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看著文四的目光出現(xiàn)一瞬的惶恐,張鳴決定等下繼續(xù)給這位再上些壓力。
畢竟就他曾經(jīng)做的案子,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如果不是讓其意識到自已曾經(jīng)所犯的事發(fā)了,等待他的就只有死刑,他是不會主動去交代曾經(jīng)做過的其他案件的。
又等了好一會,李鐵柱和項海都穿了一身正式的警服回來。
“項隊長,你先讓人進去采集他的指紋,頭發(fā),足跡和血液,審訊的話,我們晚些時候再審。”
對于張鳴做出的安排,項海沒有廢話,直接派人進去對文四采集。
看著審訊室內(nèi)文四慌張錯愕的神情,張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讓他自已再待會吧,等一個小時后我們再進去。
一小時后,開門進入審訊室,當張鳴三人全部坐好,文四看到了三人的警銜,心跳完全控制不住的加快了許多。
經(jīng)歷過幾次被抓后,他對警察的級別是有了些了解的,哪怕了解的并不算完全,但看到一個扛著半包國徽的和兩個四角星花警銜的警察同時對他審訊,他也意識到這肯定是有哪里不對,這幾個顯然不是小警察,是當官的。
“項隊長,這次你負責文字記錄工作?!?/p>
接過詢問記錄,項海點點頭看向?qū)γ娴奈乃模抗庥行碗s。
這小子能被張鳴這個級別的人親自審訊,身上到底背著什么案子,他有些不敢想。
“姓名?!?/p>
見到是對面那個官最大的開口訊問,文四一時間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見此,張鳴也并不急躁,微笑著看著文四,再次重復了一遍。
“姓名?!?/p>
面對張鳴臉上的淡笑,文四此刻卻是沒來由的覺得身體有些沒來由的控制不住顫抖。
“啊,文…文四?!?/p>
很快,幾項基本個人信息確認完畢,張鳴語氣平淡的開口道:“說說吧,這么多年了,晚上睡覺時,看到警車警察時會害怕么?”
見到張鳴提都不提自已今天被抓了個現(xiàn)行這件事,文四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領…領導,我這人平時也有些怕黑?!?/p>
聽到文四這話,一旁的李鐵柱就先氣笑了。
“因為怕黑,所以拿了把刀在凌晨上街進行強制猥褻么?”
聽到李鐵柱這個親自把他制服的警官的嘲諷,文四低下頭,拳頭用力攥著,卻沒有搭話。
見此,張鳴繼續(xù)溫聲細語道:“文四啊,剛剛我們調(diào)取了你的違法犯罪記錄,你知不知道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技已經(jīng)越來越先進了?”
“曾經(jīng)受限于技術所無法檢驗的物證,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能通過細微物證,一根頭發(fā),一絲皮屑,甚至一點點體液就能全部檢驗出來了?!?/p>
“你猜猜為什么今天是我這個級別的警察親自來對你進行審訊。”
“你啊,如果想說就早點說,咱們呢,早點判,早點到監(jiān)獄,你心里也早點能有個底?!?/p>
“其實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監(jiān)獄的日子,是比看守所過得舒服的,特別是你這種類型的罪犯,哪怕在犯人中,也是最受鄙視的那一類,被收拾的最狠的就是你這種強奸犯以及人販子?!?/p>
“這些年你里里外外沒少折騰,在外邊的時候過的也不太好吧,你啊,要是個漢子就好好想一想,該交代的交代,早點投胎,下輩子說不定能好過一點?!?/p>
聽到張鳴這邊直接都扯到下輩子了,項海拿著記錄本有些錯愕的看向張鳴。
這怎么個事啊,這人不過是強制猥褻婦女未遂,判不到死刑吧?
沒去管項海詫異的目光,張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折騰了這么一通,這會天都亮了,時間已經(jīng)接近六點鐘了。
“文四啊,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想想,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對了,你早上想吃點什么?”
對于張鳴前邊的話,文四還沒什么反應,但當文四聽到張鳴問他早上想吃點什么時,卻是猛地抬起了頭。
“長官,能給我?guī)c餃子么?我愿意說。”
聽到這話,張鳴腳步依舊沒有停留,而是推了推楞在原地的李鐵柱和項海,帶著兩人真的到外邊的早餐攤買了幾份早餐。
“張部長,文四這……”
看著項海那一臉的疑惑,張鳴也沒解釋,只是笑著道:“兒歌三百首可以驅(qū)魔沒聽過么?”
“我啊,當官和從警這么多年了,還沒見過一個完全純粹的壞人,所見的人無論罪行多么惡劣,還是保留了一塊難以被觸及到的軟肋?!?/p>
“至于這軟肋是什么,不好說,因人而異吧,但其實根據(jù)我看過的案卷和接觸過的犯人,很多犯人心中都是比較孤獨,渴望真正的關心的。”
簡單吃過早餐,重新回到審訊室,將帶的兩盒不同餡的餃子放在文四面前。
此刻的文四不再像起初那般控制不住的顫抖了,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將兩盒不同餡料的餃子全部吃完,隨后嘆了口氣,開口從頭講述其犯罪歷史。
當聽到一樁樁案件從文四口中平靜的吐出,項海拿著筆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文四所交代的其中幾起案件,他知道,在早些年甚至參與過。
可那些案件不是已經(jīng)被破了么?犯人已經(jīng)被審判,關在監(jiān)獄中,甚至因為有一位因為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惡劣,已經(jīng)被槍決了。
看了一眼項海,張鳴拿過其手中的記錄本和筆交給了一旁的李鐵柱。
而文四則是整整從頭到尾講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把這么多年來所犯的案子全部說完。
轉(zhuǎn)身身旁表情有些呆滯木訥的項海,張鳴拍了拍他的肩膀。
“項隊長,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感受到張鳴的動作,項海咬咬牙,咽了口唾沫,目光灼灼的看向文四。
“文四,你剛剛所交代的,確定都是你做的么?是否有人教你說這些,或者是受到了什么脅迫?”
聽到項海的話,此刻顯得一臉輕松的文四卻表現(xiàn)的有些意外。
“警官,你當我瘋了么?我雖然文化不高,但也知道剛剛所說的都是掉腦袋的事,我是不想活了,但是也不可能替別人扛罪,畢竟我這人,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替別人扛,有什么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