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沒一會,楊信和韓戰便走了回來。
“老板,已經辦好了,不過您的身份……”
聽楊信把事情辦妥,張鳴點點頭。
至于自已的身份會不會被發現,張鳴其實是不擔心的,除了體制內的領導干部和商人,大部分普通人連本市的市委書記是誰都不知道。
很多人也就是知道一個名字,根本沒有見過面,更別提他這個極少在公共媒體鏡頭中露面的隔壁市市委書記。
“那走吧,明天你們不用過來太早,下午再來就可以。”
走進精神病院,對這里的一切,張鳴都非常的好奇。
配合的來到給他準備的病房,換好了病號服,聽著護士給他講解了每天的各階段時間安排。
因為張鳴表現得很配合,而且并未表現出什么狂躁、易怒等危險特征,所以被安排到的是普通病區。
而普通病區的管束并不嚴格,特別是張鳴這種不需要服藥的病人。
基本除了到時間要吃飯睡覺,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相對自由的。
走出房間,來到活動區,入眼看到的一切都和他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樣。
原本張鳴以為在精神病院住院的人,應該大多數以中老年居多,至少應該是人到中年,遭受重大打擊的。
但顯然,眼前的情況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樣,活動區內,所見到的大部分都是相對年輕人,還有一些張鳴張鳴甚至懷疑他們根本就還沒成年。
此刻大部分人都是三三兩兩的在小聲聊天,也有人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在發呆,還有在活動區內漫無目的繞圈走著。
見到活動區只有兩個護工在遠遠地一邊聊天,一邊留意著這邊的情況,張鳴找了個角落靠墻的椅子坐下,目光在病人的群體中搜索。
沒有。
將所有人全部打量了一遍后,張鳴并未看到與求助人發來的照片相似的面孔。
那應該是在重癥病區了,心中有了些猜測,張鳴看向了身旁一位和他年齡相仿,此刻正在玩著手指的中年人。
“兄弟,你是為什么進來的?”
聽到張鳴叫自已,一旁的中年人反應了許久才緩緩側頭看向張鳴。
“是在叫我么?”
看著中年人反應有些遲鈍,張鳴點點頭。
“對,想聊聊么?”
見張鳴真的是在跟自已說話,中年人又遲疑了片刻,許久才點點頭。
“也好。”
“就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可能反應會比較慢。”
“你想要聊什么?是人文地理,還是宇宙星河。”
張鳴:“???”
一定要聊得這么高端么?
看著張鳴的表情,中年人表情僵硬的笑了笑。
“看來你的病并不重,那些重癥區的人,普遍都喜歡聊這些。”
張鳴:……
好好好,是這樣區分病情輕重的是吧。
“哦,想起來了,好像你剛剛問我是為什么進來的。”
“我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來的兒子不是我的種。”
張鳴:……
那真的是很慘了。
尷尬的笑了笑,張鳴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些什么。
而一旁的中年人繼續觀察著張鳴的表情,隨后突然笑道:“你應該是因為錢的問題吧?投資失敗了?”
“咱們這輕癥區基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因為錢,一種是因為情。”
“像是那種真瘋的,幾乎都在重癥區。”
想了想,張鳴點點頭。
自已還真的為錢所困,自已太缺錢了,盤古計劃就是個燒錢機器,如今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第一筆3000億已經被燒的七七八八了。
等八月一號免簽正式落地后,確認沒什么問題他就要進京要錢了。
“是啊,缺錢,缺很多很多錢。”
“不過老哥,這輕癥區的年輕人也太多了吧,我原本以為應該是以我們這種年輕層段的為主呢。”
沒有繼續盯著張鳴看,中年人轉頭看向窗邊。
“剛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能現在年輕人的壓力更大吧,學習、工作、戀愛、父母,誰知道呢。”
想了想,對方說的沒錯,現在年輕人的壓力確實普遍比較大,患有抑郁的連年增加。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張鳴繼續笑呵呵的問道:“老哥,剛聽你說重癥區,院里的重癥區有多少人啊?會和我們互相交流,一起吃飯之類的么?”
一起吃飯么?
中年人搖搖頭。
“幾乎碰不到吧,我們是分時段吃飯的,等他們來了,我們基本都離場了。”
“不用怕,他們雖然是精神病人,但在醫院里,有藥物的控制,基本上是不會攻擊我們的。”
“就他們吃那么多藥,好人也都給吃傻了,更別提有的時候把醫護惹急了,他們還會給這群病人電療一下。”
電療?張鳴一時之間有些無言,大部分所謂的電療哪是電療啊,用電刑來形容可能更加合適。
只可惜自已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耽誤,不然真的該好好的去潛伏在精神病院查一查這個行業目前的情況。
“這樣么?那還有沒有更重的,就是連病房都不能出的那種人?”
聽張鳴還在追問,中年人又將視線轉回到張鳴的身上。
“有,怎么沒有呢。”
“不過他們的情況更復雜吧,聽說有些人可能沒有病,誰知道呢。”
“這啊,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監牢。”
“輕刑區、重刑區、死刑犯。”
沒有人接,是出不去的。
說完,中年人低下了頭,繼續玩起了手指。
見到這一幕,張鳴也沒再打擾,而是站起身去和周圍的其他人又聊了聊。
“開飯啦!”
聽到護工的喊聲,正和張鳴聊天的一個小姑娘呵呵的說道:“叔,走吧,不聊了,你第一天來,我請客,咱們去吃飯。”
看著眼前笑的很明媚的少女,張鳴真的很難相信這姑娘有相當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
“好,那謝謝你。”
跟著少女一同來到餐廳,取餐盤、打菜、找座位、吃飯、收拾餐盤。
少女看起來表現的完完全全就像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
“叔,我要回去睡午覺了,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