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王衛國推門進去，只見周武和一位同樣穿著軍裝的老人正在說話，正是李舒婷的爺爺，軍區政委李振興。
“報告首長！菜買回來了，我愛人已經在準備晚飯了，想請您和李政委晚上一起過去吃個便飯。”
周武哈哈一笑，指著王衛國對李振興說。
“老李，你看看，這小子，剛分了房子就來請客了。是不是跟老王之前一個德行？”
李振興也笑著點頭。
“哈哈哈，老王當時可比他精多了。咳咳，衛國同志，晚上我們一定到。”
“那我就先回去幫忙了。”
王衛國聽著這兩位老首長調侃自己爺爺，再想想王長林在自己面前嚴肅認真的樣子。
他想笑，但又得憋著，只能給周武，李振興二人敬了個禮，轉身準備離開。
“哎，衛國等等。”
周武叫住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這是趙副團長臨走前托我轉交給你的，說是他家剩下的一些家具票和糧票，留著也沒用了，就送給接手的同志，也算結個善緣。”
王衛國一愣，連忙推辭：“首長，這可不行，我不能要。”
“拿著吧，這是人家的一點心意。你剛來，家里什么都缺，正用得上。”
周武把信封硬塞到他手里。
“快回去吧，別讓你媳婦一個人忙活。”
“那……謝謝首長！”
王衛國只好收下，心里對那位素未謀面的趙副團長多了幾分感激。
回到周華家，王衛國把信封的事跟沈青青一說，沈青青也感慨道。
“這趙副團長真是個好人，咱們以后可得把人家的情記在心里。”
“是啊。”
王衛國點點頭，將信封里的票證拿出來，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周華湊過來看了一眼，又是一陣眼紅：“好家伙，這下你更是富得流油了。”
王衛國沒理他，卷起袖子開始在廚房里忙活起來。
切肉、洗菜、燉骨頭湯，動作麻利，井井有條。
沈青青在一旁給他打下手，兩人配合默契，溫馨的煙火氣很快就充滿了整個廚房。
李舒婷抱著兒子周霆過來，看著他們夫妻倆忙碌的身影，羨慕地說。
“青青姐，你可真有福氣，衛國哥還會做飯呢。”
沈青青臉上漾著幸福的笑意：“他呀，什么都會點。”
周華在旁邊聽見了，不服氣地嚷嚷：“我也會！不就是燒火然后把東西煮熟嗎？”
這話一出，引得廚房里的女人們一陣輕笑。
李舒婷白了他一眼，嗔道：“就會吹牛，上次讓你燒個炕，差點沒把屋子給點了。”
周華老臉一紅，梗著脖子犟嘴：“那不是……那不是煙囪堵了嘛！”
王衛國笑著搖搖頭，沒摻和這對小夫妻的斗嘴，手上的活計卻沒停。
骨頭湯在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濃郁的肉香混著香料的味道，絲絲縷縷地鉆進每個人的鼻腔，勾得人食指大動。
沈青青將洗好的青菜遞給他，低聲問：“衛國，爺爺他怎么樣？還適應不？”
“好著呢。能回軍營，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王衛國接過菜，隨口道。
“而且，他現在跟蘇奶奶聊得挺開心。你看，小山和小海也乖，正帶著小周霆在院子里看螞蟻搬家呢。”
“這日子不是美得很？”
這軍屬大院里，雖然房子是分配的，但家家戶戶門前都有個小院子，用低矮的籬笆隔開。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地灑下來，幾個孩子湊在一起，王山跟王海耐心聽著小周霆咿咿呀呀地說著大人聽不懂的童言稚語，畫面溫馨又安逸。
王長林和蘇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下，看著三個孩子玩耍，一人端著一杯熱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常。
“老王啊，老李可是總跟我提起你嘞。他老說，那時候就該把你跟衛國硬留下來的。”
“哎，當時啊，也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他的事，倒是還讓他為我擔心不少。”
……
二人又從各自年輕時南征北戰的往事，聊到如今兒孫滿堂的幸福，兩位老人都感慨萬千。
“老哥哥，你這回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蘇奶奶看著院子里活潑可愛的王山王海，眼里滿是慈愛。
“衛國這孩子出息，青青也是個好媳婦，還有這兩個大孫子，多好啊。”
王長林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他呷了口茶，滿足地嘆道。
“是啊，以前在村里，總覺得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啥樣呢。現在好了，衛國他爭氣，能把他們娘仨帶到這兒來，我也就放心了。”
兩人正說著，王衛國擦了擦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他對沈青青和李舒婷道：“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去請首長他們過來。”
“去吧，這里有我們呢。”
沈青青應道。
王衛國點點頭，先是去了趟辦公樓，跟周武和李振興兩位首長打了聲招呼，說飯菜馬上就好。隨后，他腳下一轉，朝著軍區醫院的方向走去。
蘇慧今天值班，這個點也該換班了。
果不其然，剛到醫院門口，王衛國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許尚那小子，正以養傷為名，一條胳膊隨意地吊著繃帶，另一只手卻不安分地拿著一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野花，嬉皮笑臉地堵在蘇慧面前。
“慧慧，你看這花，配你正好。”
蘇慧一臉無奈，又帶著幾分羞惱。
“許尚！你能不能正經點？這里是醫院！還有，別叫我慧慧！”
“那我叫你小慧？”
許尚從善如流，絲毫不覺得尷尬。
王衛國在旁邊看得直樂，走上前去，故意咳嗽了一聲。
“咳咳，我說許大英雄，這傷都多久了？還沒好利索啊？而且你怎么還有力氣在這兒獻殷勤了啊？”
“衛國？”
許尚回頭看見他，眼睛一亮，隨即又低聲說道。
“你可算來了，快幫我想想辦法，打個掩護。蘇慧她就是不收我的花。”
蘇慧看到王衛國，像是看到了救星。
“衛國，你好好管管他。這整天在醫院里纏著我，算是個怎么回事？我還得照顧其他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