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閻川清了清嗓子，面有疑惑：“豪哥...我覺得，你跟我說實話，你最開始說要奪冠的，現在還想奪冠么？我怎么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咱們怎么越計劃越正規，重心有點轉移了呢？”
蘇燼淡然道：“事情的發展往往就是這樣，人是被現實推著走的。古人有個窮和尚，本來他就想用溝子換點饅頭，可沒人想到他最后做了皇帝。”
“一開始我確實是奔著奪冠去的，也是想利用民眾攪點渾水作為輔助，可是現在勢頭起的很大，民心可用...那我們不妨就再做點有意的事，把事情搞得更大！而且這跟我奪冠的目標完全不沖突。”
飛昂猶豫道：“豪哥....真要搞這么大？動財團的利益財團哪還能忍？他們真翻臉，那不是誰都保不住...”
熊克、鄧松互看一眼，眼中皆有猶疑。
蘇燼一臉平靜，慢慢掃視眾人：“我理解你們，人就是這樣，一做起事心里狀態就跟過山車似的飄忽不定，大事尤其如此。”
“但是事情已經開頭，那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反而是越鬧就越有利...永遠記住我們的核心理念，我們口號是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樂音繃著臉舉起拳頭。
“法不責眾！”
“聰明，這才是聰明人。”蘇燼贊賞的給了對方一個眼神，“來，大家跟我一塊喊一遍口號。”
“法不責眾！！”
....
數日后，豪哥的身影徹底在天域神隱。
熱度沒有隨之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斷罪天樞對戰重裝堡壘被制作成全息體驗，盜版瘋狂流傳。
算法高頻推流，推出短短一小時內點擊破億。
各大討論區同步炸裂，相關話題迅速爬升熱榜前列。
【#斷罪天樞逆殺重裝堡壘#】
【#平民也有戰神#】
【#反對公開乘騎、焯豪哥人偶，英雄不容杏侵#】
【#天域到底為誰服務#】
起初，是一小群人在南城區廣場舉著“斷罪天樞紀念旗”跳舞。
然后，是另一群人在東側主干道掛起了豪哥1:1仿真面具免費發放點，三百套面具不到兩分鐘被搶空。
到了夜幕降臨，一切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全世界樂子人的目光早已集中到天域極環城，城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賽博狂歡。
天域內的玩家，如同約好了一般，開始穿著豪哥的皮膚模板、戴著同款仿真面具，走上街頭，游行、拍照、直播，甚至開始即興演講。
再往后，就是煙花。
電子煙花狂炸，有意無意的瞄準天上二十四小時巡邏的武裝無人機。
煙花密集升空，全城都被染上了流光閃爍的紫藍霓虹。
未曾發生暴力活動、AI執法始終寂靜無聲。
歡騰喧囂之中，幾則引人眾怒的新聞反復開始流傳。
【冕天能源公子白錦，打著免費贈送裝備的旗號，引平民玩家入套殺害玩家試用新武器】
【白錦圍繞種植用地注冊空殼公司，AI判定種植園為輕工業過渡區，種植園被強買，七十名生活玩家兩年心血一朝盡毀。】
【白錦副本遭遇失敗，平民玩家慘遭現實開盒。個體手工食品店被認定存在嚴重污染，遭到重罰...天域、現實雙重破產，至今背負債務。】
【白錦副本遭遇三十名玩家伏擊，原地洗號。次日裝備全面升級，三十名玩家半年內陸續遭遇洗號，其中二十三人連續多次被擊殺，被逼轉入生活領域。】
憤怒的人群圍聚在白錦所在的社區附近喧鬧，釋放電子煙花，且保持在安全區范圍。
連續三天的時間，一天比一天人群聚集的都更多。
大量人打著投影，還身著斷罪天樞圖案的T恤。
AI巡邏無人機一開始還嘗試廣播驅離，但在人群保持不越界、無人動手的前提下，最終只能選擇沉默。
...
別墅內，白錦已經三天沒睡好了。
天域里鬧心，出去更鬧心。
原來一天有十二個小時泡在天域里，現在一上線外面亂哄哄的根本出不去。
在現實里...現實早就失色了，根本沒意思，現實讓人渾身刺撓。
掀開窗簾一道縫隙，外面煙花爆閃，一群人在社區外開狂歡。
煙花放出來都是他的臉。
狠狠扯上窗簾，白錦快步走到沙發坐下，陰沉著臉，眼中畫面跳出。
“老王！幫我看看外面什么情況，沒完了是嗎！是不是有人要搞我！我現在浮空車都飛不出去。”
“還用我看么，到處都是直播，外面都等著干你呢。”老王聲音笑嘻嘻，“你也怪不了別人，誰讓你以前玩那么狠呢，現在怨氣爆出來了，要不你出城讓外面人殺幾次消消火就結了。”
“我臉不要了是吧...”白錦大怒，“他媽的一群賤民！瘋了，那個豪哥一出來把這幫人全帶瘋了！”
“還有陸瀾，他媽的機甲讓人給搶了，怎么跟個孫子一樣屁都不敢放啊！”
“現在天域到底什么情況，一個逆賊就這么招風惹雨的都沒人管么？不是有緊急防暴預案么，為什么現在還沒啟動，這安全區現到底還安不安全了！”
“難說，除了那個豪哥，目前外面那些人行動還在安全守則范圍內，人家還申請了演出活動，安防沒理由插手，這絕對是有組織有計劃行動...不過你也不用急，現在冥淵和罪案都在想辦法追殺豪哥，那小子一死也就沒人鬧事了。”
“嗯，先不說了，陸瀾在聯系我。”
...
“二位，二位！”
客廳內，小張行烈滿面怒容。
“你們兩個就在這坐著，這么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么？非得讓人家殺上門才有動作是么！”
冥淵、罪案各坐沙發一段，二人面無表情抬頭。
冥淵：“你被殺跟我們沒關系，有氣不用找我們撒。我們能找到那個豪哥，肯定是會出手的，但是現在沒有蹤跡，甚至連個領線索懸賞的人都沒有。”
罪案：“你如果著急不如幫我們去找，現在外面鬧事的隊伍很大。你不妨派人潛伏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我派了！都是一群鬧事亂民，可跟豪哥沒有關系，你們派人潛伏了么？”
冥淵頷首：“派了，跟你的結論一樣。這里面應該有自發的，也有豪哥組織的人手，他們肯定有防備。”
“等一下！”罪案突然抬手，“有人聯系我，領了線索懸賞，一個叫灰隼的...嘶，有點耳熟...”
小張行烈眼睛一亮：“這人行！快接！當初就是他給我發的豪哥線索，后來我查過這人，頗有名氣，是個探查追蹤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