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啟文和于詩韻幾乎是前后腳抵達的京都。
大賽的決賽在京都舉行，承辦方自然為所有的參賽者統一安排了住宿，是一家距離賽場不遠的酒店，條件不算豪華，但干凈整潔。
巧合的是，莊啟文和于詩韻被安排在了同一樓層。
于詩韻在走廊里遇到莊啟文時，明顯愣了一下。
莊啟文的名字和事跡，于詩韻早已通過網絡了解清楚，心中對這位同樣出身底層卻醫術精湛的前輩抱有敬意。
兩個人復賽的時候還在一個區，于詩韻遠遠的看到過莊啟文。
“莊……莊醫生？”于詩韻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帶著濃重海州口音的普通話聽起來軟糯糯的。
莊啟文停下腳步，看向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眼神清澈中帶著一絲怯生生意味的女子，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是……海州的于詩韻？”
“是我！”
于詩韻沒想到莊啟文竟然認識自已，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躬身行禮：“莊醫生您好，我看過您的事跡，很佩服您！”
莊啟文擺了擺手，語氣平和：“不必客氣，你我都是參賽選手，互相學習，你的成績很好，咱們區第五名，很厲害。”
于詩韻臉頰微紅，小聲道：“運氣好而已，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莊醫生您才是真正的實力派，初賽第一，復賽又是第一。”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雖然年齡、經歷相差不小，但同樣非科班出身、憑借自身努力走到今天的背景，讓他們之間天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決賽……加油。”分別前，莊啟文對于詩韻說道，眼神中帶著鼓勵。
“莊醫生也加油！”于詩韻用力點頭，心中因為來到陌生大都市而產生的忐忑，似乎消散了不少。
他們都知道，決賽的舞臺，匯聚了全國頂尖的中醫高手，尤其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肖景云肖老，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橫亙在所有選手面前。想要脫穎而出，難如登天。
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
就在選手們積極備戰決賽的同時，京都某處私密會所內，上次密談的幾人再次聚首。
“肖老已經抵達京都了，這一次的決賽肯定很精彩。”衛生系統的那位官員，姓張，這會兒明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醫藥代表王總聞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有肖老出面，看那陳陽還如何囂張！一個毛頭小子，真以為得了些虛名就能開宗立派了？簡直是笑話！”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李姓專家，推了推眼鏡，謹慎地道：“肖老德高望重，他出面自然穩妥。不過，陳陽此人，也確實有真才實學，不可小覷。尤其是在中西醫結合以及一些疑難雜癥的診治上，思路刁鉆，往往有出人意料之舉。”
“李教授不必長他人志氣。”
王總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肖老浸淫《傷寒》一生，經方運用出神入化，那是堂堂正正之師，是中醫之根本。陳陽那些奇技淫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鏡花水月。我聽說，肖老對那個莊啟文和于詩韻，很是不以為然。”
張官員點了點頭：“嗯，肖老私下表達過擔憂，認為過度強調‘實戰’和‘破格’，忽視理論傳承和規范性，會導致中醫傳承出現斷層，甚至滋生江湖騙術，他這次參賽，也是存了撥亂反正之心。”
“這就對了嘛！”
王總撫掌笑道：“到時候決賽現場，肖老只需在病例分析或治療方案上，以請教的名義向陳陽提出質疑，點出莊啟文或于詩韻診療思路中的‘不合規矩’之處，就夠陳陽喝一壺的。”
“陳陽若偏袒，就是徇私，有失公允；若秉公處理，否定了自已親手提拔起來的人，那就是自打嘴巴！哈哈，妙啊！”
李教授沉吟道：“還是要提醒肖老，注意方式方法，畢竟陳陽背后，還有文家……”
“文家又如何？”
王總撇撇嘴：“文老身份特殊，更要注意影響，難道還能公然袒護自家孫女婿，打壓杏林前輩不成？學術之爭，各憑本事罷了。”
張官員最后拍板：“好了，此事我們心中有數即可，不必過多插手。相信肖老自有分寸。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在必要時，確保決賽的‘規范性’得到強調即可。”
“而且肖老其實和我們也不是一路人，大家要心中有數。”
幾人相視一笑，舉杯共飲，仿佛已經看到了陳陽在決賽現場焦頭爛額、威信掃地的模樣。
.......
決賽前三天，京都國際醫療中心，陳陽辦公室。
旬佳宏和林毅聯袂而來，臉色都有些凝重。
“師父，外面有些不好的傳言。”旬佳宏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什么傳言？”陳陽示意他們坐下說。
林毅接口道：“傳言說，您之所以力保莊啟文和于詩韻晉級，是因為他們私下里已經表示，會在賽后拜入您的門下，成為‘陽神’一脈的弟子。”
“還說您舉辦這次大賽，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網羅人才，壯大自已的勢力，所謂的‘公平公正’不過是塊遮羞布。”
陳陽聞言，挑了挑眉，臉上非但沒有怒意，反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傳言倒是編得有鼻子有眼，還有嗎？”
旬佳宏見陳陽如此鎮定，焦急道：“師父，您別不當回事！這傳言在部分選手和受邀觀賽的嘉賓中流傳很廣，對您的聲譽影響很壞，尤其是肖老那邊，聽說對此頗為不滿，認為您急功近利，吃相難看。”
陳陽笑了笑：“他們說的沒錯，這一次杏林大賽本就是為了網羅人才，如果有合適的，我也會有收徒的想法，沒什么問題。”
“陳主任，話雖如此，可是.......”林毅提醒道：“真要讓外面這么傳，影響總是不好。”
陳陽擺了擺手：“我陳陽收徒，首重品性德行，次看天賦悟性。”
“若他們真有此意，且通過我的考驗，我收下又何妨？若他們無意，我難道還會強求不成？”
陳陽頓了頓道：“這個話不妨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而且這一次杏林大賽優秀的人進入京都醫療中心也是早就公布的，怕什么？”
“其實你們不用太擔心，這一次要是肖老讓陳主任下不來臺，沒有謠言，對陳主任來說都很麻煩，要是肖老被陳主任折服，其他的也就不攻自破了。”高安良在邊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