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沉默了好久，最后點了點頭。
“我跟卓峰，都來自西涼同一個殺手組織，我負責傳遞情報，他負責……”
東方的天空，出現魚肚白的時候，大理寺眾人都齊刷刷地松了一口氣。
顧昀辭整了整官袍，對陳朗說道：“走吧，把供詞跟犯人，一起帶走，我們得去面圣了。”
陳朗點了點頭，隨后又狐疑地打量著他。
顧昀辭摸了摸臉，“你看甚？”
陳朗：“前段時間我感覺大人好像跟以前做少卿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可是昨天晚上卻又感覺一樣了。怎么說呢，以前那樣也不算是全好，但是眼下這樣，突然會用那些手段來詐犯人，也不算不好。”
這話說得有點模棱兩可，還有點矛盾，但顧昀辭卻聽懂了，他嘴角微揚。
之前的大理寺少卿是顧昀瑞，城府很深，圓滑之余，但卻沒有韌性跟耐心，而他自己，則是少了許多心機，做事情太過于教條，有板有眼，過于中規中矩。
他們兄弟二人，都有很明顯的優缺點。
而如今，顧昀瑞的缺點則是越來越多了，但他在他家清婉的指導下，優點則是越來越多了。
顧昀辭關愛地看了看陳朗，語重心長地說道：“等回頭你娶妻的時候，記住一定要娶一個又聰慧，又厲害的夫人。”
陳朗：“……”
這話題怎么就跳躍到了娶妻上啊？
顧昀辭這邊一夜未歸，今天去見陛下，肯定又要有許多事情，他擔心蘇清婉擔心，就派人送了消息回侯府。
等進了宮，果然看到了蘇繼海去告御狀。
蘇繼海看著顧昀辭，他冷聲質問：“世子，雖然我只是你弟弟的岳父，但也算是你的長輩了，你怎能一言不合就抓了我的夫人呢？”
顧昀辭直接沒搭理他，而是對坐在上首的楚帝拱了拱手，“陛下，臣收到密報，上次刺殺您的殺手，有一個漏網之魚，就躲在了蘇繼海蘇大人家，臣就先把人抓了，連夜審訊出了結果，這些是供詞。”
他雙手把供詞呈現了上去。
蘇繼海頓時傻眼了，他結結巴巴，“顧世子，你，你開什么玩笑？蕓娘怎么會是細作殺手？”
顧昀辭：“顧大人是真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假裝不知道？”
蘇繼海瞪了瞪眼，隨后突然感覺脖子發涼，抬起頭看到了楚帝正審視著自己，他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來了。
“陛下啊，臣平時最老實本分了，也沒有什么大本事，還是出自蘇家，怎么敢通敵叛國啊！”
看著被嚇得痛哭流涕的蘇繼海，蘇長風也只好拱手出列，跪在了地上，“陛下，我們蘇家世代忠良，絕對不允許有這等佞臣在，還請嚴查！”
蘇繼海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兄長，“你，你竟然不為我說話？”
蘇長風：“如果你跟那細作無關，嚴查之后自然還你清白，你依舊是蘇家子弟，倘若你有半點通敵叛國嫌疑，別的不說，我們蘇家也不會饒你這種不忠不孝的子孫！”
顧昀辭其實知道蘇繼海沒問題，但誰讓蘇繼海昨天大晚上的，跑去侯府，還說了清婉好多難聽的話呢？
所以他拱手道：“陛下，那就讓大理寺一并審一審蘇大人吧？”
楚帝：“準奏。”
蘇繼海后娶的繼室，竟然是一個細作的事情，最高興的人莫過于徐家，畢竟當初蘇繼海為了娶那個蕓娘，休了徐氏，可是讓徐家好生沒臉。
而沉寂了許久的徐氏，聽到這件事情后，整個人頓時支棱了起來，特意坐著馬車，來到了忠勇侯府。
徐氏可聽說了，溪月這個白眼狼，竟然跟那個蕓娘感情很好，把她這個親生娘親，給置于何地？
尤其是，徐譚欣落得那個地步，溪月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徐氏是來看女兒笑話的。
蘇溪月還不知道蕓娘他們出事了，她心事重重，根本沒有休息好，因為還沒有決定好，到底該怎么處理腹中的孩子。
她昨天晚上還做了噩夢，在夢中自己生下了一個男孩，顧昀瑞十分高興地要過來抱，結果下一刻卻把孩子給丟了。因為那個孩子，長了一張跟卓峰，一模一樣的臉，正沖著顧昀瑞咧嘴笑……
見到許久未見的娘親，蘇溪月一臉不耐煩，“娘，你怎么來了？”
徐氏：“你多久沒喊我這個娘親了？自從我回了徐家后，你回來看過我么？”
蘇溪月也很厭煩，“你被爹休了，是你自己沒本事，別把這個怨氣撒我身上！你今天來到底有什么事，沒事就走吧，我身子不適，想要休息了。”
徐氏：“你還有心思休息？你難道不知道，你爹因為娶了一個細作，如今都被抓到了大理寺吧？說起來，也很活該呢，誰讓他當初鬼迷心竅，非要為了那個蕓娘休了我！”
看著一臉得意揚揚的母親，蘇溪月傻眼了，她死死地抓著徐氏的手，“你說誰是細作？”
徐氏：“就是那個蕓娘跟她兄長啊，你爹也不確定在這件事中干不干凈，不過人已經被抓到大理寺去了，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出來！”
徐氏在徐家過得并不好，畢竟是被休了的外嫁姑娘，年紀還這么大了，嫂嫂們動不動就會嫌棄她。
徐氏把自己過得不好的所有原因，都歸咎到了蘇繼海身上。
哦，還有白狼眼女兒身上。
所以她臉上的幸災樂禍，猶如實質，更是一副恨不得出去放鞭炮慶祝一番的模樣。
而蘇溪月在聽說蕓娘跟卓峰是細作后，頓時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顧昀瑞聽說蘇溪月暈倒了，頓時緊張得不行，他哀求慕容瑾給蘇溪月看一看，“慕容大夫，您的醫術十分高超，幫忙給我的妾室看一看吧！溪月她身子不好，而且還懷著我的孩子啊。”
乍一看，這顧昀瑞好像是一個好夫君。
可真是好夫君的話，又怎么會貶妻為妾呢？
慕容瑾看著顧昀瑞一副十分緊張擔憂的樣子，他笑了笑，“給她看病行啊，但得加錢。”
顧昀瑞咬了咬牙，“行。”
而慕容瑾之所以要給那個蘇溪月把把脈，主要是看她腹中的孩子，還能不能留得住了。倘若留不住，八成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肯定會到時候找個機會訛人害人。
他可得提醒蘇清婉一下。
等到慕容瑾給蘇溪月把脈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
顧昀瑞在旁邊緊張道：“慕容大夫，溪月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