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野匯報工作的時候嚴肅認真,條理明確,口齒清楚,非常亮眼。
鹿嬈嗑著瓜子,品著香茶,還有美人欣賞,覺得實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某領導 :“???”
他怎么還聽到有喝茶的聲音。
盡管聲音非常小,但可能是這個房間是特殊打造的,里面回聲非常大,一點動靜就聽得清清楚楚。
他確定,他剛剛聽到輕微的茶盞磕碰的聲音了。
終于,等傅照野同志匯報完工作,領導立刻又是一記河東獅吼。
“小王八蛋,你匯報工作還嗑瓜子?還喝茶?”
他氣得老胃病都犯了。
傅照野沉默了幾秒,在老領導下一句“寫十篇檢討”要說出來的時候,決定先開口為強。
在寫檢討和抓耳撓腮寫檢討之間,他選擇躲在雄鷹般的女人背后。
“是鹿知青在嗑瓜子喝茶。”
時間靜止了。
電話那頭仿佛真空了幾秒,隨后傳來老領導慈祥而尷尬的咳嗽聲:
“咳咳,是鹿知青啊……
“沒事,沒事啊,鐵牛,你要照顧好鹿知青,別委屈了人家?!?/p>
這是財神爺??!
自從鹿知青去了小山岙,傅鐵牛終于不是每天一個電話隔天一封信地去問他要錢了。
雖然鹿知青還沒去過軍區,可現在整個軍區都流傳著鹿知青的傳奇。
她能治住傅鐵牛!
鹿嬈還不知道,現在在軍區大本營,不知道多少新兵蛋子老兵痞子都把她當成女神膜拜。
問,就是他們都有一段慘痛不想回憶的經歷。
鹿知青算是變相幫他們出氣了。
“鹿知青,剛剛有沒有嚇到?你盡管吃,愛干啥干啥,叔待會就去給你寄瓜子,給你寄很多很多口味的?!秉S行征在電話那頭慈祥地說道。
鹿嬈聽到了,揚聲道:“謝謝領導?!?/p>
“不客氣不客氣?!秉S行征聽到小姑娘的聲音,高興地合不攏嘴。
他知道對面的小姑娘不知道他是誰,現在他也不方便自我介紹,但他相信他們很快就有機會見面的。
這么好的苗子,他想拐回軍部啊。
當然,這還得看人家小姑娘的意愿。
聽說他們鹿家不愛女兒進軍部。
黃行征心里已經琢磨開了,尋思著怎么拐人家的女娃子,結果就聽到他的操蛋兵毫不留情地問他。
“你為什么不送鹿知青茶葉?她也愛喝茶。”
媽的。
黃行征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句。
是他不想送嗎?
那是沒有!
他窮!
整個軍區領導辦公室都掃不出二兩好茶來,他拿什么送?
把茶沫子送給人女娃子,他好意思嗎?
真當他這個當家人好做嗎?尤其是還有傅照野這種要領著兵出去獨立門戶結果天天問他要經費不給就蠻橫不講理跑回來把軍部攪得天翻地覆的刺頭!
關鍵是他來鬧得有理有據,除了他自已別人誰都別好過那種!
黃行征一想到傅照野干的那些事,血壓就開始狂飆。
但他現在學會了一招。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你就得比他更不要臉。
黃行征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鐵牛說得對,茶葉當然得送。鹿知青你放心,鐵牛是我的兵,他代表我,我就讓他代替我送你一些茶葉。”
傅照野一點都沒心理負擔,張口就說:“我沒錢?!?/p>
黃行征眼皮子一跳。
這熟悉的背刺感,他敢肯定傅照野下一句就是要說“你給我撥點款”。
他飛快地說道:“好了,組織已經收到你的匯報,辛苦了,等組織安排。”
說完,他飛快地把話筒按了回去,掛斷電話。
真是汗都要下來了。
旁邊,他的勤務兵欲言又止地看著老領導,心里微微嘆氣。
每次跟傅團打電話都是這樣,他真的擔心領導的身體啊。
“小江?!秉S行征掛掉電話后,瞬間嚴肅起來,仿佛剛剛被自已的兵氣得差點冒煙的人沒存在過。
“到!”警務員小江立刻站直身子喊道。
黃行征沉著臉說道:“通知相關小組,十分鐘后開會?!?/p>
“是!”
等小江離開后,黃行征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握著還溫熱著的茶缸子,眼里都是堅毅。
查了那么久。
終于有確鑿的線索了!
“呼……”黃行征吹掉茶上面的沫子,大大地喝了一口透著苦味的茶水,滿足地舒出一口氣。
真想見見鹿嬈那個好苗子啊。
……
垃圾房里。
傅照野掛掉電話,把剛剛領導的意思給鹿嬈說了一遍。
“我到小山岙就是專門查這件事,上面成立了工作小組?!?/p>
鹿嬈確實是早猜得差不多了,但還是問道:“專門查我們鹿家寶藏的秘密?”
傅照野點頭:“是?!?/p>
鹿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雖然劇情中沒有寫過官方參與過這件事。
但以鹿嬈現在真實看到的現實情況來說,官方一直在暗中努力著。
傅照野早就守在小山岙,并且他們的行動也都很迅速,有一整套行動流程。
而且看得出來,上面給傅照野的權限很大。
起碼現在在平潭市,傅照野的背后身份是非常有話語權的,地方都在配合他的行動。
國家一直都是最堅強的后盾。
鹿嬈心里覺得倍感安心。
“鐵牛同志,我們一定會贏的?!甭箣普f道。
“嗯,一定會贏?!备嫡找罢f道。
然后又給鹿嬈摸了一把甜棗出來,讓她先吃著,自已開始拆解古董電話。
鹿嬈好奇地看了眼傅照野的口袋,覺得傅大隊長現在也是很能掏東西的人了。
十分鐘后。
鹿嬈牽著傅照野的手,謹慎地離開了這個秘密基地。
等出去后,她又回去一趟,把機關復原,把腿上的鋼板還給傅照野,這才和他一起離開。
等回到上面,果然剛剛那批名單上的人已經抓回來了。
傅照野和鹿嬈審問了一遍,發現沒什么特別有用的線索。
這樣把這批抓來的人交給相關部門去審判就可以,壞人全部都會受到懲罰。
兩人剛從審訊室出來,就遇到了打著哈欠出來的祝余安同志。
是鹿知青??!
祝余安很有些別扭地跟鹿嬈打了個招呼:“同,同志好?!?/p>
至于站在鹿嬈身邊跟山一般高大的傅照野同志,祝余安主動略過。
不然咋喊。
叫隊長?
這不暴露身份了嗎?
最后,他想了好一會,靦靦腆腆地叫了他一聲:“大隊長?!?/p>
他現在明面上是“下放”到小山岙巡山隊的人,叫傅照野大隊長總沒有錯吧?
傅照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滾”。
那語氣,叫的啥玩意兒!
“你別給臉不要臉!”祝余安這脾氣真是受不了這個鳥氣啊。
他還想喊一句“鐵?!钡?。
但看傅隊裹得這么嚴實就知道他一直在保持神秘身份,出來都是喬裝的,祝余安也不是沒分寸的人。
既然不能喊名字,他就指著他的職位破口大罵。
“大隊長,你太過分了,我在這里給你當牛做馬審問了三天三夜沒合眼,你竟然這么對我!”
“你要給我道歉!我也是有脾氣的!”
傅照野是知道這個祝余安之前為什么會被鹿嬈打斷腿了。
他是會纏人的。
但傅照野不要臉,他一句話秒殺:“你這樣挑釁我,是還想拉在人家女同志家里嗎?”