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熱心村民帶著溫妤櫻和沈硯州又開始爬坡了。
其實也不算是爬坡,村民說林伯伯這會兒應該在水源上端,所以就只能往高處走。
這邊環境確實是挺惡劣,主要是這邊的田地太陡峭,而且都是小小的一塊梯田,一點都不像大平原那種田地,難怪每年收成都不怎么樣。
兩人跟著村民爬了一段時間的田坎,終于看到了那個身影。
林教授看著好像瘦了一點兒,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他精神氣還挺好的。
感覺到了有人來了,林教授下意識地轉身朝后看了一眼,待看清了來人后,接著就移不開目光了。
“櫻櫻!”林教授一邊激動地叫著,一邊將手中的鋤頭放下,隨后朝著溫妤櫻的方向走去。
“林伯伯,我們過去就行了,您不用過來。”溫妤櫻忙說道。
這邊的坡度有點高,溫妤櫻自然不好讓林教授這個老人家來接自已了。
林教授也是很聽勸,直接站在原地不動了,等著溫妤櫻等人朝著自已走過來。
確認林伯伯健康安全后,溫妤櫻松了口氣。
“林伯伯,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們。”溫妤櫻很是內疚地說道。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們在這邊好好的,你別瞎操心我們這兒。”林教授笑著說道。
他們一家都成了下放人員了,林教授也不想連累溫妤櫻夫婦。
“哪有瞎操心,是我該操心的。”溫妤櫻忙說道。
這會兒還有外人,也不好聊那么多。
林教授看向帶著溫妤櫻他們兩人來找他的村民,隨后笑著對人說道:“阿德,謝謝你了啊。”
那個人也知道幾人要敘舊,朝著林教授笑了笑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識趣的很。
等人一離開,溫妤櫻,忙問道:“林伯伯,林伯母和知意呢?他們沒跟你在一起嗎?”
林教授笑了笑,隨后才說道:“知意去幫忙挖渠道去了,你林伯母身子不太好,都是在家做做飯,不用上工。”
“這樣……林伯伯,你們在這邊,過得……”溫妤櫻想問他們在這邊過得怎么樣,隨后又回想了一下他們一路過來看到的,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這里的環境就是惡劣的,村民們可能自已都吃穿困難。
所以即使村民再尊重林伯伯一家,可能也沒辦法在吃穿用度上面幫得到他們一家人。
所以問這話,好像又有點沒有必要。
“你想問,我們在這里過得怎么樣是吧?櫻櫻啊,這些都沒什么,你也不用感覺內疚什么。別明明是幫助辦好事,到頭來還自已難受上了。”林教授都是老油條了,一眼就看穿了溫妤櫻在想什么。
溫妤櫻的鼻子一酸,鼻頭也變得有點紅紅的了。
“你說你,真的是!這都不算什么。而且啊,沒來到這之前我一直都是萎靡不振。來到這里看見農村真正的環境后,突然就理解了國家為什么要將我下放了,就是想讓我走到農村,走到群眾里去。之前我感覺丟人,感覺接受不了,但是這會兒我卻感覺挺好的。以前確實是我目光狹隘了,來到這里后,我找到了新的目標。不管能不能成,總是要試一試。”
林教授的一番話,確實是給了溫妤櫻不少安慰。
而且看著林教授這會兒的狀態,一看就知道不是撒謊。
這個年代的老人,都有著自已 一套思想。
報恩國家,報恩社會,這一輩的老人覺悟都是極其高的。
“林伯伯,你覺得好,那我就放心了。”溫妤櫻笑著說道。
她壓下了要跟林教授說讓沈硯州幫林家調崗的沖動,決定再觀察觀察,再看看要不要提出來問問。
“你們啊,就放心我們一家吧。雖然日子是苦了點兒,但是確實也算是有盼頭的。等我研究這兒的地質,要是能在我有生之年研究成功,到時候我肯定能回去的。不過現如今,讓老百姓們如何安居樂業最重要。”
林教授像是看破紅塵了似的,說出來的話溫妤櫻感動不已。
老一輩的教育家科研家都是很偉大的,這話真的是沒錯。
即使處于這種境地,林教授還想利用自已現有的條件,來幫助這兒的村民,讓沈硯州都佩服極了。
看天色不早了,晚點沈硯州和溫妤櫻還要回去呢,林教授也沒多猶豫,直接就帶著兩人回家了。
這邊說是家,倒不如說是一個避難所。
溫妤櫻看著這個極其簡陋的茅草屋,實在是不懂他們冬天的時候是怎么熬過來的。
只不過這種問題,溫妤櫻也不會問就是了。
“哎呀,是櫻櫻和小沈是!”這時,覃芳芳很是激動地走了過來說道。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里面,有人為了看他們而走那么遠的路程,覃芳芳怎么可能不激動?
在這邊,誰都不認識他們,知青們都是一個不認識一個的。
初來的時候,村里的年輕人都是一片死寂。
小時候被父母打怕了的孩子,還去幫著干干活。
所以在這種環境下,溫妤櫻能找了過來,覃芳芳自然是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