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嘉稍頓,語氣愈發(fā)凌厲:
“你說大家都喜歡她、不喜歡你——你有什么好委屈、好不服的!若寧性子豁達坦蕩,待人真誠寬厚;你呢?整日唯唯諾諾,一副受氣包的模樣,誰樂意同你親近?誰會打心底里喜歡你?是個人都會選若寧而非你!你倒好,自已不招人待見,不反省自身,反倒怪到別人頭上!”
她冷哼一聲:
“我告訴你,若不是因著若寧將你當作朋友,我們才懶得搭理你!我們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蕭永嘉目光如刀,又擲下一句:
“說到招人喜歡——我再告訴你一樁事。替若寧解毒的這位神醫(yī),你可知是何人替她尋來的?”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呵,我告訴你——是沈云舟與他的夫人易知玉,一同千辛萬苦為她尋來的!”
聽聞神醫(yī)竟是沈云舟夫婦合力所尋,蕭云芷瞳孔驟縮:
“不可能!絕不可能!”
蕭永嘉嗤笑:
“怎么不可能?你不也說若寧招人喜歡么?若寧性情豁達,沈云舟的夫人可是喜歡她得很,還主動下了好幾回帖子,想同若寧交好呢!”
“不……不可能!”
“嘁!上次賞花宴你不是親眼瞧見了?沈家夫人處處替若寧說話、為她解圍,不就是因為喜歡咱們若寧么?你瞧瞧——若寧就是這般討人喜歡!”
“不可能!你當初與沈云舟鬧成那般,他夫人怎會喜歡你!他又怎會幫你尋醫(yī)!”
“就算當初有些糾葛又如何?做不成夫妻只能說明緣分未到,可摯友之情卻不會因此改變。咱們若寧早已放下前塵,還與沈云舟結拜為兄妹。如今沈云舟是若寧的義兄,沈家夫人既是若寧的嫂嫂,又是她的知已好友——咱們今晚還約著一同聽曲呢~”
蕭永嘉揚眉,語氣里滿是嘲弄:
“你瞧瞧,這就是蕭若寧,一個走到哪兒都被人真心相待的女子。再看看你——你能做到這般么?自已差勁卻總怪旁人,真是可笑至極!”
一旁的蕭若寧原本正靜靜聽著蕭永嘉說話,可聽到她越說越離譜,什么“沈夫人下帖子交朋友”、什么“與沈云舟結拜兄妹”時,嘴角不由輕輕抽動了一下。
待蕭永嘉這般夸大其詞地吹捧自已如何招人喜歡,她終是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
蕭云芷卻被蕭永嘉這番話刺得臉色愈發(fā)扭曲。
她死死盯著蕭若寧,眼中怨毒幾乎要溢出來——為什么!
為什么蕭若寧永遠能輕易得到所有人的偏愛!
她憑什么總能這般順遂!
蕭永嘉見蕭云芷氣得面容猙獰,心中更覺痛快,又添上一把火:
“哦對了,有件頂要緊的事差點忘了說——你下在若寧身上的毒,已經徹底解了哦~從今往后,你嫉妒到發(fā)瘋的蕭若寧,會活得比從前更肆意、更張揚!”
聽聞蕭若寧的毒已徹底清除,蕭云芷猛地瞪大雙眼,下意識深吸幾口氣——果然,一絲異味也無,更無半點濃香遮掩!
蕭永嘉乘勝追擊:
“多的廢話我們也懶得同你講了。說吧,背后指使之人是誰?你若肯供出來,太子哥哥或可酌情從輕發(fā)落。”
蕭云芷卻置若罔聞,只死死瞪著蕭若寧。
片刻后,她忽然癲笑起來:
“呵……呵呵呵呵!居然解了……我費盡心機做了這么多,你竟這般輕易就解了毒!呵呵呵呵呵!”
蕭若寧輕輕蹙眉:
“蕭云芷,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只要說出背后主使,太子哥哥會為你減罪。”
蕭云芷冷笑一聲:
“什么背后之人?我背后什么人都沒有!此事皆是我一人所為!我就是看不慣你蕭若寧!看不慣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才下的毒!與旁人無關!”
見她仍是這般冥頑不靈,蕭永嘉蹙眉斥道:
“呵,好一個‘一人所為’!你一個人就能指使太醫(yī)院?你一個人就能插手太醫(yī)的任免調度?你一個人就能讓整個太醫(yī)院都驗不出若寧身上的毒?!”
蕭云芷又是一聲嗤笑:
“什么太醫(yī)院?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她揚起下巴,語氣決絕:
“既然下毒之事已被你們揪出,我認便是!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見她這般態(tài)度,分明是打定主意要護住背后之人。
蕭若寧輕輕搖頭,唇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我知你打的什么算盤。你不肯供出那人,無非是想讓他在暗中繼續(xù)對付我們,讓我們不得安寧——是也不是?”
她緩緩起身,眸光清冷:
“那你恐怕要失算了。從前對方能屢屢得手,是因有你這個‘內應’在側。如今既已揪出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往后誰想再近身害我們,可沒那么容易了。揪出幕后真兇,不過是時間問題。”
蕭若寧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
“你既連這最后的機會都不愿把握,那便好自為之吧。”
她轉身看向蕭永嘉:
“永嘉,咱們走吧。她自已不惜福,便由她去。”
見蕭若寧仍是這副從容淡然的姿態(tài),蕭云芷眼中怨毒幾乎要噴薄而出,嘶聲吼道:
“誰要你的機會!少在這兒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我最惡心的就是你這種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的施舍!一點也不稀罕!”
蕭若寧與蕭永嘉卻再未回頭看她一眼,徑直轉身離去,只留蕭云芷一人在屋內癲狂嘶喊,一遍遍重復著“不稀罕”“不要機會”之類的話語。
步出房門,蕭祁仍候在屋門口。
蕭若寧輕輕搖頭,表示自已并未問出背后之人,蕭祁頷首道:
“方才她在屋里說的話,我在外頭都聽見了。既然她自已不珍惜,你們便不必再費心了,余下的事我會處理。”
蕭若寧溫聲應道:
“好。”
蕭永嘉挽住她的手臂,語氣里仍帶著未消的怒氣:
“若寧,咱們走吧,往后再也不必來見這白眼狼了。”
二人向蕭祁示意后,便并肩離開了這處囚禁蕭云芷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