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勝玉看著白梵行,“少爺,咱倆已經合伙做生意了,做人呢最重要不能貪心。你與三皇子是表兄弟,你跟我做運輸行的生意,三皇子與我做海運生意,生怕皇上太高興了嗎?好事不能被你們占盡了,你給你表哥留條活路吧。”
白梵行一愣。
韓勝玉看他一眼又問了一句,“你來找我說這件事情,與令尊商議過了嗎?”
但凡問過白大人,他都不能出現在這里。
白梵行搖搖頭,“問我爹做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他又不懂。”
果然如此。
韓勝玉心想他書中死的不冤啊,人品雖然好,但是真沒什么心眼子,找人報仇也只會無腦刺殺太子這種招數,還沒成功反被掛了墻頭。
“少爺,你回去跟白大人商量商量,就知道我為什么這樣說了。”
白梵行看著韓勝玉,“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跟林家做生意就沒問題了?我表哥就不行?”
大家都是從軍的,還能區別對待?
“我能跟一根一根的木頭談生意,但是不能跟一片樹林談生意,就這么簡單,懂了沒?”
白梵行不懂,被韓勝玉趕了出去,氣呼呼的去找他爹了。
白大人剛從衙門回家,就被兒子堵在書房了,很是頭疼的問道:“你又闖什么禍了?”
白梵行沒發現他爹有些異樣的神色,一鼓作氣把自己去找韓勝玉的事情說了。
白大人一口茶噴了出來,嗆的他咳個不停,嚇得白梵行趕緊過去給老爹拍背順氣,一邊抱怨道:“您這么大年紀了,怎么喝口茶還嗆到了?”
白大人:這都誰害的?
“你跟韓姑娘已經做了運輸行的生意,又去摻和海運的事情做什么?”白大人捶胸,真是朽木不可雕。
白梵行聽他爹也這樣說,不服氣的反駁道:“那韓勝玉能跟林琢做海運生意,我表哥怎么就不行?”
“當然不行!”白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想害死你表哥不成?”
白梵行嚇了一跳,“爹,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不是想著表哥在軍中艱難,韓勝玉將海運生意說的天花亂墜的,我是想讓表哥賺點軍費。”
“你跟韓姑娘的運輸行她可還讓別人摻和了?”
“沒有。”
“她讓你造的車讓別人摻和了?”
“沒有。”
白大人深吸口氣,“你以為運輸行的生意小嗎?她的海運生意做得越大,你的運輸行就跟著壯大,這樣的生意她捏在手里一聲不吭,海運生意卻喊得人盡皆知,你……還不懂嗎?”
不懂。
但是,白梵行不敢說了,生怕把老爹氣死了,認慫的認了幾句錯,把老爹安撫下來,轉頭回了自己院子就跟表哥寫信,把韓勝玉跟自己爹狠狠地吐槽了一頓,然后誠心求教到底為什么不行啊?
憑什么能讓林琢做海運生意,表哥就不行呢?
林琢跟表哥都是武將,手中都握著軍權,韓勝玉就這么瞧不上他表哥?
白梵行轉不過這個彎兒來。
韓勝玉可不知白梵行干了什么好事,也不知自己還未見過三皇子,就被白梵行告了黑狀。
韓應元來信了,韓勝玉想要的船隊他給她湊齊了。
韓勝玉就知道自家老爹靠譜,看著韓旌喜滋滋的說道:“我就知道還得靠自家人,我爹悶聲作大事,一下子咱們就多了三條大船一條中型船,加上咱們自己的船隊,這要是出海不說所向無敵,安全也是極大的有保障啊。”
韓旌許久沒見韓勝玉這么高興了,笑著說道:“老爺一向沉得住氣,不過這么短的時間弄到四條船,的確厲害。”
“不只是船,他是連人帶船都弄到手了。”
什么叫開掛?
這就叫開掛!
她只要張張嘴,再難的事情她爹都給她辦妥了。
韓旌也愣了一下,瞧著韓勝玉遞過來的信伸手接了過去,等他看完信,就見韓勝玉又在看海圖了。
他將信還回去,看著韓勝玉說道:“這兩支船隊都要重新休整,丘秬那邊怕是騰不出手,不然還是我去一趟。”
韓勝玉頭也不抬地說道:“爹爹信中說何塘是被人盯上吃了官司,不想便宜了害他的人,我爹一出面便把船隊賣給了咱們。鄭信這邊是出海血本無歸欠了一屁股債,賣船還債,咱們出價高自然賣給咱們。”
“鄭信這邊問題不大,你是擔心何塘那邊還有麻煩?”
“何塘的是兩條大船,被人盯上看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韓旌立刻一本正經道:“看來到了二皇子出面的時候了。”
韓勝玉聞言與韓旌拍了一下手掌,兩人相視一笑,“你果然懂我。”
不然當初費力巴拉帶著二皇子賺錢做什么,該用就得用,不能白養著送錢。
“那你去一趟二皇子府吧。”韓勝玉道。
韓旌點頭,“我現在就去。”
“等一下。”
韓旌回過頭,“還有事?”
“你跟二皇子說一下鄭信賣船的緣由。”
韓旌秒懂,“行。”
做海運生意確實賺錢,但是風險也很大,鄭信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韓勝玉這是讓二皇子做好賠錢的準備。
韓旌走后,韓勝玉對著海圖發呆,古代海運路線一是看朝貢體系,比如東亞海域高句麗和倭國,二是看交通路線,比如東南亞海域,馬六甲海峽、巽他海峽是扼守東西方交通的咽喉,第三是印度洋網絡,東西方貿易的十字路口。
書中世界完全虛構架空,但是架空的大體體系還是有古代王朝的影子的,雖然名字不同,但是連蒙帶猜還是能猜到幾分。
東亞海域距離大梁比較近,海船往來也多,韓勝玉放棄這邊是因為獲利不大,她看準了東南亞海域,那邊著名香料丁香、肉豆蔻、胡椒啊、檀香木、珍珠、寶石這些東西哪一樣都是暴利啊。
韓勝玉只可惜她現在年紀小,再大一點,說不定就能說服她爹讓她親自走一趟。
正想著傳來了敲門聲,她頭也不抬的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韓姝玉探頭探腦的進來了。
韓勝玉愣了一下,脫口說道:“你怎么來了?”
韓姝玉臉一黑,“我怎么就不能來?”
韓勝玉扶額,以前吵架吵慣了,見面就要懟一句,她將手中的筆放下,韓姝玉一向不愛主動找她,沒事肯定不會來書房見她。
韓姝玉徑直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韓勝玉說道:“母親跟二伯母接到了靖襄公夫人的請帖,這事兒你知道了嗎?”
靖襄公夫人?
韓勝玉一愣,這不是太子的舅母嗎?
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還是走夫人交際路線,就很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