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叫小舅舅的那個男人,才該是她爸爸!
“夏夏,過來……”
“二哥,我好困,你過來嘛!”
“遲小夏你是不是傻?記住,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讓男人靠近你的床!”
“為什么?”
“因為男人會變身,靠近你的床就會變成禽shou,狠狠欺負你,懂了?”
“哦。可你還翻墻溜我房間來呢,你現在坐窗臺上,跟坐床上有什么區別?”
“區別就是,我可以把自己釘死在窗臺上,不靠近你的床變成禽shou。”
“……”
那些以為早已忘卻的記憶重回腦海。
遲夏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一黯。
祁聿已經走到了她床邊,臉色慍怒仿佛耐心消失殆盡。
嗡!
耳邊錚鳴作響,仿佛有根弦高高懸在她頭頂,稍有風吹草動就落下來箍住她的脖頸勒死她。
遲夏扭頭去看懷里的女兒。
小家伙睡得正香,臉蛋紅撲撲的。
一只手還抓著她的衣角。
遲夏聲音都在顫li,“祁聿,我們……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晚了……”祁聿俯身逼近遲夏。
眸光驟縮,遲夏恨不得變成一張紙,整個人嵌進床墊里。
男人的上半身幾乎要壓在她身上,說話間,能聞到他衣領間那股清冷疏離的雪松香氣。
曾經那是她的最愛。
每每祁聿溜來她房間,窗臺前,他都會緊緊箍著她,讓她聞個夠。
可如今……
“祁聿……”祁聿的鼻尖幾乎要觸到她鼻尖,遲夏聲音發顫,“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祁聿冷笑,“這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嗎?好好的國外不待著,你回來做什么?”
不能告訴他女兒生病的事,否則,他一定能猜到她回來的目的。
遲夏垂著眼,聲音壓得低低軟軟的,“她想看看我生活過的地方,我就……帶她回來看看。”
五六歲的孩子,最是好奇的時候。
一天到晚都是為什么。
祁聿瞥了眼睡得像只粉紅小豬的遲念,眼里忽然生出幾絲惡趣味,“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她呢?沒問過她爸爸是誰,在哪兒?還是你沒告訴她,是你處心積慮爬了她爸爸的床,才有了她?”
一張臉血色盡失,遲夏眼眸含淚,仿佛受了極大的屈辱。
祁聿不為所動,“原本,她叫小舅舅的那個男人,才該是她爸爸!所以當年,你是覺得……祁晏更能干?”
重音落在最后一個字上。
遲夏強忍的淚從眼角滑落。
沒等她開口。
身邊的女兒動了動。
身體緊繃,遲夏拍了拍她。
眼看著她繼續沉睡,一顆心剛松了些。
叩!
叩叩!
“小夏,醒了嗎?”
蘇明茵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嗡!
遲夏聽到了靈魂出竅的聲音。
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一個度,遲夏指尖發麻,涌到頭上的血連同她人一起涼了的感覺。
伸手去推祁聿,男人不為所動。
握著她的手腕舉至頭頂,鎖在一只手里。
祁聿鉗著遲夏的下巴,晦暗的眼底滿是對她當年背叛的恨意。
叩叩的敲門聲里,遲夏放棄掙扎,軟語哀求,“二哥……”
“二哥!”
“二哥……”
“二!哥!!”
“……”
嬌俏的,撒嬌的,生氣的……
7歲的遲夏像個失去靈魂的洋娃娃,只有他才能逗笑。
16歲的遲夏像顆酸酸甜甜的話梅糖,讓他恨不得把她揣在手心里,含在嘴里。
語氣不同腔調也不一樣,無數聲二哥重疊在一起回蕩在祁聿耳邊。
還有18歲那天的遲夏……
零點的煙花在海邊炸開,他如承諾的那般,做了第一個祝賀她成年的人。
女孩兒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膽,沙灘邊的帳篷里,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他。
短暫的痛。
無盡的歡愉。
可短短24個小時之后,她親手把那把名叫背叛的刀扎在了他心里。
即便是那一刻,遲夏也沒哭。
可這會兒,她滿面是淚,滿目哀求。
祁聿心底那頭猛獸瘋狂咆哮。
男人手中微松,遲夏飛快抽回手轉過身。
門鎖扭dong。
蘇明茵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