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拒絕再進行創傷性治療，賀仁如今的黃疸已經非常重了，不單單是皮膚，眼白都已經變成了黃色。
“張書記，你怎么來了？”
看著張鳴進來，賀仁強撐著起來，靠坐在床頭。
“賀書記，我剛去醫生那問了問，要不你還是做個膽囊支架吧，不然你現在這個樣子……”
苦笑著搖搖頭，賀仁長出了一口氣。
“張書記，我沒幾天了，不愿意在吃那份苦。”
“生前身后事我如今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已經可以平靜的接受死亡。”
“張書記你工作這么忙，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吧，我這沒什么事，我夫人等下吃過午飯后，還會來給我陪床。”
看著賀仁的樣子，張鳴心中實在難受。
拿出手機，張鳴當著賀仁又打通了公安局長李寬的電話。
“喂，我是市委張鳴，李局長，現在抓捕那伙毒販什么情況了，為什么這么多天了，還沒有動作？”
面對張鳴這邊的質問，電話那頭的李寬忙說道：“張書記，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對賀書記給出的線索進行一對一的確認，跟蹤所有毒販以及和他們接通的人，現在已經基本全部摸清了，大概明晚之前會進行收網。”
聽完李寬的解釋，張鳴看了一眼床上狀態已經很差了的賀仁。
“盡快，一個都不要放過，不要辜負賀仁同志挖取的線索，爭取將明珠市所有制毒販毒人員一網打盡。”
掛斷電話，張鳴看了看時間。
“賀書記，我要回市委那邊了，你之前提到的建議接任你位置的保稅區副區長閻辰同志，目前已經在公示階段。”
“你保重身體，聽從醫囑，多撐一段時間，這樣才能看到明珠市的建設成果。”
起身離開病房，坐在返回市委的車上，張鳴揉了揉頭。
等到明天李寬那邊收網后，于右應該也能把他需要的材料再次準備好了，去國資委那要到需要的資金大概是不難的，但是收購和建造如此之多的工廠，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收購的大部分工廠股權性質大部分都比較復雜，其中不少可能還涉及到員工持股這種歷史遺留性問題。
想要將這些工廠的問題全部處理好，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還有就是工人的問題，一些年齡較大的工人，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比較差。
雖然北方人識字率是很高的，但是上了年紀的人，對于電腦、數控等操作，想要培訓，那是需要較長時間的系統性培養。
其實這也是張鳴和于良要較長時間的原因。
和城市建設不同，以國內的基建速度，只要錢到位，那建設速度可以說是幾天就一個樣。
但是工業不同，工業的發展有著自已的獨特規律。
就像一些發達國家，是他們沒有那個經濟實力發展出一條完整的工業體系么？不是，而是這需要人，需要底蘊，需要國家堅定不移的長期支持。
張鳴相信北方如今重工業的問題前幾天一起開會的領導們也看到了，不然不可能答應的這么痛快，甚至沒有讓張鳴仔細說說，就直接拍板讓國資委給予支持。
用誰來完成這項艱難的工作呢？誰能把這件事撐起來？
如今市長嚴浩和副書記橋光耀都有自已的任務。
讓誰去扛旗，確實是個不小的問題。
……
翌日一早。
辦公室中，剛剛坐下，張鳴就接到了李寬打電話給自已匯報昨夜已經完成了對販毒集團的收網工作。
目前主要頭目已經都讓賀仁確認過了，沒有漏網之魚。
吩咐李寬讓其直接報到禁毒總局，給賀仁和明珠市公安局的同志們請功，張鳴掛斷電話。
這件事了，也算完了他的一件心事。
中午，剛剛準備去吃飯，秘書長于右就敲響了張鳴辦公室的門。
“張書記，您昨天要求的材料，已經全部做好了。”
接過材料仔細看了看，張鳴看著眼前的于右，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于秘書長，坐，我們聊一聊。”
雖然不知道張鳴為什么突然又要找他聊一聊，但是于右還是坐了下來。
見于右顯得有些疑惑，張鳴靠在椅背上。
“于秘書長，你擔任明珠市委秘書長多少年了？”
張鳴這一問，于右就更加懵了，這什么意思？嫌棄自已做的不好了？自已可是之前聽到張鳴的敲打后，一直很配合張鳴這位書記的工作。
“張書記，已經五年多了。”
聽到于右的話，張鳴點點頭。
“正廳做了這么久，有沒有想過級別再往上再走一走？”
級別再往上走一走？
看著張鳴臉上沒什么很明顯的情緒，于右更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級別再往上走？怎么走？去省里？明珠市級別再往上走可就兩個崗位，一個就是你張鳴，一個是市長嚴浩。
這書記是對市長不滿了？不可能啊，這倆人再加上一個副書記橋光耀，市委其他人都知道他們走得近。
看到于右沉默，張鳴笑呵呵道：“去省里我是沒有那個能力讓你去的，嚴市長干的好好的，也不是你能夠頂替的。”
“但是可以變通一下嘛。”
說著，張鳴用手指點了點桌面上這份計劃書。
“于秘書長，你覺得這家國企集團，等到整合完畢后，會是什么級別？”
看著這份秘書處剛剛做出來的材料，于右當然知道這東西的分量。
雖然這集團的投資肯定是不如盤古計劃的，但兩者的性質完全不同。
盤古計劃主要就是文旅和明珠市相關建設，雖然投入資金量大，但也就僅僅是資金量大罷了。
但眼下這份材料可不同，這可是一套完整的重工業鏈條，其中很多可能還涉及到軍工。
這樣一個集團的老總，必然是副部級。
明白了張鳴的意思后，于右卻開始糾結起來。
先不說張鳴能否說定上面讓自已出任這個集團的老總，就說由一個權力本就不小的副省級城市市委常委，一個實權正廳轉到企業享受副部級待遇究竟算不算進步，這其實都不好說。
抬頭看著眼前的張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