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折返宴會廳,剛站定便被David截住,兩人正聊得投機(jī)時,謝璟川端著一杯紅酒緩步走近。
“川,你后續(xù)要是有項(xiàng)目,完全可以找Lucy合作。”David率先開口引薦。
謝璟川目光掠過林瑤,語氣淡淡:“Lucy未必看得上謝氏的項(xiàng)目。”
林瑤眼尾微挑,帶著幾分嘲弄:“是我能力不夠,怕接不住反而砸了自已的口碑。”
David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自謙,反倒摸不著頭腦,總覺得這兩人之間藏著些說不清的淵源。
“Lucy應(yīng)該相信自已的能力,謝氏的包容性一向很強(qiáng)。”謝璟川又補(bǔ)了一句。
林瑤卻不接話,直接回懟:“我不信自已。”
話音剛落,段煜快步走來,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搭在她肩上,先是朝兩人頷首:“David,謝總。”
隨即低頭,用只有林瑤能聽見的聲音說:“我來救你了。”
接著他抬高音量,自然地打圓場:“Lucy,我?guī)闳ヒ娢恢匾蛻簟!?/p>
林瑤朝David舉了舉杯,言簡意賅:“先走一步。”
謝璟川的目光死死鎖在林瑤肩上的西裝上——方才在外面,他將自已的西裝披給她時,她是毫不留情一把甩開的。
此刻她坦然披著段煜的外套,態(tài)度天差地別。
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川,怎么了?”David見他出神,出聲詢問。
謝璟川晃了晃酒杯,與他的杯子輕輕一碰,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他把空杯放在路過侍者的托盤上,只丟下一句“先走了”,
便轉(zhuǎn)身離開。
段煜將林瑤帶離宴會廳,兩人一同坐進(jìn)車?yán)铩?/p>
林瑤剛坐穩(wěn),便將肩上的西裝外套遞還給他。
段煜側(cè)過身,目光落在她臉上:“他現(xiàn)在還在糾纏你?”
“沒有,”林瑤輕輕搖頭,語氣帶著幾分不在意,
“不過是偶爾搭幾句話,算不上糾纏。”
段煜心里跟明鏡似的——謝璟川方才那渾身的酸勁兒,不是占有欲在作祟,還能是什么?或許,是藏著幾分喜歡?
他沒點(diǎn)破,只沉聲說:“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開口。”
林瑤彎了彎唇角,笑著回應(yīng):“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
段煜盯著她的笑眼,忽然補(bǔ)了句:“哪怕是讓我當(dāng)你男朋友,也可以。”
林瑤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抬眸看他:“暫時沒打算談戀愛。”
話音剛落,便拿出手機(jī),假裝專注地劃著屏幕,避開了他的目光。
段煜沒再追問,只是輕聲說:“好,等你想談了,我陪你。”
林瑤聞言一頓,抬眸看向他,語氣認(rèn)真:“段煜,適合你的人有很多。”
“你說得對,”
段煜頓了頓,喉間的話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最終還是咽了回去——“但她們都不是你”這幾個字,
他沒敢說出口,怕給她添負(fù)擔(dān)。
之后的路程里,林瑤一直垂著頭刷手機(jī),段煜也沉默地靠在座椅上。
兩人心照不宣地沒再開口,車廂里只剩下手機(jī)屏幕偶爾亮起的微光,和一路沉默。
謝璟川剛踏出宴會廳,便徑直坐進(jìn)車?yán)铩?/p>
他靠在后座,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膝蓋,沉聲道:“徐哲,查一下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段煜給林瑤披外套、兩人并肩離開的畫面,那一幕刺得他眼慌。
徐哲自然清楚“他們”指的是誰,當(dāng)即回頭應(yīng)道:“好。”
可話音剛落,謝璟川又想起林瑤曾說過的那句“我自已,就能創(chuàng)造幸福”,喉間滾了滾,又道:
“不用查了。”
徐哲雖疑惑,還是應(yīng)了聲“嗯”,隨即主動補(bǔ)了句:
“謝總,您出來前,我看到林小姐和段總了。兩人沒什么親密舉動,看著不像是在談戀愛。”
謝璟川猛地抬眼,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的緊繃:“她沒披他的衣服?也沒讓他攬著?”
徐哲仔細(xì)回想了下:“林小姐身上是披著外套,但段總沒攬她,兩人是各走各的。”
“上了同一輛車?”后座的聲音再次低沉下來。
“嗯。”徐哲點(diǎn)頭。
謝璟川盯著自已的指尖,低聲呢喃:“她騙我?”
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像是問徐哲,又像是在跟自已較勁。
徐哲摸不準(zhǔn)他的心思,只能沉默著不接話。
過了片刻,謝璟川垂眸拿起手機(jī),屏幕干干凈凈,連一條未讀消息都沒有。
他忽然勾了勾唇角,自嘲般輕笑——老太太這是壓根不上他的套。
手指有節(jié)奏地輕敲著大腿,他問:“老夫人沒打電話來?”
徐哲搖頭:“沒有。”
“老太太也精著呢。”
謝璟川淡淡說了句,指尖的敲擊聲卻慢了幾分,眼底藏著一絲未達(dá)目的的沉郁。
回到莊園,謝璟川剛踏入客廳,手機(jī)便響了——不是謝老夫人的,而是謝文峰的。
他劃開接聽,將手機(jī)貼在耳邊,往沙發(fā)上一坐。
話筒里立刻傳來謝文峰慍怒的嗓音:“視頻是林瑤發(fā)的,你早知道對不對?”
“知道。”謝璟川靠著沙發(fā)背,語氣慵懶,
“視頻就是我讓人發(fā)給她的。”頓了頓,又添了句,“你別去打擾她。”
“你自已惹的麻煩自已處理好!”謝文峰的聲音帶著不耐,
“聽說你最近總往瑞士跑,干嘛?”
“工作。”謝璟川只簡潔地回了兩個字,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要吃回頭草,先把自已身邊的爛攤子理清楚。”
謝文峰放緩了些語氣,
“你媽態(tài)度不重要,你奶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呢,只希望你和你大哥能過得幸福。”
謝璟川聞言,指尖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敲了敲:“知道了。那你呢?打算一直耗下去?”
電話那頭的謝文峰坐在辦公桌前,濃眉瞬間擰起: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自已別再犯渾就行。”
“離婚吧。”謝璟川語氣平淡,
“沒什么丟人的。”
謝文峰沒接這話,只沉聲道:“掛了。”
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謝璟川臉上依舊沒什么波瀾。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過去:【想離婚就說一聲,我讓律師給你們起草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