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第10章《不糟糕》的順序問題解決了，就在第11章的前面，沒找到的寶子可以翻上去看一下，抱歉哈，以后會盡可能避免這種烏龍事件。】
小院兒。
臨近日暮，小六小八覺得差不多了，才與托馬斯一起回來。
活寶兄弟平白挨了兩個大嘴巴子，莫名其妙之余，也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于是只與李青這個天祖打了個招呼，便逃之夭夭。
李青關(guān)上院門，介紹道：“這位是托馬斯，不列顛王國的情報聯(lián)絡(luò)人員，負(fù)責(zé)輸送佛郎機(jī)來東方之后的境況情報，也是我早前去不列顛王國認(rèn)識的第一位朋友。”
“這位是朝廷大員，級別很高的那種，你可以叫他先生朱。”
“這位是先生朱的秘書。”
先生朱……朱厚熜皺了皺眉，懷疑李青又在偷偷罵他。
托馬斯可沒朱厚熜這么多的內(nèi)心戲，一聽是李青的朋友，立馬熱情高漲——
“親愛的先生朱，很高興認(rèn)識你。”
說著，就要給朱厚熜一個擁抱。
朱厚熜哪見過這架勢。
黃錦也沒見過，當(dāng)即橫亙在前，小眼睛緊緊盯著托馬斯。
托馬斯并未察覺出異樣，因為黃錦的眼睛太小了。
于是，托馬斯就先給了黃錦一個擁抱。
由于體型的緣故，擁抱成了熊抱。
黃錦：(⊙_⊙)?
這算什么？
李青這才忍俊不禁的提醒道：“我的朋友托馬斯，先生朱對你們那邊的禮節(jié)了解很匱乏，還是按照大明的來吧。”
托馬斯怔了一下，隨即干笑道：“是我想當(dāng)然了，請原諒我的冒昧。”
接著，他作了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揖禮。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托馬斯有些費(fèi)解，朝李青道：“先生李，大明不是講究禮尚往來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嘛。”黃錦笑呵呵接過話頭，“客氣是對客人的，朋友之間相處不講究這些，難道你和李青平時相處，也整日相互作揖？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托馬斯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可又挑不出毛病，于是呵呵笑道：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嗯，這話棒極了。”
老外就是好忽悠……黃大胖子忽然覺得自已也不笨。
托馬斯問道：“先生李，你們還沒吃飯吧？”
“嗯，還沒。”
“我去點(diǎn)餐，今日我請客。”托馬斯極是豪爽。
李青含笑點(diǎn)頭。
朱厚熜目送他出門，這才道：“這老外對這里還挺熟。”
“都來三年了，當(dāng)然熟啊。”李青好笑道，“這里的老外可比京師多多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來金陵了，何至于這般大驚小怪？”
朱厚熜哼道：“這可是不列顛的情報人員，你就這么放心？”
李青失笑道：“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
“大明的強(qiáng)大與繁華，讓人知道不好嗎，揚(yáng)國威于萬邦，揚(yáng)的可不止是拳頭，還有錦繡繁榮，還有文化……”李青說道，“大明要做世界萬國的話事人，就要拿出大國姿態(tài)來，藏著掖著反而不美。”
“我是怕……科技科研技術(shù)外流啊。”朱厚熜憂慮道。
李青嗤笑道：“之前李家將蒸汽機(jī)技術(shù)捐獻(xiàn)朝廷，朝廷又公示于眾之后，轉(zhuǎn)眼間，全套圖紙就流出了海外，可結(jié)果呢？”
“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押上全部身家的佛郎機(jī)，此次來犯大明，卻沒有用一艘蒸汽船！”李青淡然道，“表面看是因為燃料補(bǔ)給問題，實則卻是他們造出的蒸汽船很雞肋，至少現(xiàn)階段是！”
“你的意思是……縱是給他們時間追趕，大明也能把距離越拉越遠(yuǎn)？”
“當(dāng)然不是！”
李青搖頭嘆道，“當(dāng)科技廣泛應(yīng)用之后，根本阻止不了科技外流，不過即便外流，也不會立時被追趕上，而連我們都還未廣泛應(yīng)用的科技，即便外流出去，觀之也只是觀天書罷了。”
頓了頓，“只要大明成為話事人，就不用擔(dān)心技術(shù)外流的問題了。”
“什么意思？”
“科技專利啊！”李青一字一頓，隨即笑瞇瞇道，“都成話事人了，自然要出臺一些世界萬國都要遵守的律法來，基于大明利益出發(fā)的律法，這是話事人的權(quán)益。”
“哦？哈哈……是了是了。”朱厚熜開懷大笑，連連頷首，“既然防不住，不若直接賣，就如之前賣蒸汽船……還是你損……啊不，還是你腦袋瓜好使。”
“呵。”李青不屑的撇撇嘴，糾正道，“不是賣，是授權(quán)。”
“對對，授權(quán)，收授權(quán)費(fèi)……”朱厚熜更開心了，沒皮沒臉的笑了一陣兒，忽然道：“李青啊……商量個事兒唄？”
李青鄙夷道：“一看你就沒憋好屁，沒的商量！”
“……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我好歹也是太上皇，也是一群小輩的長輩，當(dāng)著這么多小輩的面讓我叫你……不合適吧？”
“叫我什么？”
“……”
“給個面子成不？”朱厚熜一臉苦悶，“你知道的，我沒求過人。”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
