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王桂花作為東道主,正喜滋滋的帶著三個兒媳接待客人,花園以池塘為中心,分為兩個部分,假山那邊,宋寶財(cái)帶著幾個同窗在亭子里喝茶聊天。
見他神色不愉,皆搖頭失笑。
“子晉,咱倆一般大,我大兒子都五歲了,小兒子也三歲了,剛出生的小女兒尚在襁褓當(dāng)中,我和你說,你就是沒成家,不知道媳婦的好。”
子晉,是宋寶財(cái)?shù)谋碜帧?/p>
“就是就是,你剛回京,忙于差事也正常,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儀之人不可多得,讓侯爺侯夫人挑個合脾性的,成婚之后好好相處,日子也過的美滋滋的。”
宋寶財(cái)任由他們勸,卻并不搭腔,只一個勁兒的喝茶,這架勢,倒像是在喝酒。
“五爺,太子妃叫您過去一趟。”
來叫人的是櫻桃,帶著宋寶財(cái)穿過假山繞過人群一路往里面走,直至一片竹林前方才停下。
“五爺,就是這兒了。”
櫻桃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走。
“誒。”宋寶財(cái)一頭霧水:“妹妹呢?”
櫻桃語焉不詳:“五爺想見的人,就在里面,您進(jìn)去之后,自會知曉。”
說實(shí)話,若不是來叫他的是跟在妹妹身邊多年的人,他是不會跟過來的,罷了,妹妹一向靠譜,那就進(jìn)去看看。
看看他想見的人到底是誰。
一路穿過竹林,青石板鋪就的空地上擺了石桌石椅,碧綠色的葡萄架下掛著個秋千,一個紅裙女子背對著他坐在秋千上。
這是.......
“對不住,在下走錯了。”
宋寶財(cái)轉(zhuǎn)身就走,心里疑惑更甚,妹妹知道他心有所屬,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強(qiáng)行給他塞人,難道是娘逼迫的?
背對著他的楊懷之聽見他要走,趕緊起身喊了一句:“大人。”
熟悉的清朗嗓音,卻多了一絲女子的嬌柔,讓宋寶財(cái)立刻頓住了腳步。
“大人。”楊懷之兩只手?jǐn)囋谝黄穑o張的感覺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想邁步靠近,可腿在發(fā)抖,愣是軟的挪不動腳。
“大人,我......”
宋寶財(cái)忽然回身,就見楊懷之一襲紅裙站在秋千旁,往日里束起的頭發(fā)柔順的披散在背后,頭上的首飾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晃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好像又做夢了。
自從發(fā)現(xiàn)對楊懷之的心意,他就時常做這樣的夢,夢到心上人穿著裙子站在陽光底下,對著他嫣然一笑。
不過,往日的夢沒有這么清晰,而且很快就醒了。
想到這里,宋寶財(cái)邁步上前,一步一步走到楊懷之身邊,伸手一把將人抱在了懷里。
“大人......”
楊懷之羞紅了臉,埋首在他的懷里,心里生了蜜一般的甜,卻聽宋寶財(cái)開口:“雖然是夢,但今天的夢,似乎很真實(shí),懷之,你好香。”
楊懷之:?
她伸手,想推開他解釋:“大人,不是........”
“別動。”宋寶財(cái)沉浸在自已的夢中,只想放縱自已,他將人按在懷里,鼻尖皆是那股熟悉的冷香,不由呢喃道:“懷之,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身上的是什么香,真的很好聞。”
不遠(yuǎn)處的竹林里,宋知意蹲的腿都麻了,聽見哥哥的傻話,不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怎么這么笨呢?真是和我一胎出來的?”
身旁的裴景川努力縮著自已的身體,以防被小舅子發(fā)現(xiàn),尊貴的太子殿下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頗有些后悔為何要跟著娘子來看這個熱鬧。
“咕嚕咕嚕......”
小車輪打破了寂靜,鶴童和松兒嘻嘻哈哈的劃著小車過來,見到秋千下站著的兩人,更加興奮了。
“舅!舅!”
他們認(rèn)識五舅舅呢!
宋寶財(cái)有些傻眼,這才發(fā)現(xiàn)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為何他和心上人的夢里,會出現(xiàn)兩個小外甥?
楊懷之總算喘了口氣,頗有些羞惱:“大人,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宋寶財(cái)重復(fù)了一句,看著楊懷之羞紅的臉,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你,你不是懷之?”
他兩手一拍,頓時了然:“我明白了,你是楊兄.......”
\"對,我是.......\"
“你是楊兄的妹妹!是不是?”
楊懷之:........
竹林里的宋知意捂臉,便是裴景川也不由蹙起眉頭,很是不解小舅子在想什么。
“宋寶財(cái)!宋子晉!你笨死得了!”
便是好脾氣的楊懷之不由也惱了,跺了跺腳,一把推開他便往自已院子的方向跑。
宋寶財(cái)先是一愣,待看到心上人背影即將消失時,他的腦子總算回歸正常,眼睛迸發(fā)出異彩,跑著追了過去。
“懷之,懷之你等等我!”
宋知意看向裴景川:“能成嗎?”
裴景川笑道:“再不成,那估計(jì)也成不了了。”
“我也這么覺得,再不開竅,讓我哥孤獨(dú)終老得了。”
“五哥或許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罷了。”
裴景川對此似乎頗有心得:“畢竟,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他被安排相看這天,換回女裝出現(xiàn)在眼前,為的是什么,再清楚不過。”
“大概吧。”宋知意覺得五哥情路怪坎坷的,她拍拍屁股站起來,誰知腳下一麻,就往一旁歪去。
“小心。”裴景川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人,卻被一把力道推倒在樹叢中。
他無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故意的?”
宋知意歪了歪腦袋,被她壓著的男人躺在青綠色的草地上,周圍還有紅黃各色的花,鳳眸中浸滿了溫柔的笑,勾的人心癢癢。
她慢慢低下頭去,就在唇瓣相觸的那一瞬間,耳邊忽然傳來奶聲奶氣的聲音。
“親親~哦?”
“爹~娘~”
“嘻嘻嘻嘻~”
松兒鶴童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了他們,笑瞇瞇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父母,下了小車“噠噠噠”的跑上前,手腳并用的就往宋知意身上爬。
“高高!爬!”
先前在家里,裴景川經(jīng)常讓他們趴在身上舉高高,所以這會兒他們也以為爹娘是在玩這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