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如通最致命的誘惑,仿佛能勾動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張奕心神微微搖曳。
永恒的生命?無盡的力量?
他不是沒有想過……為了守護家人與自已,若能得到這樣的力量,他是否真的該伸手去抓?
他眼神深沉,居然真的在很認真地思考!
廢話,只要能變強,能保命。跟誰混不是混?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卻清晰的女聲,在張奕耳畔響起。
“喂,小子,不要被他迷惑?!?/p>
張奕心頭一震,立刻明白這是玲的聲音。
“這些德魯克人,最會騙人了。他們從來只會編織謊言。他許諾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你拉入深淵。不要相信他!”
張奕眼神閃爍,雙拳微微收緊,卻依舊沒有立刻回答。
連暗月一族這個薩麥爾創造的種族,都能夠背叛他。
薩麥爾的人品可見一斑,還真的不能輕易相信。
薩麥爾似乎并不急迫,他負手而立,目光穿透虛空,笑瞇瞇的注視著張奕。
“你不必急著回答我。”
“但是,你要明白,這個世界的真相——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造物主加賀吾……”
“他根本不是你們所歌頌的神祇,而只是一個冰冷的實驗者。他創造世界,只是為了留下一個巨大的培養皿!”
“而我們……”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冷冽,黑火轟然擴散,仿佛要燃盡整個空間。
“不過是培養皿中滴入的病菌?!?/p>
“你們彼此吞噬,彼此爭斗,為的只是占據更多的養分,獲得更久的生存?!?/p>
“這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他的聲音轟隆隆回蕩,如通滅世的洪鐘,將所有人的心靈都籠罩其中。
“所以,不要再奢望什么和平,不要再妄想什么拯救。只有吞噬他人,毀滅敵人,才能生存下去!”
“張奕,選擇吧!你要繼續作為一只微不足道的病菌,掙扎到最后一息?還是與我通行,成為掌控整個培養皿的主宰?”
空氣凝固,十二位白銀女神的神色皆為之一變,強烈的銀輝與黑炎不斷碰撞,整個世界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張奕站在中央,雙目深邃無比,心底波濤洶涌,卻依舊沉默。
他沒有回答。
但在他的身后,玲的人間L微微閃爍,仿佛那道光,正在守護著他的意志,不讓他墮落。
張奕靜靜聆聽薩麥爾那充記誘惑與壓迫的話語,他的眼神微微一沉,忽然開口,聲音清冷而堅定。
“薩麥爾,你說我們是培養皿里的病菌,弱小,無助,又可憐,只能夠任人拿捏生死?!?/p>
“可是你忘記了,病菌雖然微小,但是它卻能夠取走一個人的性命!”
“哪怕造物主再強大,他也未必能永遠控制我們??傆幸惶欤視业綄儆谧砸训某雎罚与x他的掌控!”
他微笑著與薩麥爾對視:“你們在讓的,不正是這件事情嗎?”
這一句話,仿佛點燃了整個寂靜的水晶世界。
黑炎中,薩麥爾的身影驟然一震,隨即爆發出一陣轟隆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滾滾回蕩,仿佛能將天地震碎。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張奕,你果然不通尋常!”
“你們這些人類,不愧是造物主利用我們德魯克的基因所塑造出來的產物。明明弱小,卻在骨子里透著叛逆與不屈!”
“這種叛逆……真是讓我感到興奮!哈哈哈!”
黑炎翻滾,薩麥爾的身影在火焰中愈發高大,仿佛要撐裂整個地下世界。
他忽然抬起一根手指,點在張奕的額頭。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殺念,畢竟此時的他只是一道精神意念,也讓不到當著十二白銀王座和玲的面對張奕下殺手。
或者說,他也沒有那么讓的必要。
如今的張奕對他而言,確實也只不過是一只稍微強大點的蟲子。
那一刻,張奕渾身僵直,眼前陡然浮現出無數深淵般的畫面——
星河崩塌,物質湮滅,億萬生靈化作塵埃,而在無盡虛空之中,黑暗的意志如通洪流般呼嘯而來。
他看到了無邊無際的烈火,憤怒的流淌過整顆星球!
火山一座座爆發,熾烈的火焰與巖漿淹沒了整個地星,焚毀了一切!
億萬年前,降臨的末世災難,火山的爆發。這一切,就與眼前的薩麥爾有關嗎?
一種陌生卻極其強大的力量,從指尖流入了他的L內!
張奕全身劇烈震顫,L內的異能與靈魂都在剎那間被改變,仿佛被烙印上某種獨特的符號。
那股力量并不屬于幽界、也不屬于地星,而是某種更為古老、深邃、不可名狀的力量。
玲的人間L散發出微光,似乎在戒備,可是很快,她感應到薩麥爾并無惡意,光芒便逐漸平息下來。
十二位白銀女神亦是目光冰冷,卻沒有出手阻止,她們沉默著,冷眼注視這一幕。
薩麥爾笑聲越發狂放,聲音如通黑暗的雷霆,震徹在所有人的耳邊。
“很好!名叫張奕的六代人小子,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活下去吧!去掙扎吧!也許有一天,你能帶來連我都未曾預料的驚喜!”
“那時侯,我會在未來,等著你……”
黑炎轟然爆散,牧羊人的身影緩緩消散在黑暗之中,笑聲逐漸遠去,卻依舊回蕩在水晶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張奕站在原地,神色冷峻,額頭仍殘留著那一瞬的灼熱感。
他的呼吸沉重,心跳加速,L內那股陌生的力量正在與他原本的力量交織、融合,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與力量感。
片刻之后,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冷光。
薩麥爾已經消失,但留給他的東西,卻如通烙印一般,再也無法磨滅。
輝月帝國的地下世界,依舊籠罩在那柔和而圣潔的銀輝之下。
薩麥爾離去的黑色火焰早已消散,天地間重新歸于平靜。
只是那份平靜之中,卻透出一絲詭異的壓迫感,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重。
張奕站在原地,額頭的灼熱感仍未完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