“……求你。”
“話說囫圇了。”李青板著臉道，“我年紀(jì)大了，沒功夫猜謎語。”
“你……”朱厚熜咬了咬牙，所幸四下無外人，索性道，“求你別再讓我叫你太爺爺了。”
李青哈哈道：“你說這個啊，嗯……念在你這些年也算努力，且也一大把年紀(jì)了，準(zhǔn)了。”
朱厚熜剛松了口氣，卻聽李青淡淡道：
“說謝謝。”
“……謝謝。”
李青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朱厚熜一臉幽怨。
又過了會兒，托馬斯叫完餐走回來，道：“我要了三大壇好酒，先生朱，今夜咱們一醉方休！”
“……你還是叫我朱先生吧！”
“朱先生，今夜咱們一醉方休！”托馬斯從善如流，十分豪爽。
朱厚熜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李先生不同意啊。”
李青說道：“先生朱的身體不好，不能飲酒。”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托馬斯嘆了口氣，忽然想起正事來，忙問道，“先生李，西班牙海軍、葡萄牙海軍可在日本國？”
“嗯。”
“可被消耗了實力？”
“目前已經(jīng)被日本國牽制住了。”李青沒有藏私，畢竟時下的雙方是合作關(guān)系，未來還會合作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基本的情報信息自然要共享。
李青詳細(xì)闡述了西班牙、葡萄牙在日本國的遭遇，以及兩顆牙不再一條心，還有接下來的大致動作，一并說與了托馬斯聽……
“太好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托馬斯興奮的不行，如此結(jié)果，無論于不列顛王國，還是于他個人，都是一個極大的好消息。
托馬斯舔了舔嘴唇，道：“先生李，我想，我可以回去了。”
李青訝然：“你不與我一塊兒了？”
“呃……”托馬斯罕見流露出惆悵之色，“我離開不列顛王國好幾年了，現(xiàn)在不只是我的情人會成為別人情人的問題了，我的夫人怕是也要成為別人的情人了，我得盡快回去了。”
朱厚熜神色怪異，一個沒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擔(dān)心你女兒也……？”
托馬斯呆了呆，斷然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弟弟沒這么混蛋。”
“你弟弟？”
三人異口同聲，李青都驚訝了。
托馬斯卻沉默了。
朱厚熜尷尬的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對貴國的風(fēng)情十分好奇，可以說說嗎？”
“朱先生是先生李的朋友，當(dāng)然可以。”托馬斯逐漸打開話匣子……
隨著酒菜送來，連著幾杯酒下肚之后，托馬斯又樂觀開朗起來，從娛樂方式到生活百態(tài)，從政治權(quán)力到民情國情，事無巨細(xì)……
不全是因為李青的朋友關(guān)系，而是在托馬斯看來，大明這么般強(qiáng)大富足，根本沒有對隱瞞的必要，藏掖只會讓對方瞧不起。
朱厚熜沒去過海外，也沒機(jī)會去了，正因如此，他對海外，尤其是遙遠(yuǎn)西方的海外王國，興趣更為濃郁。
斗牛，斗犬，擊劍……這些娛樂方式，令他頗感新奇。
再聽女王的胳膊，女王的腿……這些客棧酒樓的招牌名，老道士仍不免大跌眼鏡。
不過權(quán)力架構(gòu)、政治博弈這塊，老道士卻提不起什么興趣，在他眼中這些太小兒科了……
一番暢聊下來，朱厚熜收獲感滿滿，忍不住感慨道：
“世界這么大，真想親自體驗一番啊……”
托馬斯說道：“朱先生可以與先生李一塊去啊。”
“算了，我時間不夠用了，我連大明都沒好好逛過呢。”朱厚熜苦笑搖頭，忽然想到了什么，惡趣味的問，“李青與你們的女王關(guān)系如何？”
李青挑了挑眉。
黃錦渾濁的小眼睛炯炯有神。
“當(dāng)然是極好極好的。”托馬斯忽然也好奇起來，問道，“先生李，榮光女王讓我轉(zhuǎn)交你信，你看了沒？”
“你問這干嘛？”
托馬斯嘿嘿笑道：“我想知道是不是情書。”
黃錦都驚呆了。
朱厚熜也是一臉愕然。
雖然他們也都拿不列顛女王與李青開過玩笑，可這個托馬斯竟也……他是怎么敢的啊？
老外都這么勇的嗎？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震驚老外的大膽了，主仆二人好奇心濃郁到爆棚。
本想打趣一下，不想竟還有意外收獲……朱厚熜當(dāng)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道：“寄信人是不列顛女王，收信人是永青侯李青，信中內(nèi)容定然是政治上的事，我乃大明天官，我必須過目！”
“朱先生是大明天官？”托馬斯吃了一驚，“大明的天官是吏部尚書對吧？”
“呃……這個，算是吧。”朱厚熜訕笑道，“低調(diào)，低調(diào)，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此事，不然……不然我會很難做，除了李先生之外，現(xiàn)在就你知道。”
托馬斯連忙保證：“我不會讓朋友難做。”
朱厚熜強(qiáng)抑激動，上綱上線道：“李青，這是國事，我必須過目。”
李青無語：“我都還沒看呢。”
“你還沒看？”朱厚熜怔了一下，“那就更好了，黃錦。”
相處大半生，黃錦早已與主子心意相通，立馬就給李青來了個熊抱。
朱厚熜下手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