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哥吃好了么,該換我了。^丸^ ~ `鰰\戦, _已?發+布!蕞?新?蟑`結\”
這時,范洪的催促聲傳來。
“催什么催,來了!”
莊杰三兩口吃光剩下的胡餅,拍拍手起身道:“劉叔,俺先去忙了。”
“去吧。”
劉靖擺擺手,陷入沉思。
原本按照劉靖的計劃,是或招募或挾持一批匠人,送往十里山中,一邊打造軍械,一邊招募流民、獵戶操練。
但莊杰的一番話,卻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劉靖知道唐末很亂,可沒想到竟亂到這種程度。
士兵連軍械都敢賣,甚至還在權貴的操控下,隱隱形成了一條地下產業鏈。
不過對他而言,卻是好事一件,省卻了許多麻煩。
正好可以用明面上的生意來掩人耳目,暗中運送購買的軍械。
念及此處,他打算先去質庫轉一轉,踩踩點。
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裳,劉靖吩咐一句:“你們繼續做買賣,我出去一趟。”
剛出鋪子,迎面便撞上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王沖的手下,似乎是叫黃漁。
黃漁笑著拱拱手:“見過劉公子。”
劉靖寒暄道:“原來是黃兄。”
黃漁連忙擺手:“不敢與劉公子稱兄道弟,喚俺姓名便可。”
劉靖好奇道:“所來何事?”
“昨日小郎君與劉公子談妥了入伙,今日差遣俺把份子錢送來。+j.i_n?w-a!n`c~h/i+j/i?.^c?o!m!”黃漁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飛錢,遞過去道:“這是銀豐商號的飛錢,在潤州、揚州、金陵、宣州等地的質庫皆可兌換。”
接過飛錢,劉靖點點頭:“錢我收下了。”
楊行密病逝之后,王沖估計有的忙了,短時間內沒空與他相聚。
“那俺先行告辭。”
黃漁拱拱手,轉身離去。
展開手中飛錢,他大致端詳了幾眼。
以后世的眼光來看,這飛錢極為粗糙,共有三處防偽,分別是印章、暗戳、以及邊緣的一行天干地支。
對他而言,想要破解其實并不算難,但沒那個必要。
沿著街道走了三百來步,劉靖來到一間邸舍。
見到他,掌柜的頓時雙眼一亮:“小郎君可是要住店?”
“找人。”
劉靖淡淡地道。
“小郎君請自便。”掌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沒了先前的熱情。
“劉叔。”
徑首進了院子,便聽到一聲驚喜的呼喊。
正是余豐年。
做戲做全套嘛,昨日他與李松二人做托,自然不能住在鋪子里,否則被客人認出來,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鋪子里也睡不下這般多人。
劉靖問道:“李松呢?”
余豐年神色有些古怪:“呃……大姑爺在屋里。¨x*s\c_m?s_w·.?c^o·m+”
“咿咿呀呀~”
忽地,屋子里隱約傳來一陣女子的呼喊。
都是成年人,自然不用多言。
對此,劉靖倒是可以理解,李松這伙人一路逃難而來,又在山中待了這么久,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估計早就憋壞了。發泄一下也好,免得精力過剩,給自己招惹禍事。
等了片刻,房門打開了,一名婦人步履蹣跚的從屋中走出,行走之間,神情似有些痛苦。
這婦人約莫三十歲上下,姿容平平,不過胸前一對碩果倒是雄偉的緊,將襦裙高高撐起。
見到劉靖,婦人頓時雙眼一亮,語氣嫵媚道:“喲,好俊俏的小郎君,奴家住在殺魚巷,小郎君若得空可去尋奴家,不收錢喲。”
待那婦人走后,李松系著腰帶也出門了。
李松笑著打了聲招呼:“劉大哥來啦。”
“走。”
劉靖并未多說,只是招呼一聲。
見狀,李松與余豐年二話不說便跟著他出了邸舍。
走在街道上,李松見不是前往碼頭與鋪子的方向,不由問道:“劉大哥,咱們這是去哪?”
劉靖不答反問:“你二人可會賭錢?”
“這……自然是會。”
李松先是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劉靖輕笑道:“那就行,今日我請你們去賭錢,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們的。”
還有這種好事?
李松頓時大喜,翹起大拇指稱贊道:“劉大哥仗義!”
城內共有三間質庫,城東、城南、城西各有一間。
這三間質庫,他都打算去,眼下先去就近的城東質庫。
沿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走了約莫五百步,一間掛著招幌的質庫出現在眼前。
比起丹徒鎮的質庫,眼前這間要大了不少,且門口并無兇神惡煞的壯漢,反而是一名清秀小廝。
見有人上門,小廝唱了個喏,笑容滿面道:“貴客登門,里邊請。”
邁步走進質庫,小廝跟在一旁,詢問道:“敢問小郎君是典當還是賒貸?”
劉靖裝作一副不耐煩地模樣:“閑話少說,耶耶今日手癢,來玩兩把。”
聞言,小廝頓時會意,躬身示意道:“小郎君這邊請。”
在小廝的帶領下,劉靖三人朝著左邊一間房走去。
掀開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空曠的房間,并無擺放家具。
小廝邁步來到房間角落,抓起鐵環,將地面一塊木板,露出一個向下的通道。
通道并不黑,隱隱閃爍著昏黃的光亮。
見狀,劉靖皺了皺眉:“在地下?”
小廝滿臉歉意道:“畢竟見不得光,還請小郎君擔待則個。”
劉靖擺擺手:“罷了,地下就地下。”
叮鈴鈴~
小廝晃動了幾下鈴鐺,隨后躬身示意:“小郎君請。”
劉靖使了個眼色,余豐年當即會意,率先彎腰鉆入通道。
見他沒有遇到意外,劉靖這才撩起衣裳下擺,與李松一前一后進入通道。
一入地下,一股熱浪夾雜著嘈雜聲頓時撲面而來。
“六六六啊俺要六!”
“云麾將軍上啊,快咬死它!”
“一雙尚書,要不要?”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怪味在鼻尖縈繞。
汗味、腳臭味、餿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雖不至于讓人作嘔,可也讓劉靖皺起眉頭。
“賭檔都這樣,設的隱蔽。”身后的李松輕聲說了一句。
“嗯。”
劉靖點點頭。
《大唐律》對賭博的懲罰極其嚴格,雖說如今大唐己經名存實亡,可各地節度使明面上還是遵循著大唐律,這些個質庫為了省卻不必要的麻煩,因而都將賭檔設置在隱蔽處。
地下并不昏暗,反而燈火通明,恍如白日。
五六張長桌前,圍滿了人。
有販夫走卒,亦有滿臉橫肉的丘八,更有衣著得體之人。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丘八更多一些,看來莊杰說的沒錯,賭檔里十之八九都是丘八。
劉靖掃視了一圈,發現唐時的賭博種類很繁多。
有搖骰子,有斗蛐蛐,亦有葉子牌,以及一些他從未見過,更沒聽過的玩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