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
“薄鼎年,我恨你我要你死--”
溫淺嘶啞的哭喊聲在宴會廳里回蕩。
她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刻燃燒殆盡,只剩下為兒子復(fù)仇的瘋狂。
薄鼎年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心如刀割。
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刻化成了愧疚。
“……能不能別在鬧了?你的手在流血知道嗎?你是想流血流死嗎?”
那雙他曾覺得清澈明亮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像兩簇鬼火,要將他焚燒殆盡。
“溫淺!你冷靜點!”周京池從身后攬住溫淺的腰,試圖將她帶離。
他心疼地看著她血流不止的手,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你的手在流血!我們先處理傷口!”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你為我的孩子報仇!”溫淺拼命掙扎,破碎的玻璃碴在她用力間更深地嵌入皮肉,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夠了!別這樣行不行?”薄鼎年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猛地發(fā)力,將她抱進(jìn)懷里,同時,強(qiáng)行奪下她手上的半拉高腳杯,“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瘋子!”
“我是瘋了!是被你們逼瘋的!”溫淺被他牢牢禁錮在懷里,脫力地靠在他胸前,眼淚混著絕望洶涌而下。
“薄鼎年,你記住,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她手中的杯子被強(qiáng)行奪走。
纖細(xì)如春蔥的手指,有四五道深深的血口。
最大的傷口,隱隱能看到玻璃碎片。
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薄鼎年頭皮一麻,心疼的快要窒息。
“淺淺,別這樣,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主辦方見狀,嚇得目瞪口呆,“快快快,讓醫(yī)生過來。”
這么大的宴會,當(dāng)然會有醫(yī)療團(tuán)隊在現(xiàn)場隨時待命。
聽見召喚,慌忙提著急救箱跑了過來。
賓客們也都嚇壞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天吶?好可怕,好像是薄鼎年的前妻和新歡起了爭執(zhí)。”
賓客們想上前看熱鬧。
可惜。
一大批安保人員將通道堵住。
薄鼎年的周京池的保鏢和助理,迅速圍城一堵人墻。
根本不給旁人近距離吃瓜的機(jī)會。
“薄鼎年,我要殺了你…”溫淺血流不止,臉色蒼白如紙。
失血過多導(dǎo)致意識開始模糊,嘶喊的聲音越來越弱。
周京池心一慌,慌忙上前幫忙,“淺淺,你放開淺淺。”
薄鼎年顧不上其它,只是死死按住她的手腕止血,急聲催促醫(yī)生,“快點幫她止血。快!”
林兮晴見狀,隱隱倒抽一口冷氣,攥緊了拳頭。
可以看得出來。
薄鼎年還是很在乎溫淺的。
她當(dāng)眾打他耳光,更發(fā)瘋的想要攻擊他。
而他沒有絲毫要還擊的意思,反而這么緊張她受傷。
由此可見。
他心里并沒有徹底放下溫淺。
“嘶呃…咳咳咳…”林兮晴扶著桌子,嬌弱的咳嗽了兩三聲。
可惜…
薄鼎年只顧著幫溫淺處理傷口,分心乏術(shù)。
“咳咳…阿年…唔咳咳…”林兮晴假裝眼前一黑,重重的朝前栽去。
“噗通!”她摔倒在地,碰翻了桌上的杯子。
保鏢見狀,慌忙上前扶她,“林小姐,您怎么了?”
薄鼎年聽見聲音,慌忙回頭看了一眼。
眼見林兮晴昏倒了。
他再也顧不上溫淺,立即推開溫淺,撲到了她身邊。
“兮晴,兮晴。”
林兮晴軟軟的倚在他懷里,身體隨著他的搖晃而擺動。
“醫(yī)生,快過來。”
一旁的醫(yī)生趕緊過來,先給林兮晴喂了一顆速效救心丸,又給她噴了一點藿香正氣水。
“醫(yī)生,兮晴要不要緊?”
醫(yī)生簡單給她檢查了一下,“林小姐是受了刺激,從而導(dǎo)致的暈厥。”
薄鼎年聽了,還是放心不下,“馬丁,馬上備車,送兮晴去醫(yī)院。”
“好的。”
薄鼎年匆匆抱起林兮晴,快步向外走去。
林兮晴閉著眼睛裝暈,心中暗自冷笑:“看來,阿年還是更在意我。”
“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女人有機(jī)會靠近阿年。”
……
二十分鐘后。
滬城最好的私家醫(yī)院。
溫淺被送過時,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昏死了過去!
一直過了四個多小時。
她才終于醒了。
周京池一直守著她,既心疼又無奈。
“淺淺,真是對不起,我本來是想帶你來商會多認(rèn)識些朋友的。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鬧成這個樣子。”
溫淺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
“……周學(xué)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啊,我給你丟臉了。”
周京池一臉自責(zé):“別說這種傻話了,是我沒照看好你。”
“導(dǎo)致你傷的這么嚴(yán)重,我都愧疚死了。”
溫淺恢復(fù)了平靜,黯然的說:“周學(xué)長,你別這么說。是我的情緒太不穩(wěn)定,克制不住我自己……”
她更愧疚。
周京池本身是好心好意帶她去見世面。
而她原本也是高高興興的去參加。
可真是萬萬沒想到。
居然會碰上薄鼎年和林兮晴。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她真的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恨意和憤怒。
“別說這么多了,你先好好休息。流了這么多血,養(yǎng)半年都不一定能養(yǎng)的回來。”
“好。”溫淺抿了抿干白的雙唇,也沒有精力再多說什么,更不想在矯情的哭哭啼啼。
吃了藥后。
她安靜的沉沉睡去。
……
與此同時。
林兮晴被送到了另外一家醫(yī)院。
她裝暈了三四個小時后。
慢慢悠悠的蘇醒了過來。
“咳咳…咳咳咳!”
薄鼎年一直守在床邊,見她醒了,立即上前查看,“兮晴,你終于醒了?”
林兮晴眨了眨雙眸,柔聲問,“……阿年,這是哪里啊?”
“這是醫(yī)院,你剛剛暈倒了,我就送你來醫(yī)院了。”
“哦~,那溫小姐呢?”
薄鼎年瞳孔一爍,“……我不知道,周京池大概也會送她去醫(yī)院。”
“阿年,溫小姐看起來傷的很重。”
“兮晴,你還是好好休息,不要在關(guān)心別人。”
林兮晴眸子一眨,眼淚跟著滾了下來,“阿年,你跟我說實話,溫小姐今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說你為了救我,傷害了她的孩子是嗎?”
“……”薄鼎年心腔一梗,不想在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