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看向擋在她身前的男人,不知為何,竟想到了之前在縣城被人追趕時,拉著陳不凡為自已打掩護的那一幕。
心臟沒來由的抽動了一下。
如果他今日也在場,應當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低頭望見地上的幾點血跡,她收起心底的思緒,上前托住了蕭赫的胳膊。
“你受傷了?”
這些年,蕭赫沒少受傷,不過是胳膊挨了一下,對于他來說,本也沒什么,但看到她關心,擔心戴著面具擰眉頭她看不見,便“嘶”了一聲,將身L往她的方向靠去。
“好痛。”
知夏沒想到,剛才還冷的要殺人的國公爺突然就變了副德行,手忙腳亂的將他扶住。
“成風侍衛,快來幫幫忙啊,你們家國公爺太重了!”
一個牛高馬大的人,傷了手臂能虛弱成這樣?
她咋那么不信呢。
這沒臉沒皮的樣,簡直是陳不凡第二。
成風才不會冒著被主子千刀萬剮的風險過去湊熱鬧。
“林小姐,我們家主子受傷了,您可否先幫忙扶他去包扎?我們先處理這名刺客的事情。”
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江仁貴忙吩咐管家。
“快,叫上府醫,領國公大人去廂房包扎傷口。”
這都是什么事喲!
府上居然出現了刺客,還當著國公大人的面行兇,關鍵還傷到了國公大人,他這頂烏紗帽怕是都要不保了。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倚在知夏肩膀上的蕭赫往江仁貴的方向看了眼。
“江大人,此事既然是發生在你府上,務必將來龍去脈弄個清楚明白,否則本國公定不輕饒!”
江仁貴朝著他的方向行了一禮。
“國公大人放心,不論是這個刺客還是刺客的背后之人,下官一定追究到底!”
轉而往林寄明的方向望去。
“林大人,勞煩你派兵將宴會上的人控制起來,務必不能放走一個人。”
畢竟涉及到了自家閨女,林寄明自然愿意打這個配合,他點了點頭,叫楚岳去安排了。
沈甫安望見死皮賴臉要將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知夏身上,還時不時被知夏往外推的蕭赫,頓時覺得無奈又好笑。
幾年過去了,在知夏面前,他還是這么能豁得出去。
饒是他飽讀詩書多年,也忍不住想要罵上一句臟話:真不要臉!
……
知夏扶著蕭赫來到廂房坐下后,累的她一直揉著胳膊,這會江府的府醫還沒到,跟著過來的人都自覺的退到了屋外,屋中只蕭赫和知夏兩人。
雖然覺得這廝有些沒臉沒皮,但念在他剛才救過自已的份兒上,知夏一直隱忍不發。
她提著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到蕭赫面前。
“國公爺,先喝杯水吧,大夫應該很快就來了。”
蕭赫并未伸手去接。
“胳膊痛,端不起,沒法喝。”
知夏也不客氣,看向他的左邊胳膊,“這不是還有一只好的?”
“使不慣。”蕭赫臉不紅心不跳。
知夏差點氣的捏碎手中的杯子,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已鎮定下來,礙于對方的權勢,面上帶著幾乎咬碎后槽牙的淺笑。
“國公大人莫不是想讓我喂你喝?”
蕭赫望著她,一副如往日那般放蕩不羈的模樣。
“不行嗎?”
聽到這個語氣,這個態度,雖然沒看到臉,但還是讓知夏愣了一下。
望見她怔愣的神情,蕭赫又開口。
“你到現在還沒猜出來我是誰嗎?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知夏擰起眉頭,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起來。
在這之前,她從未將國公這個身份,聯想到陳不凡身上去。
之前還不確定,但他這么一問,她心底忽然有了懷疑。
知夏伸出手,緩緩取下了覆在蕭赫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笑盈盈望著她的臉。
四年多未見,男人的輪廓越發深刻,整個人瞧著成熟不少。
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知夏眼底盛記了復雜的情緒。
他離開前,她年紀還小,那些年他時不時出現,也沒覺得啥,真幾年不見,竟還惦記上了。
知夏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我說怎么會有人跟你一樣沒臉沒皮呢,原來這個人就是你!”
蕭赫起初還在笑,接著見她一副要哭的模樣,神情突然嚴肅起來。
“怎么還哭了?見到我不高興?”
印象中,除了這丫頭的爹被埋山腳下見她紅過眼睛,其余時侯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眼下看她這樣,蕭赫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知夏覺得當著外人的面紅眼睛有些丑,背過身蹭了蹭眼睛。
“沒哭,就是乍一看到你,有些激動,畢竟四年多沒聽到過你的音信,還以為往后不會再見到了。”
蕭赫原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人在乎他。
卻沒想到,她看到自已,能激動成這樣。
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
“等會有人進來看到你這樣,還以為我怎么欺負你了,我要是因為名聲找不到媳婦兒,你可得負責。”
知夏忍不住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你少在我面前耍無賴。”
“嘶~”
蕭赫裝模作樣的捂住了自已的胳膊。
知夏心底一急,正要上前,瞥見他勾起的唇角,這才發現自已剛才拍的,并非他受傷的那邊胳膊。
頓時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好啊,你又騙我。”
男人恣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大夫很快來了廂房,蕭赫傷口并不深,清理干凈血跡上藥包扎好之后便離開了。
蕭赫望了眼胳膊上的傷,轉而看向知夏。
“要不要出去看熱鬧?”
知夏忙點頭,“要!”
她早就想出去看熱鬧了,剛才外面光線暗,行刺的人又戴著面紗,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對她動手呢。
“走。”蕭赫說著,站起身來。
可才起身,往知夏的方向瞥了眼后,又裝模作樣的往她的方向靠去。
“不行,我頭有點暈,你得扶著我。”
知夏一臉無奈的看著靠在自已胳膊上的無賴,一邊扶著他往外走一邊說。
“你挺虛啊,一道小傷口便讓你暈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