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生氣,也聽不出怒意,但字里行間的壓迫威懾,濃烈得令人難以喘息。
沈昭落在皮帶上的手垂落到身側(cè),握緊,抬眸看向周淮序,不帶任何情緒地說:“我和你如果繼續(xù)維持這樣的關(guān)系,對吳小姐來說,未免太不公平,我沒有當(dāng)小三的癖好,你也說過,你沒有同時跟多個女人亂搞的癖好。”
她這話倒是說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滴水不漏。
直接把三個人處境都考慮到了。
還怪貼心。
周淮序沒什么表情地抬了下唇,“你操心得還挺多。”
沈昭不言,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收拾行李。
周淮序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顯然是沒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但聽不進(jìn)去,不代表她沒有主觀能動性。
只不過,沈昭沒想到,她剛俯下身,周淮序就從身后掐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貼緊。
“我沒說斷,你就乖乖呆著。”
周淮序手指探入她睡衣衣角。
“別的事輪不到你來想。”
沈昭毫不客氣地?fù)荛_他不安分的手。
這一撥雖然輕描淡寫,但反抗意味挺明顯,周淮序手掌在空氣里滯留了半秒,改變方向,往上扣在沈昭后頸,饒有興致地捏了捏,“吃醋了?”
沈昭抿了抿唇,眸底不知名情緒涌動。
但很快收起情緒,抬眼對上周淮序平靜的眸,微笑,“當(dāng)然不會,你放心,不該有的心思,我絕不會有。”
四目相對。
周淮序黑眸幽深似深潭,扣在她后頸的手繞到耳側(cè),捏住耳垂。
“沒有就好。”
他平靜地看著她說。
沈昭心口被某種不該有的情緒填滿,又被戳了個洞,密密麻麻的疼泛起,她定了定神,又想起剛才的話題稀里糊涂地被繞開,還想聊下去,唇被周淮序壓下來的吻封住。
周淮序體力好得驚人,連姿勢都是之前沒玩過的。
沈昭渾身濕透雙腿發(fā)軟地趴在周淮序懷里時,男人扣住她腰,往上一提,低頭親了她一下,淡聲:“不是想跟我斷了,怎么還紅著眼求我……”
他唇貼著她耳廓,低沉嗓音吐出三個字,沈昭本就泛紅的耳根,瞬間漲紅。
“床上的話,都不算數(shù)。”
她頭埋進(jìn)他肩窩,又氣又惱。
懊悔自己也太不爭氣,一到這種事,就被生理本能驅(qū)使。
反觀周淮序,他是天生高位者,即使在這種事上,也掌控著一切主導(dǎo)權(quán),最激烈的時候,他眼底即使有欲色,最深處的底色仍是平靜清明,不帶任何多余情感。
心栽在這種男人身上,只有死路一條。
周淮序要抱著她去洗澡時,沈昭推開人,“我自己洗。”
他淡睨她,點了點頭。
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霧氣騰升里,沈昭擦著身子,努力平復(fù)著左胸口不該悸動的心。
浴室外,周淮序長腿交疊坐在沙發(fā),散開的襯衣下,還殘留著被撓得挺兇的紅痕。
沈昭從浴室出來時,門鈴?fù)蝗豁懫稹?p>她身子一僵,看向周淮序。
后者起身走到門口,掃了眼可視屏幕。
是周凜。
周淮序撩眼皮看向沈昭,她視線從可視屏幕上移開,落在他臉上,帶著懇求。
“去書房,別出來。”
周淮序淡聲。
沈昭雖然意外他今天竟然如此好說話,但礙于情況緊急,沒多想,立刻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
周淮序云府這套房子,可比沈昭那小公寓大太多,書房離玄關(guān)很遠(yuǎn),完全不用擔(dān)心會被發(fā)現(xiàn)。
見沈昭進(jìn)了書房,周淮序打開玄關(guān)門。
周凜站在門外,手抄在褲兜,西裝散漫,唇角輕挑勾起,“哥。”
周淮序側(cè)身,放人進(jìn)屋,漫不經(jīng)心道:“有事?”
“我剛回來,看到這個點你家燈還亮著,就順便來問問,你跟吳家那位是什么情況,總不能真要結(jié)婚了吧?”
周凜的話,在看垃圾筒里用過的安全T時卡在嗓子眼,習(xí)慣性細(xì)數(shù)了下,有三個。
他下意識掃了眼里屋,驚訝:“你帶吳靈回云府了?”
周淮序:“不是她。”
周凜怔了好半晌,才說:“該不會還是你之前睡的那位吧?”
“嗯。”
周淮序淡掠過緊閉的書房門。
“身體上合得來,就留著。”
周凜實在驚訝。
周淮序在云府的這套房子,別說蘇知離沒來過,就連周硯澤和裴雅,周淮序都不會讓他們來,而他能進(jìn)來,也不過是因為過去的某些情分。
一個身體上合得來的女人,就這么帶進(jìn)私人領(lǐng)域里,周凜只覺得,恐怕不止床笫關(guān)系,即使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說不定。
“那吳靈那邊呢?就算是媽那邊施壓,你總不能結(jié)了婚,還在外面養(yǎng)一個吧?”
周凜說這話時,臉色表情難看了些。
周淮序平靜道:“有什么不好嗎?”
周凜斬釘截鐵:“你不是這種人。”
“你我身上都有他的基因,他是什么人,我又未嘗不是。”周淮序心不在焉道,“跟吳氏聯(lián)姻,家里產(chǎn)業(yè)鏈能得到更多資金支持,百利無害,我在外面養(yǎng)著誰,只要不影響家業(yè),至少父親那邊,不會有異議。”
話到最后一個字,周淮序眼底閃過似有若無的嘲弄。
周凜沉了口氣,“周硯澤是個上梁不正的,他確實沒資格說,可你媽呢?上回知道了你在外面養(yǎng)女人,她已經(jīng)激動成那樣,再有不合她心意的任何,萬一又像以前那樣……”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周淮序打斷她的話。
“你我都跟曾經(jīng)不同了,不是么。”
周凜眉間一僵,沒有吭聲。
“還有別的事嗎?”
周淮序眉眼冷淡,顯然是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周凜無法,生在周家,注定了很多事的身不由己,付出過慘痛代價的他,和曾經(jīng)差點丟了命的周淮序,早已看得清楚明了。
“哥,你那個助理陳元,你覺得他怎么樣?”
周凜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
周淮序撩眼皮看向他,“工作能力很強(qiáng),怎么?”
周凜:“我覺得他人品不太好。”
周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