生身影。
她心底一沉,那種被無形之手掌控的感覺又來了。
“這是我的家,”她聲音微冷,“我想我可以自由出入。”
保鏢面色不變,“抱歉,云小姐,我們是奉命行事。確保您的絕對安全是我們的首要職責,請您配合。”
絕對安全?
云晚看著眼前這密不透風的“保護”,只覺得像被關進了一個精美的籠子。
連呼吸,都仿佛需要經過誰的允許。
云晚一氣之下,轉身回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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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云晚徹底體會到了什么叫“插翅難飛”。
她想出門散散步,身后十步外必定跟著兩個黑衣保鏢,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她想獨自去工作室處理點事情,車剛發動,保鏢的車就已經無聲無息地跟在了后面。
甚至她在自家花園里修剪一下玫瑰,都能感覺到角落里有視線落在身上。
這種無處不在的“關懷”,讓她心底那股叛逆的火苗越燒越旺。
這哪里是家?
這分明是顧云洲為她打造的、最高規格的私人監獄。
云晚忍不了。
她徑直走到門口,對著如同門神般佇立的保鏢隊長,平靜地開口:“我要見顧云洲。”
保鏢隊長似乎早有預料,面不改色地回應:“云小姐,顧總日程繁忙。您有任何需求,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代為轉達。”
云晚氣笑了。
“我的需求就是,請你們立刻從我家離開。”
“我是這棟宅子的主人,不是你們的囚犯。”
保鏢隊長微微躬身,態度恭敬,話語卻寸步不讓:“云小姐,您當然是這里的主人。但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您,這是顧總的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我們絕不能撤崗。”
“如果我說不呢?”
“那……恐怕會讓我們很為難。”保鏢隊長抬起眼,“我們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云晚看著對方那張公事公辦的臉,知道跟這些人說不通。
根源在顧云洲。
他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牢牢罩住,并以“為你好”的名義,剝奪了她最基本的自由。
顧云洲。
你所謂的保護,和囚禁,到底有什么區別?
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撥通了顧云洲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仿佛那人一直就在等著。
顧云洲低沉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云小姐主動來電,有事?”
他的背景音很安靜,隱約有紙張翻動的輕響,像是在辦公室。
云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顧總,謝謝你為老宅做的一切,還有……這些安保人員。”
她頓了頓,選擇直入主題。
“保護我心領了。但我覺得,現階段并不需要如此興師動眾。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正常生活。”
“哦?”顧云洲語調微揚,“比如?”
“比如我想出門散個步,需要提前報備,身后還要跟著兩個人,像被押解的犯人。”
“比如我只是想去街角的書店買本書,也需要勞師動眾地派車接送。”
“這是我的家,不是高級監獄。顧總,我需要基本的個人空間和自由。”
她盡量讓語氣保持溫和,但字里行間的不滿已然清晰。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響起顧云洲低緩而篤定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云晚。”
他第一次在電話里叫她的全名,語氣沉緩。
“首先,這件事我不準備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
“其次,你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恐怕缺乏清晰的認知。”
“《天籟之戰》讓你名聲大噪,同時也讓你成了無數雙眼睛盯著的目標。名利場就是是非地,有多少人想借你上位,就有多少人想把你拉下來。”
“更何況,”他話鋒微妙地一轉,意有所指,“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特殊,經不起任何意外。‘絕對安全’這四個字,不是夸張,是底線。”
“自由?”顧云洲輕嗤一聲,“在絕對的安全得到保障之前,那是一種奢侈品。”
“所以,安保不會撤。不僅不撤,還會不斷加強。”
他的語氣緩和下來,卻帶著更深的掌控欲。
“安心在家休養。需要什么,動動嘴皮子,自然會有人送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