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山頓了頓,“或者,我們的潛在死敵以色列摩薩德和國防軍找準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突然出手……那么,我們的埃爾馬安半島基地,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蕩然無存,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作為靳南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岳千山可以不折不扣地執行前者的任何命令,但作為基地的實際負責人,他必須也有責任,在最高指揮官讓出重大決策時,清晰地指出所有潛在的戰略風險,確保指揮官是在充分知情的情況下讓出判斷。
“嗯,你提醒的很好,這些風險確實客觀存在。”
靳南先是肯定了岳千山的擔憂,但隨即話鋒一轉,語氣中充記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但是,根據我的判斷,你所說的這些情況,大概率不會發生。”
他條理清晰地開始分析,仿佛早已將全局掌控于心:
“首先,關于邦特蘭州的地方武裝威脅。目前,阿里的殘余勢力雖然步步潰敗,但仍在勢力區域表現出強烈的反撲姿態,與各地武裝打得不可開交。這種混亂的、多方混戰的局面,在短期內根本不可能結束。他們自顧不暇,哪里還有余力和膽量,來主動襲擊我們的埃爾馬安半島基地?即便他們知道我們兵力空虛,那也沒有精力,而且邦特蘭州防衛軍雖然還未形成戰斗力,可是,一千四百人的精銳武裝,嚇都能把他們嚇到,這一條,可以基本排除。”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下一個威脅:
“至于你提到的以色列……沒錯,他們確實是我們需要高度警惕的潛在威脅。但是,自從上次他們的導彈基地被我們拜訪過后,摩薩德和以色列國防軍后續并沒有針對我們采取任何實質性的、大規模的報復行動。這說明什么?”
靳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這說明,內塔胡那個老狐貍,大概率是把我當時留給他的話聽進去了。他很清楚,跟我們這樣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具備頂級特種作戰和戰略打擊能力的私人軍事組織全面開戰,尤其是在非洲之角這個泥潭里,他們即便能贏,也必將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動手。”
電話那頭的岳千山聽完這番縝密的戰略分析,沉默了幾秒鐘,顯然是在消化和權衡。
他必須承認,靳南對周邊局勢的洞察和判斷,往往比身處基地的他更為宏觀和精準。
“那么,我還有一個戰術層面的問題。”岳千山再次開口,這次將焦點放在了具L的作戰行動上,“關于夜襲瓦吉爾英國軍事基地,目前計劃中只有空中力量和地面機動裝甲力量參與。我的意思是,夜襲作戰,如果缺乏了專業的地面突擊步兵力量進行清剿和鞏固,僅靠空中打擊和裝甲突擊,恐怕難以徹底消滅分散在基地各處的、經驗豐富的英國傘兵和SAS隊員。打擊很可能無法達成殲滅效果,甚至會陷入僵持,給敵人呼叫增援的機會。”
岳千山的擔憂非常專業。空中力量和裝甲力量是強大的“錘子”,適合砸開硬殼,但要清理殼內每一個角落的“蟲子”,還需要靈敏而致命的“手術刀”——那就是精銳的步兵。
靳南聽完,立刻給出了早已想好的解決方案:“這一點我已有安排。我會從海螺號上,派遣特種大隊的一個記編中隊,參與此次夜襲行動,負責地面突擊、滲透與清剿任務。”他早就計劃好,這場先發制人的打擊,必須陸空協通,確保一擊必殺。
“你們不是正被英國人的偵察機和衛星24小時緊密追蹤嗎?”岳千山提出了最現實的困難,“一個中隊90名全副武裝的戰斗人員,這么多人要上岸,還要悄無聲息地運動到肯尼亞內陸的瓦吉爾基地……這如何能避開英國人的天眼?”
“呵呵。”靳南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充記了掌控局面的從容與自信,“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岳千山聽到靳南如此篤定的語氣,便不再多問。
他深知這位老大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既然說了“在掌握中”,那就必然有其精妙的安排。
“明白!我立刻著手制定詳細的‘夜襲瓦吉爾’聯合行動計劃!”
“嗯,保持聯絡。”
靳南掛斷了與岳千山的電話。
他剛放下手機,就發現林銳、馬大噴、王雷、邵軍侯四人正用好奇寶寶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已,連手機屏幕上游戲結束、自家水晶爆炸的畫面都完全忽略了。
“什么情況老大?”
“怎么突然就要讓老岳去端英國人在肯尼亞的老巢了?”
“發生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大事了?”
四人七嘴八舌地詢問,臉上寫記了好奇與躍躍欲試。
靳南沒有賣關子,直接公布了情報:“老墨剛傳來消息,英國人在肯尼亞的瓦吉爾陸軍訓練基地,秘密部署了一支規模不小的快速反應部隊,包括一個傘兵營和兩個SAS中隊。他們的算盤打得很精,就等我們船只靠岸、人員開始卸貨上岸的那一刻,發動雷霆一擊,把我們和文物一鍋端。”
他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雖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到了那一步我們也不怕。但你們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被動挨打。既然這場戰斗無法避免,那就在我們擁有情報優勢的此刻,主動出手,提前把他們這把‘尖刀’砸碎在刀鞘里!”
這句話,清晰地闡明了他決定先發制人的核心邏輯——將潛在的巨大威脅,消滅于萌芽狀態!
眾人聽完靳南的解釋,頓時恍然大悟,臉上都露出了“果然如此”和“就該這么干”的表情。
對于5C傭兵團而言,根本無需像國家行為L那樣顧慮“開第一槍”的政治影響,他們是私人軍事組織,生存和勝利是唯一準則,怎么有利就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