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裴墨程自然不會將這件事同太后說出來。
裴墨程同太后說了一下,他去過禹州調查一事。
接著,又告訴太后,昨晚所發生的事情。
太后聞言,得知魏寧瑤昨晚竟然遇到了刺殺,驚愕不已。
“好個寂王,哀家就說,當年皇帝給他封地,他卻死活不肯去,而是要去福華寺出家,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
太后氣得狠狠拍了一下一旁的茶座。
臉上皆是憤怒之色。
突然,她覺得心臟一陣刺痛,眼前一陣陣發黑起來。
“皇祖母!”一直關注著太后的魏寧瑤,發現太后的異樣之后,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身體。
抓起她的手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脈象。
緊接著拿出一顆丹丸,放入了她的嘴里。
片刻之后,太后的情況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下來。
“皇祖母,您怎么樣了?”裴墨程擔心的朝蕭太后問道。
蕭太后撫了撫胸口,道:“程兒別擔心,哀家無事了?!?/p>
接著轉過臉看了一眼魏寧瑤,抓住她的手道:“瑤兒,多虧了你,哀家這把老骨頭還真是不中用了?!?/p>
魏寧瑤道:“皇祖母千萬不要這樣說,換作任何人聽到這樣的事,恐怕都無法做到平和以對。”
又平緩了一會兒,太后的面色這才完全恢復過來。
她朝魏寧瑤和裴墨程又看了一眼,開口道:“程兒,瑤兒,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這件事,你們準備何時告訴皇帝?”
魏寧瑤垂垂眼眸,道:“父皇今日即便醒過來,身體依然會很虛弱,恐怕受不得什么刺激,這件事,暫時最好不要讓父皇知曉?!?/p>
太后聽了這話,嘆了一口氣。
她帶著幾分擔心道:“哀家擔心,皇后和太子有可能會狗急跳墻,接下來,你們要萬分小心?!?/p>
魏寧瑤和裴墨程自然明白太后的擔心。
他們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
接下來,皇后和太子兩人,說不定會繼續搞什么事情。
不過魏寧瑤和裴墨程不會怕。
“皇祖母放心,我們會小心應對。”裴墨程道。
在慈寧宮待了一會,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魏寧瑤和裴墨程二人準備返回承乾宮了。
太后堅持要和魏寧瑤和裴墨程二人一起過去。
魏寧瑤又檢查了一下太后的身體,確定她已經沒有什么事了,便沒有說什么了。
沒多一會,一行人便來到了承乾宮。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隆安帝便清醒過來了。
由于昏睡的時間有點長,身子還十分的虛弱,隆安帝睜開眼睛后,雙目好一會兒都處在放空的狀態。
直到一道詢問聲響起:“皇帝,你感覺怎樣了?”
隆安帝的眼睛這才逐漸的聚焦起來。
同時,他的意識也逐漸的恢復了過來。
看清楚問他話的人是太后,他稍稍的愣了一下。
“母后,你怎么在這兒?”一開口,隆安帝便覺得喉嚨特別的不舒服,說出口的聲音也透著沙啞,他皺皺眉頭,又道:“兒臣這是怎么了?”
說話間,他想要坐起身來。
但嘗試一下之后,卻失敗了!
他發現他渾身綿軟無力,非常的難受。
“皇帝,你先別動,你先前受了傷,中了毒,昏迷了許多天,是瑤丫頭替你解了毒,不過你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笔捥蟪“驳壅f道。
隆安帝聽了這話,眉頭狠狠一擰。
腦袋里也終于回憶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去了慈寧宮,要陪太后用膳。
就在那些宮人傳菜過來的時候,忽然間,有兩名宮女對他和太后發動了刺殺。
他在救太后的時候,被其中的一名宮女刺傷了后背。
原本他以為他傷得并不嚴重,但只是過了片刻的功夫后,他便忽然間腦袋發沉,之后便昏迷了過去。
看來,他就是在那個時候中毒了。
“母后,您怎么樣?”隆安帝記起來,太后也被那宮女的匕首刺傷了,連忙關心的朝太后問道。
太后道:“皇帝放心,瑤丫頭也替哀家解了毒,哀家無事了?!?/p>
隆安帝聞言,放下心來。
也是,如果太后有事,此刻就不會出現在承乾宮了。
隆安帝抬眼朝蕭太后身側的人看過去。
魏寧瑤和裴墨程兩人,此時正站在那兒。
見到隆安帝朝他們看過來,他們連忙向他行禮。
隆安帝看了看他們兩人,率先朝魏寧瑤開口說道:“三王妃,朕方才聽母后說,是你給朕和母后解了毒,又辛苦你了!”
魏寧瑤連忙搖了一下頭,垂眼道:“這是兒臣應該做的?!?/p>
隆安帝目光接著移到了裴墨程的身上。
眼中稍稍的藏了幾分復雜之色,“程兒,你回來了?!?/p>
在慈寧宮出事的時候,在昏迷過去的前一刻,隆安帝的腦袋里,浮現的便是這位兒子的身影。
沒想到一睜眼,便看到了他就在自已的跟前。
這種感覺,讓隆安帝有些無法形容。
“是的,兒臣回來了,讓父皇擔心了?!迸崮檀勾故?,語氣里帶著些歉疚說道。
隆安帝看了看他,道:“回來了便好。”
緊接著,隆安帝的目光又朝四周圍看了看。
他發現,他的龍榻前,除了太后和三王夫妻三人,便只有姜院首等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了。
他眼里不由劃過了一絲孤疑。
就在這時,一名公公從外間走了進來。
上前走至龍榻前,隨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含著熱淚激動的向隆安帝行禮。
“陛下,陛下您終于醒過來了!”
隆安帝抬眼瞥他一眼,稍稍怔了一下,皺眉道:“張綽,你怎么突然老了這么多?”
進來的這名公公,正是御前總管張綽,張公公。
他先前被梁皇后以護駕不力的理由治了罪,被人帶走關押起來了。
裴墨程回來后,去運作了一下,便逼得皇后將人放了。
張綽這才得以重新回到承乾宮。
不過在張綽被關押起來的那幾天,受了不少的罪,加之又擔心著隆安帝的安危,他一下子,便蒼老憔悴了許多。
這還是他休養了幾天,狀態好了許多,若不然,他都不敢來御前。
“陛下,奴才有罪,護駕不力,讓您受了傷,陛下您責罰奴才吧!”張綽滿含歉疚請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