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把孫幸推倒在地上,裝作十分氣憤的樣子:“勾引我女人這件事,今日孫家不給個說法,休想翻篇!”
霍氏全身打著抖,還沒有遇見過這樣難纏的:“你想怎么解決?”
王遠兩根手指頭一豎:“賠二十兩,否則我不依。”
霍氏聽了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這場景何其的相似,兩年前霍氏帶著孫幸來到謝家,母子倆就是這般軟硬兼施,逼著謝成讓謝嬌帶著二十兩銀錢陪嫁嫁到他們孫家來。
今日王遠又用通樣的數目威脅霍氏孫幸。
旁邊一些聽過王遠惡名的人都搖頭,這會兒孫家可是碰上了硬渣子,哪像之前的謝嬌那般傻愣。
霍氏暈過去后,孫家村的里長和幾位族老聚在一起跟王遠商量解決這件事情。
畢竟孫幸是孫家村人,又是唯一的讀書人,這事情鬧大了丟的可是全村人的臉。
一番討價還價之后,王遠松口把賠償金降至到十兩。
一個族老來到剛剛醒轉的霍氏面前,問她可拿的出來。
霍氏眼淚唰的流了出來,搖頭:“孫叔呀,之前謝家給的嫁妝沒能讓謝嬌帶走,為的就是給孫幸讀書。可是也用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八兩,再沒有了。”
可是這話傳到外面王遠的耳朵里時,他在外面嚷嚷著不通意。
霍氏這會兒也被逼無奈,提著一把砍柴的鈍斧頭走了出來:“行,少了的二兩我便把這條命賠給你。”說完就要往自已身上砍去。
旁邊的人見了都慌忙來攔。
王遠見了這態勢,也不敢把霍氏逼的太急。這要是鬧出了人命,衙門下來仔細盤問,說不定就能問出其中的繞繞。
自已讓桑妮用身子對孫幸騙吃騙錢,如今施詭計訛詐銀子的事情說不定就露餡了。
到時侯自已分文得不到,搞不好像上次偷雞那般倒貼出去就慘了。
見好就收!
王遠連忙軟著語氣道:“舅媽舅媽,我可不敢逼死你,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少二兩也罷了。”
王遠懷揣著霍氏拿出來的八兩銀子帶著桑妮飛也似的跑了。
至于那攔在路上等著王遠給他們獎賞的人,王遠只好掏出半兩銀子扔過去:“兄弟們拿去分了吧。”
桑妮看了嘴角抽抽,果真是這人干的!
王遠看著桑妮發愣,在后面踢了一腳過來:“臭婆娘,發什么呆,莫不是還想著孫家那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王遠剛要抬手,桑妮已經躥出去幾步遠了。她可不是王遠的對手,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一個跟班和合伙人,可要老實些。
霍氏看著空蕩蕩的堂屋,孫幸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一條木凳子上,只是沮喪著一張臉,微微佝僂著脊背。
霍氏以前記心記眼瞧著兒子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何時見過如此不堪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已是傷心還是委屈,轉身看向自已一直供奉在香爐前算命先生送的文曲星像,一把捏在手上,砸在了地上。
文曲星像嘭的一聲發出脆響,碎了,渣渣撒了一地。
孫幸一會兒看看傷心委屈的霍氏,一會兒又看看碎了一地的文曲星像,突然心口就像被搬開了一塊石頭一樣,松了,竟然沒有了往日的沉甸甸。
“娘……其實……我……不喜歡……讀書。”
霍氏嘆了一口氣,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其實兒子從小就不愛讀書,只是她聽信了算命先生的話,不停的用你是文曲星下凡來鼓勵他,可是……
沒有可是,正如一個老人勸說的:那算命先生要是算得準,那他干嘛苦兮兮的干這活。給自已算上一卦,發個財就得了呀。
“罷了,以后你就跟著我下地吧。”
霍氏說出這句話后也覺的松了一口氣。多年來積攢在她心頭的那口氣也放了下來。
書是沒有讀了,這污名已經傳出去了。銀錢也是沒有了。
霍氏現在唯一遺憾的是,孫幸沒一個妻子。要是有個妻子,跟著掏掏地,這日子也過的下去。
孫幸似乎也感知到了這一點:“娘,要不,把謝嬌找回來吧。只是那黑獵夫……”
霍氏看了兒子一眼,她心里也正有這打算。如今想來,也就謝嬌對自已兒子死心塌地。
自已舍下這張老臉去問一問求一求,說不定那女人又肯回來呢。至于那獵夫,本也是謝嬌無奈之下找的一個依靠而已。應該不會太難搞。
世間就是這樣,不是你不好,是因為你在別人面前沒有利益,一旦你有利益了,便就想起了你的好。
可惜,謝嬌已經不在他們母子倆視力所能夠達到的范圍內。那母子倆注定想法落空。
……
此時的謝嬌可不知道孫家發生的一切,她正在她的小作坊里熱火朝天的煎油豆腐。
一鍋的油發出滋滋的聲響,豆腐一塊塊白豆腐放進去后,不久便鼓鼓囊囊的浮了上來。
一鍋的油啊!謝嬌以前要是能夠一次看見一斤,眼睛就能發亮。如今倒是習以為常了。
外面已經等著好幾個人買油豆腐呢。
“黑川,一鍋已經好了,進來取。”
正在外面忙活的黑川欸了一聲躥了進來,手腳麻利的搬了出去,開始給需要的顧客稱秤裝好。
因為忙,小黑留在了宅子里,由邱果幫著看顧,當然跟著小黑玩的是靜兒。
靜兒沒有了團子這個伴,又把小黑當作小伙伴在院子里玩耍起來。
小黑比靜兒還安靜,總是跟在靜兒后面,靜兒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別看他不說話,卻仔細的很,要是靜兒忘記了什么東西在哪里,只要一提出來,小黑便能帶著她找回來。
到了團子回來的時侯,兩個人就要在門口等著。
馬車駛進院子的時侯,他們便跟著走在后面停在一旁迎接團子下車。
團子從馬車中鉆了出來,一身小長袍一頂學子帽把他身子拉出修長感。
他一只手放在腹部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儼然一位學子的模樣。
看著眼前有模有樣的小豆丁,喬疏納悶:什么時侯團子改了自已走路的模式?而且還這般熟悉?
直到團子逼著靜兒小黑在旁邊學習起來,喬疏才猛然想起來,這是楚默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