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來。”蘇赫霸道的口吻,不容置喙:“你來了,我給你介紹更多商界的朋友,對你的事業(yè)百利而無一害。”
在職場上,有關(guān)系可攀,總比自己慢慢爬更有效率。
許晚檸也不想虛偽謙卑,自視清高,她確實需要人脈資源。
“我會準時參加的。”
蘇赫激動,“好,恭迎你大駕光臨。”
許晚檸結(jié)束通話,放下手機。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她抬頭,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開門。
男人手中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大盒子,盒子上放著精致的首飾盒。
“您好,許小姐,我是蘇總的特助,這是蘇總讓我給您送來的晚宴禮服和珠寶首飾。”
許晚檸驚愕起身,看著特助把兩個盒子放到她辦公桌上,有些不知所措,“我自己有衣服,麻煩你把這些東西送回去。”
“對不起,許小姐,蘇總交代,你必須得收下,明天晚宴就穿著它出席。”特助禮貌頷首,交代完便離開辦公室。
蘇赫的追求,霸道得讓她覺得心累不已。
大多數(shù)有錢人的通病,就是不懂尊重別人的意愿。
只要他覺得,不要別人覺得……
她拿起精致的首飾盒,打開一瞬,瞠目結(jié)舌。
里面是耀眼的鉆石五件套,項鏈、耳環(huán)、戒指、手鏈、發(fā)夾。
如果是鋯石還好,如果是真鉆,那這套至少也得幾百萬。
她急忙蓋上首飾盒,再掀開大盒子。
里面是一件昂貴的黑色晚禮服,她沒有拿出來看,瞥一眼便再次蓋上。
——
第二天傍晚,許晚檸如期去參加蘇赫的生日宴。
她沒有穿蘇赫準備的晚宴禮服,更沒有佩戴那昂貴的鉆石。
她選擇一條乳白色的連衣長裙,一字領(lǐng)設(shè)計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的鎖骨和白皙的玉肩,裙擺長度到腳腕,整體簡潔大方,淡雅恬靜。
烏黑的長發(fā)簡單地束在腦后,淡妝清雅,落落大方。
打了網(wǎng)約車來到蘇家。
別墅很大,許晚檸拎著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蘇赫送她的晚禮服和珠寶,跟著管家穿過偌大的花園,進入宴會廳。
富麗堂皇的大廳,水晶燈灑下溫暖的白光,舒緩的爵士樂悠揚流淌,人不算太多,大家都盛裝出席,杯觥交錯。
看年齡層,似乎都是蘇赫最好的朋友,或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許晚檸的出現(xiàn),引起宴廳里所有人的矚目。
并不是她打扮得有多驚艷,而是她最后一個到場,且長得清純動人,氣質(zhì)頗好。
她拘謹?shù)卣局抗鈷哌^全場,驀地一怔,視線精準地捕捉到角落里馳曜。
他穿得很正式,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底,矜貴儒雅,俊逸非凡。
幾乎同一時間,馳曜的目光也望向她。
四目對視。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周遭的喧嘩瞬間褪去,彼此的視線變得炙熱粘稠,摻雜了一些復雜的情愫。
許晚檸平靜的心湖之下,暗潮涌動。
這時,蘇赫蹙眉走來,上下打量許晚檸,不悅地開口:“晚檸,你沒穿我給你準備的晚禮服?”
“阿赫,生日快樂。”許晚檸收回視線,擠著微笑,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他,“你的晚禮服和首飾都在這里,謝謝你的好意,這些不太合適我。”
蘇赫雙手插入褲袋,語氣透著失望,“我蘇赫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拿回來的先例。”
許晚檸笑容尷尬,轉(zhuǎn)身把手中的袋子交給身邊經(jīng)過的服務生,禮貌道:“麻煩你把這袋東西放到蘇總的房間,謝謝。”
服務生接過,頷首離開。
蘇赫抿唇呼氣,雖有不滿,但依舊被許晚檸的美貌驚艷。
他笑容變得溫柔,“沒有關(guān)系,你人能來就行。”隨即,自然地伸出手去摟她的腰。
許晚檸的身體微微一僵,像一張被拉滿的弓,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擠出職業(yè)化的微笑,巧妙地側(cè)身,挪了半步,與他保持禮貌性的距離。
她把手中禮物遞上去,“給你帶了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我的禮物?”蘇赫笑容燦爛,滿眼激動,視線掃過不遠處的馳曜,意味深長地看一眼他暗沉如墨的臉色,低頭拆著禮物:“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蘇赫打開禮物時,看到是一支平平無奇且毫無特色的鋼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僅持續(xù)了幾秒,立刻調(diào)整成激動狀態(tài),把鋼筆放入西裝口袋里,輕輕撫拍:“我很喜歡你的禮物。”
許晚檸抿唇淺笑。
蘇赫伸手貼到她后背,往前引進,“晚檸,我?guī)愀蠹艺J識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對許晚檸而言,變成一場公開的凌遲。
蘇赫如同展示一件剛剛獲得的、值得炫耀的戰(zhàn)利品,帶著她穿梭于朋友之間。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許晚檸律師,我們公司糾紛案的合作律師,她也是我關(guān)系非常好的朋友,才貌雙全,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啊!”
眾人紛紛自我介紹,與許晚檸握手打招呼。
接下來的聊天。
蘇赫刻意模糊了他們合作與私人關(guān)系的邊界。
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臂或后背,動作禮貌中透著親昵,姿態(tài)占有,像是在無聲地向所有人宣告著他的主權(quán)。
許晚檸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有好奇,有羨慕,也有鋒利的。
她維持著嘴角恰到好處的弧度,應對得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么僵硬,肌肉有多么酸澀。
更讓她如坐針氈的是角落那一道冷沉鋒利的目光,如同幾百根針頭釘在她身上。
她知道那是馳曜。
在一群與蘇赫關(guān)系最密切的朋友圈子里,這種難堪達到了頂峰。大家起哄著向蘇赫敬酒,祝他新的一歲“感情事業(yè)雙豐收”。
蘇赫顯然十分受用,他舉起杯,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的許晚檸,聲音揚高,帶著刻意的煽動,“今天我最開心的是晚檸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希望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她都在!”
“說得好!”一個朋友大聲附和,隨即轉(zhuǎn)向許晚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許律師,我們赫哥這么有誠意,你什么時候給個名分啊?”
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許晚檸身上,充滿了戲謔和期待。
這種問題,把許晚檸架在火上烤。
拒絕,會讓蘇赫顏面盡失,事務所與蘇氏集團的合作可能岌岌可危;答應,更是絕無可能。
空氣仿佛凝固了。
許晚檸臉上職業(yè)的笑容幾乎快要掛不住,指尖微微發(fā)涼。
而角落里一直喝悶酒的馳曜,此刻再也沉不住氣,大步走向許晚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