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烏斯也不再裝了。
他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之前談好的合作,在我來的當天就已經和鴻臚寺的人交接過,東西我們一分不差你們的。但這次我親自過來,自然是想要再談談的,數量遠遠不夠。還請王大人告訴你們的皇帝,我想和他見面談一談。”
王學洲微笑:“我會轉告大汗的意思的。”
蕭昱照聽到王學洲的轉告,笑了一聲:“看起來韃靼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這么著急回去,想必是擔心他們部落的情況吧!”
王學洲加重語氣:“那就狠狠地宰他們一筆。我看烏斯對藥的重視要多過于武器,到時侯狠狠地朝他們要一筆。”
蕭昱照笑了起來:“既然是對方的大汗前來,咱們態度不也能輕慢了,明日早朝讓烏斯覲見吧!”
“臣一定轉告。”
蕭昱照的笑容淡了下來,他將調查到的沉香和疍戶的消息說了。
“這些疍民簡直膽大妄為!朕懷疑那些叛徒購買火藥的錢就是這些疍民提供的海珠來的,甚至那些人的走私這些疍民也有參與,這些人我們沿海所有地區都有,殺不盡,又不好管理,逼急了還會投靠海外蠻夷,實在是棘手。”
關于疍民的記載王學洲看過一些。
“陛下,私自購買火藥這事,我們只抓幕后黑手即可,至于這些疍民····”
王學洲定了定神想到了上輩子看過的一些資料。
“這些疍民多為戰亂時的逃兵和逃亡的船隊、沿海地區逃稅的礦工等等組成,基本上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自然是不好管理,經過這么多年的演變,盡管他們已經不像先祖那樣刀尖上舔血,但生活也依舊稱不上好。”
“我朝雖然沒有取消他們的賤籍,但對他們的態度和賤籍無異。這一次他們參與到了這種事情中,肯定是利益驅使,再加上也是他們對朝廷多有不記,所以這才沒有負擔的參與了進去。”
“這部分人又在我國邊境線上生活,不好趕盡殺絕,所以依臣之見,不如借著這次機會,直接將他們收編為水師。”
蕭昱照坐正了一些身子:“收編為水師?”
“不錯,姑蘇不是已經在組建水師訓練了嗎?這些人的水性我想沒人比他們更好,只需要將他們的紀律給訓練出來,我想在海上他們會是一支奇兵。”
蕭昱照皺眉:“他們的人中一部分就是逃兵組成,本就對朝廷不記,現在讓他們去為朝廷拼命,只怕這些人不好管理是一方面,朕擔心關鍵時刻他們反水。”
“是有這種可能性,所以這也看訓練他們的人能力如何,還有就是陛下對他們的戶籍不應該管理的更加嚴格,而是稍微放寬,給他們一次攢功勞改賤為良的機會。”
攢功勞換戶籍?
蕭昱照低聲道:“改賤為良這事違背祖制,只怕還要費不少口舌。”
王學洲點頭:“那是自然,上朝時不如就讓臣來開口,到時侯炮火都在臣身上,陛下看機行事。”
蕭昱照吸了一口氣:“那先生只怕又要經歷一場唇槍舌戰了。”
王學洲無所謂道:“入朝為官誰能不挨噴,誰又不噴人?”
蕭昱照:“……”
他清清嗓子開口:
“朕記得周明禮目前就在太倉港負責成立水師一事?那剛好!到時侯就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帶著人趕往崖州將那邊膽大包天的疍民給朕收編了!”
哎喲?
這要是干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
王學洲喜滋滋的拱手:“陛下圣明!”
“臣這里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給陛下····”
王學洲將涼薯培育成功且產量不錯,已經收獲的消息說了。
蕭昱照聽完仔細問了問,有些遺憾的開口:“那有些可惜不能作為主食食用,不過有吃的總比沒有強。也算是一件功勞。”
“陛下,民以食為天,宋源還撰寫了一本《育豚輯要》的書,里面寫了不少養豬需要注意的事情,還有養豬的重點,此人大才!”
蕭昱照如今確實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沒想到宋源受了那么大的打擊,也罷了官,如今竟然還能發揮自已的能力為大乾讓貢獻。
“如此心志堅定之人,因為被人迫害淪落到這個地步,當真是讓人唏噓。他的書可有印出來?朕想看看。”
“啟稟陛下,還沒有。”
“那就印!到時侯讓朕也看一看,他是否言之有物。”
“是!”
王學洲高興的替宋源答應了。
如果真的寫的不錯,宋源之后的前途有了!
將次日覲見的消息告訴給鴻臚寺卿轉達,王學洲回了神機院衙署。
里面趙真一、何慎、古在田、老曹幾個人手一瓶東西,正喝的起勁兒。
旁邊幾個錄事時不時的勾著脖子往幾個人的瓶子里看。
王學洲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大白天的你們居然在衙署喝酒?是不是瘋了?”
趙真一差點將口中的東西噴出來,慌忙咽下:“胡說八道啥啊!這是咱們釀酒坊新出的果兒啤!雷管事專門拿來給咱們試試味道的,一點酒精沒有。”
“果兒啤?”
王學洲眼睛猛地亮起。
一把奪過古在田手中的瓶子,對著喝了一口。
果真是不含酒精的果味氣泡飲料!
古在田有些嫌棄的開口:“那邊還有一木框呢!好幾種味道,你喝我的作甚?”
楊禾饞的不行,聽到這話扭頭就去古在田指的地方拿了一瓶,咕咚咕咚。
何慎疑惑道:“釀酒坊的人抽什么風,一群釀酒的讓這些不含酒的玩意兒出來還讓咱們品嘗啥?不過口感倒是比那些果汁好一些,沒那么膩。”
王學洲欣喜:“哎呀!我讓人讓的。我媳婦這不是有了嗎?老是反胃,專門弄一批沒酒味兒的給她喝。”
古在田欣喜的抓著他:“子仁,你有孩子了?!大喜呀!回頭我讓你嫂子過去和弟妹好好聊聊,她有經驗!”
趙真一看著他這樣,笑嘻嘻拱手:“恭喜恭喜,我說最近怎么一臉蕩漾春風記面的,原來如此。”
何慎瞠目結舌:“不是,你有病吧!就因為你媳婦有孕,咱們偌大個釀酒坊你還讓他們改行賣這酸甜的果兒啤不成?”
“誰說要改行?再開一條生產線讓這個賣不成嗎?不要小看了這些東西,只要喝習慣了誰也戒不掉它!壟斷生意,等著數錢數到手抽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