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艦群宛如太空推土機,無情殘忍地將火力站點這些枯枝敗葉推掉。
辛達強權從分裂到內戰,前后時間不到一個半月,根本來不及樹立多少站點。
況且李斌的艦隊也不是霸主的戰陣,對這些脆弱的建筑,不需要太耗費精神——那些用巡洋艦和主力艦護盾發生器,民用電網拼湊的護盾系統,在大教堂級無畏艦【祭奠號】和女皇級無畏艦【榮光勝利號】,以及一眾聯軍主力艦面前,都是菜。
攻勢級可能還要稍稍費些力氣破盾摧毀結構,但李斌不需要,他只要這些東西從星圖上消失,連戰利品打撈都不做。
伏爾甘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已無法呼吸。
今日,我手震。今日,我心痛!我是如此地熱愛打撈,可為何,為何!這些可憐的物什兒從身邊飄過,我卻什么都不能做?
船長是不會錯的,要怪,就怪那獅王愚蠢,竟敢抵抗正義之師!
你若投降,我豈不此刻便已大快朵頤?
口牙!獅王,你該死吔!你便是死一萬遍,也抵不了你的罪孽!
遺憾的不僅是伏爾甘,寰宇聯合許多艦長,船員都對戰場分外可惜。
但要數最傷心的,還得是巴爾洛夫。
他跪在艦橋,雙目充血。
打擊艦群目前最大損失是他,民用主力艦第一個戰損是他,軍用主力艦第一個戰損也是他。
他和鬣礦一共投了11艘作戰主力艦,這是他們所有主力艦數量,現在只剩10艘了。
投資人代表抿著嘴,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的確,鬣礦在開局也受了不小損失——那幾艘阿特拉斯級和普羅米修斯級就是他們的,巴爾洛夫帶來的全是軍艦。
但賬不是這么算的,鬣礦的最小訴求是重新獨立,最大訴求呢?當然是反過來控制辛達強權。但無論是哪一種,看到辛達強權兩座空間站被卸甲,火力單元被摧毀,他們還是賺的。
不是我打的又怎么樣?勝利一定要自已帶來么?你這是典型的大國沙文主義,我們小勢力,有自已的慣性和風骨。不要問勝利從何而來,兩種勝利擺在面前,你能告訴我哪個高尚哪個卑鄙?
他看著天穹會戰系統。
現在戰況已經漸漸明朗,寰宇聯合負責拆除空間站,星際帝國則與布萊頓聯盟,康志仇之巢一起順時針推進,以分散的模式,圍繞雙無畏配置,大開大合地秋風掃落葉。
而完成戰略任務的寰宇聯合艦群,則重新集結,沿著安全的航道,跟在聯軍身后撤離。
代表推搡著巴爾洛夫:“喂,快別TM嚎喪了,趕緊把艦隊啟動,你再拖,咱們就成殿后艦隊,要跟辛達艦隊碰上了!”
于是在巴爾洛夫不甘下,這支艦隊也只能啟動,丟下打撈了一半的征服者級戰巡,離開這個曾經裂解過奧庇斯行星,又成為前書記官傷心地的地方。
星歷222年1月2日03:33,繞行星系一圈的打擊艦群,成功完成與辛達艦隊和獅心艦隊的位置互換。
前鋒由星際帝國主導,兩艘無畏艦逼近諾緹婭星,尚未展開進攻陣型,空間站和地面便掀起叛亂,當地百姓和軍隊殘余,跟辛達強權的陸戰隊火并上了。
這也不奇怪,以前自由行星求著想加入辛達強權,卻被拒絕,獅王只把這里當做產品傾銷和經濟掠奪的殖民地,早就天怒人怨了。
再加上最近新征服造成的殺戮,當地人不造反只是因為沒這個膽子。
而辛達艦隊撤離后,駐守當地的除了少量死忠外,大部分都是普通陸軍,甚至人數加起來也就兩千多人,主要依靠的,是當地投降的偽軍。
今兒個聯軍壓境,原本只是例行公事喊話,不曾想偽軍臨陣起義不說,偽軍頭子甚至反過來勸說辛達強權委任的行星總督,連番發誓后,這位偽軍頭子被安排過來談判。
康志仇對李斌很有耐心,卻不喜歡跟不相干人士聊天,見了偽軍頭子,聽到他提什么“保全自由行星自治權,行星總督及本地官員依舊擁有權力”云云,立刻不耐煩,一拳搗過去:
“你嘰嘰咕咕說什么呢?連你們自個兒的艦隊都被獅王征收了,你們空間站都沒有,談啥條件?”
偽軍頭子原本是諾緹婭星治安官,體格健壯,被康志仇搗了一拳,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甚至腿軟地順勢倒下去。
康志仇煩躁地撓頭,他不是來處理這些的,他是來跟李斌吃香喝辣的,他有心將這些事交給星際帝國的指揮官,但對方是個老派的軍人,表示不參與軍事外的一切行為。
是的,人家覺得這是外交。
外你媽的頭!
“這樣!”康志仇擬了條消息發給李斌,等了幾分鐘拿到回信,便揮手:
“我看你比你們那總督有種,你來當總督,你們總督滾去當副總督,原來的總督從牢里放出來也當副總督,就這樣!”
“啊?我?”偽軍頭子指著自已。
“怎么,不樂意?”康志仇歪頭,“那就……”
“樂意!樂意樂意!”他啪地站起來,腿也不軟了,氣也足了,行了個標準軍禮,呲牙咧嘴:
“愿為皇軍效勞!”海盜皇帝也是皇帝,海盜皇帝的兵,也是皇軍。
“滾犢子!”
于是,陷入內斗的陰影星被瞿祥瑞拿下,而諾緹婭星則恢復自由。
當然的,諾緹婭星因為更靠近敵人,被設置為前線。在李斌授意下,康志仇直接把祭奠號展開,放下太空電梯,廢棄空間站改造的無畏艦直接用桁架和合金,泡沫陶化金屬擴展空港,開始在諾緹婭星遠地軌道,拍下臨時空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