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從晏北喉間溢出,帶著無盡的悲涼與嘲諷。
他緩緩抬起手,將煙湊到唇邊,猛地吸了一大口。辛辣的尼古丁瞬間嗆入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卻也讓那幾乎要沸騰的血液稍稍冷靜了些許。
他掐滅了煙蒂,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那點星火連同心中的某些東西一同碾碎在水晶煙灰缸里。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隱現。
最終,他緩緩靠向椅背,深邃的眼眸如同結了冰的寒潭,望向窗外那片虛假的繁華。
外面輝煌的高樓大廈,映在他眼中,卻沒有半分溫度,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多年來的認知轟然倒塌,親情、敬畏、家族榮耀……此刻都成了巨大的諷刺。
片刻后。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與窗外遙遠傳來的城市喧囂隔絕開來,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他困在這片突如其來的、冰冷刺骨的真相之中。
他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幾乎能凍結空氣。
突然門被敲響。
楊建走了進來。
看到晏北很不高興的樣子連忙問道,“晏少,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晏北沒有回應。
楊建知道,晏少現在心情肯定特別的糟糕。
所以沒敢多問,只是悄悄的放下了手中要給晏北看的資料就離開了。
走出晏北的辦公室,楊建嘴里嘟囔道,“晏少,這是怎么了?好久都沒有看到晏少心情這般糟糕了,他還是離遠一點吧,不然他該遭殃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晏江山和楊娟來到了劉少華的住處。
“你怎么來了?”劉少華問道。
晏江山勾了勾嘴角,“你是不是見晏北了。”
“晏江山,我見晏北犯法嗎,還需要你這樣興師問罪。”
“見他不犯法,但是你跟他說了不該說的,那就是你不對了。”晏江山嚴肅的說道。
“晏江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是不該說的。”
晏江山勾了勾嘴角,“是不是你告訴晏北他媽媽當時去世的真相了。”
劉少華笑了笑,“晏江山,這件事晏北不應該早就知道嗎?還需要等我說嗎?”
“如果你要不說,沒人會告訴他的。”
“沒錯,就是我說的,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你們為什么要瞞著他,他媽媽的死可是你們晏家害的。”
“閉嘴。”晏江山嚴厲的說道。“這跟你有關系嗎?”
“有沒有關系,你父親做出的那種事就對嗎?不然小北的媽媽就不會死的,你們晏家把她當什么了?明明是一家人為什么要傷害她。”劉少華說道。
晏江山頓了頓,“你以為我就愿意這樣的事發生嗎?我當時也知道。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如果有一次我肯定不會讓小北媽媽離開我的。”
劉少華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一旁的楊娟身上,“她死了好像對你也沒什么影響,你這不是又找到老伴了嗎?”
“小北媽媽走了我傷心,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傷心一輩子吧!十多年過去了,是個正常人都該釋懷了。”
“對,你釋懷了,可是我到現在都沒有釋懷。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秀華。如果我當時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秀華肯定就跟我在一起了。就不會死了。”
“劉少華,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為什么當時秀華要嫁給我,因為你當時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愛。”
劉少華扯動了一下嘴角,“你們晏家就是殺人犯。你們以為瞞住了晏北嗎?他現在知道自已爺爺害死了自已的媽媽一定會很傷心吧!”
“劉少華,我家里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我告訴你,以后我們晏家的事情你少管。”晏江山說道。
“晏江山,你今天來我這里,就是想說這事嗎?”
晏江山站起身,“我告訴你,秀華的死我也很傷心,但是這件事到此為止,要不是你跟晏北說這件事,我是不會來找你的。”
“晏江山,你兒子現在是不是不想理你了。”
“劉少華,我再說一遍,我們家的事情,你少管。”
“呵!我壓根也不想管,我只不過想讓晏北知道了他該知道的。”
晏江山的嘴角扯動了一下,看向劉少華,“我告訴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摻合我們晏家的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晏江山站起身對著楊娟開口道,“我們走。”
晏江山走后劉少華勾了勾嘴角,“父子倆個慢慢的內斗吧!這下有好戲看了。”
此時的晏江山。
坐上了車。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劉少華把這件事告訴小北了。”
“江山,你別擔心。我會替你跟小北好好說說的,他肯定會理解你的。”
“他這個孩子跟別人不一樣,比較有個性,不會那么輕易的原諒我的。我理解他的心情。”晏家江山說道。
“行了,別想這事了,你身體不好,照顧好身體才是真的。”楊娟安慰著。
晏江山點了點頭。感慨道,“這么多年,還是沒有瞞住。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也不知道小北什么時候可以不再計較這件事。”
楊娟拉住了晏江山的手,“給他一點時間吧,畢竟這件事挺突然的。”
“嗯,好吧!”晏江山閉上了眼睛,靠在了車座上。一臉的惆悵。
楊娟也沒有再說話。她知道這件事她做不了什么,很復雜,她只能安慰一下晏江山。
以前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相信晏江山說的話。相信他的為人,他肯定一開始也被蒙在鼓里的。
她也理解晏北的心情,這件事放在誰身上,誰都難受。一個是他的爺爺,一個是他的媽媽,親人害了親人。她作為旁觀者都有些理解不了。
她要做的就是讓晏北和晏江山兩個人的矛盾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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