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謝東敲響房門:“成子,去吃狼肉了。”
謝成睜開眼睛爬了起來,他這一覺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天。半醒半睡中,竟是狼吃人的可怕場面。
一會兒狼把團子叼走了,他拼命的去追,追著追著不見了。回轉身子又看見狼把喬疏叼走了,他又拼命去追……反正噩夢連連,醒不過來。
倒是謝東的一聲銅鑼聲讓他脫離了夢魘。
他爬了起來,打開房門,便看見在門口等著自已的謝東。
謝嬌本來也是站在房門口的,看見謝成出來,哼了一聲扭轉身子走了,這是還在為謝成沒有去給她撈棱角生氣。
謝東:“狼肉燉爛了,吃去。”
謝成跟著來到謝東家,大伙兒都在,還準備了一罐子酒,桌子上放著兩大木盆狼肉。
謝成看著少了一個人:“癩子呢?”
謝東:“我吩咐他給邱家送一大碗去了。畢竟還有她一份功勞。”
謝成看了一眼自已這個發小。若他他是個領頭羊,那么自已這個發小就是潤滑油,很會做人。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癩子回來了。
看見大家都在等他,迫不及待的坐了下來。看向謝成道:“那個,喬疏叮囑我說一句,你不能吃這狼肉。”
大家都訝然的看向謝成,不會吧,已經生死與共了,還那般仇恨謝成。
癩子看著大家的眼神,解釋道:“不是,人家說那東西發,對他傷口不好。”
大家聽到這里哦了一聲,原來是關心呀。
謝東則是多看了一眼謝成,你這小子兩面留情,怕是以后的日子難過了。
謝成不能吃狼肉,謝東做主裝了一碗送給謝嬌吃,哥哥吃不了妹妹替著吃。
謝成感激的看了一眼謝東,拿起桌子上的紅薯啃了起來,看著其他人吃肉喝酒,自已流口水。
這餐,除了一起上山的壯漢吃飽了肉,就連謝東的婆娘和三個孩子也跟著撐的不行。
這肉是在謝東家做的,用的是人家的灶人家的鍋人家的柴火,他家人當然應該跟著吃。這是一貫的做法。
等謝成啃完了幾個紅薯,聞飽了肉香酒香后回到家時,天已經大黑。謝嬌還沒有回來,就在推開大門的時候,謝嬌從后面走了上來。
似乎心情很好:“哥,你回來了?”
謝成:“嗯。”
為了緩和一下自已跟妹妹之間的關系,又問道:“今晚的狼肉好吃嗎?”
謝嬌突然懵了一下,反應過來道:“我送給桑姐姐家了。”
謝成:“你沒吃?”
“沒吃。”謝嬌搖頭。
“在桑家也沒吃?”
謝嬌還是搖頭:“桑姐姐的娘說要留到明天來吃。”
謝成:“那今晚你吃了什么?”
“我就煮了一個紅薯吃。”謝嬌與有榮焉,那表情好像在說,快表揚我吧,我又省錢了呢。
謝成突然覺的心口堵的慌:“嬌嬌,好東西是要分享,但是也該在自已滿足的條件下分出去。不是舍棄自已去全心全意討好別人。”
“哥,你說什么呢!桑姐姐怎么是別人呢,她是我嫂子,以后還會是我的表……表姐。”
謝成覺的謝嬌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說的道理跟嫂子和表姐沒有關系,是保護自已的一種最基本的法則。
“嬌嬌,以后送東西給桑妮家的時候,能不能先問問我?”謝成商量道,他一貫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不能!哥,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該跟著喬疏去她家上藥。她那是變著法子在討好你。桑姐姐為了這件事,眼睛都哭腫了。桑妮的娘說,這喬疏勾著已經和離的你,就是想你的錢。”
“住嘴!”謝成氣惱了,就是再一味討好嬌寵妹妹的泥人也有脾氣,更何況謝成在外面狠厲果決。只是他太在乎自已這個親人,才讓她一直如此犯上。
謝嬌聽到謝成兇她的話,腳一跺就進了自已的房間。要不是外面天已經黑了,桑家大門已經落閂了,這會兒再過去桑妮的娘又該啰嗦了。她真想又跑去桑妮面前哭一陣,讓桑妮安慰她,說她嫁給她表弟后就好了。
謝嬌進了自已房間再沒有出來。
需要換藥的謝成只好自已用一只手慢慢的解開手臂上的白布,然后掏出藥罐子涂抹起來。當他要用白布纏繞的時候,卻是怎么都做不到,最后只好作罷。
翌日,謝成打開房門,叫住要往外面走的謝嬌。
在謝家,一天只吃兩餐,謝嬌不會在清早準備任何吃的東西。
“你這么早去哪里?”
謝嬌被謝成喝住,昨晚上的氣又疊加現在的氣,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我去桑姐姐家,她家今天要把水田的田壟堆高些,我去幫忙。”
謝成一張臉有些陰沉:“不是要把自已養的白白嫩嫩的好嫁人嗎,怎么,這會兒不想了。”
“你管得著。”謝嬌嘟起嘴巴。
謝成:“今日你哪里也不準去。過來給我上藥。”
說完坐了下來,眼睛瞪著謝嬌,滿身威嚴,滿眼寒霜。
謝嬌憋著氣不敢違逆,只好走到謝成身邊:“到底涂哪里?”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
謝成也憋著氣要治一治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厲害,完全被人控制了,一天到晚只想著嫁人的妹妹。
以前不在意不存心,如今細細想想,覺的情況有點不對,太不對了。
他從那個被兩條凳子擱起來顯得有點高貴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罐子,要遞到謝嬌的手上。
謝嬌一看這東西就知道不是自家的,一邊接一邊說:“我才不要碰傻子給的東西。”
一個遞過來,一個突然把手往后一縮,嘭的一聲,小罐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碎了。里面的像糊糊一樣的藥膏粘在地上。
兩個人都傻了。
謝成再也掩藏不了他的火氣:“滾!”
謝嬌還沒有看過謝成發這么的火,一腳踩在那已經碎了的藥膏上:“滾就滾!你就是豬油蒙了心!”然后回轉頭,馬不停蹄的往外面跑去,瞬間沒有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