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固，葛洲整個人僵住。

　　數秒，葛洲嘴角掀起一抹吊兒郎當的笑，“呦，九哥，大晚上不睡覺干嘛呢？”

　　小九剔看他，“盯著你。”

　　葛洲笑笑，繼續低頭系腕間的紐扣，系完，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穿上，懶懶散散接話，“我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你總盯著我做什么？”

　　小九，“你想去打黑拳？”

　　葛洲沒說話，笑容依舊，但笑意卻不及眼底。

　　見他不說話，小九也沒作聲，兩人就這么僵持了幾分鐘。

　　最后還是葛洲沒沉得住氣，率先敗下陣來。

　　看著面無表情就差跳出三界之外的小九，葛洲往前走了兩步，腳尖抵著小九的腳尖停下。

　　“九哥。”

　　葛洲這聲九哥喊得格外真誠。

　　小九垂眸，“離我遠點。”

　　葛洲渾笑，“遠了怕你聽不清。”

　　小九，“……”

　　葛洲低頭看手腕間的表，臉上不正經的勁收了收，一臉正色道，“我是準備去打黑拳，陸宇是我親弟弟，我得把他救出來。”

　　小九蹙眉，“你該跟周總說。”

　　葛洲扯動嘴角，“這里不是白城，這要是白城，我一定跟二少爺說，可這里是蓉城，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

　　小九，“……”

　　葛洲抬眼看小九，戲謔，“你以為這是拍大片呢？男女主去哪里都自帶光環？這是現實，在別人的地盤，是龍咱得盤著，是虎咱得臥著。”

　　小九聞言不作聲，跟葛洲對視。

　　葛洲伸手摸煙盒，從兜里掏出來后，嘴角咬了一根，然后把煙盒遞給小九，“我好像還沒見你抽過煙。”

　　小九，“吸煙有害健康。”

　　小九話落，葛洲噗嗤笑出聲。

　　這聲笑，笑得發自肺腑。

　　瞧見葛洲笑，小九眉峰越發蹙的厲害。

　　他覺得葛洲在嘲笑他。

　　而且很明顯。

　　葛洲笑夠了，從煙盒里敲出一根煙遞給小九，“九哥，來一根。”

　　小九沒動。

　　葛洲直接把煙遞到他嘴角，“放心，一根死不了。”

　　小九百般不愿，可最終還是挑開唇際咬上。

　　葛洲拿出打火機給小九點煙，“我十四歲偷著抽的第一根煙，那個時候我已經被葛家收養了，那會兒我跟姜迎見面，一直都是假裝不認識，獨獨那次，她將我拎到后院，把我打了個半死。”

　　小九聞不慣煙味，自從抽上煙眉峰就沒舒展過，“就因為你抽煙？”

　　葛洲點點頭，“嗯。”

　　小九，“太太是為你好。”

　　葛洲笑，“是，她是為了我好，我知道。”

　　葛洲話畢，像是陷入了回憶，久久沒作聲。

　　等到他回神，眼里帶笑，“九哥，我的故事很長，我要是能活著回來，我就講給你聽。”

　　小九無父無母，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秦家做各種訓練。

　　似乎他的使命就是留在秦家當保鏢。

　　他有忠心，卻沒有感情。

　　所以，他沒辦法懂葛洲對陸宇的感情，也沒辦法懂葛洲對姜迎的感情。

　　葛洲說罷，小九一聲不吭，過了一會兒，開口，“你確定不通知太太？”

　　葛洲，“我通知她做什么？陪我一起送死嗎？”

　　小九取下嘴角的煙掐滅，“我陪你去。”

　　說完，小九轉身往電梯處走去。

　　畫風轉變太快，葛洲愣了愣。

　　足足半秒，葛洲快步跟上小九，“九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小九面無表情，“我從來不欠別人人情，抽了你的煙，還你人情。”

　　葛洲被小九這套理論樂壞了，從兜里掏出整盒煙遞給他，“九哥，那你多抽幾根唄？”

　　小九側頭看他，“你有很多弟弟等著救？”

　　葛洲，“那倒是沒有。”

　　小九轉回頭看向緊閉的電梯門，“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葛洲伸手按電梯，笑的有些繃不住。

　　不多會兒，電梯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后上電梯。

　　隨著電梯緩緩下降，葛洲調侃，“九哥，沒瞧出來，你這人面冷心熱。”

　　小九沉默。

　　‘滴’的一聲，電梯門再次打開，小九闊步往外走。

　　小九剛跨步走出來，葛洲在他身后沉聲道，“九哥。”

　　小九聞言轉頭，“怎么了？”

　　葛洲，“就送我到這兒吧，你的心意我領了。”

　　小九，“你走不走？”

　　葛洲，“那個地方我打聽過了，不少人有進無出，你這個朋友我認，但咱們倆認識時間畢竟短，沒處到讓你為我冒險的情分上，我……”

　　葛洲正侃侃而談講大道理，小九邁步上前，一把拎住他后衣領往外拽。

　　葛洲掙扎，“九哥，松手。”

　　小九，“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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